小侠大唐 第一节蒲州盗尸案

    离忧寂灭独遥决定一赴悲魂谷，寻找医治肺伤暗疾的方法，很快便整理好，向南方前进。

    要说独遥、白秋凛、淩濑夜三人过着原始人的生活，还有什么需要整理的，本来是没有随身携带的东西整理，但是离忧寂灭毕竟当了五年的天榜统领，连躲藏两月都没人发现的秘密绝点都掌握着，更别说隐藏物资了。

    天榜在宋璟主持下开始向情报机构转型，李唐复辟之初，姚崇宋璟可是当世萧何张良，调兵遣将、辎重渡运、窖藏部署无一不精，胸怀天下，大观了然于心，从那一代起，天榜自然变得军事化、制度化起来。天榜自然也像军队一样，靠线人经营、盗墓取资、没收他人财产来筹集资金。

    在古代中国，王法军纪是诸多社会契约中最牢靠，最严谨的两环，胜过其他任何契约形式，这就是为什么独遥很奇怪，一个情报组织竟然只靠信息不对称性，就能维系自身保密性和组织严谨性，因为上下级很吃这套管理模式，天榜改组极大程度加剧了这种神秘性，同时“地位高者应该知道的多，地位低者应该知道的少”这种集权色彩认知，令各种隐秘向金字塔尖的掌门、皇帝处汇聚。

    离忧寂灭四职协一，提前将这些隐秘汇聚在了统领这一环，对天榜情报的掌控，实际上比掌门和皇帝还多。这也是为啥江湖中人会相信离忧掌握隋朝秘藏的情报，而皇帝也抱着宁杀不放的心态逮捕他。

    独遥了解历史，他当然知道，狗屁的“集隋朝国力之秘藏”，全被李世民发展大唐给霍祸光了，早没了！贞观那几年，无论是平民阶级还是统治阶级并没积攒过多财富，任何繁荣都是靠消费带动起来的，而不是攒出来的，太宗时期经济繁荣，说明那时候食货物流环境适合，同时农业生产发达，实际上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成就。就像宋朝，财富储量是全世界的百分之四十，但是还他喵的“积贫、积弱”，不就是因为地主们土地兼并，把财富都积攒起来，不消费不刺激生产，他财富力转换成经济活力的效率就低。

    唐高宗李治那时候，都能依靠地方政权的财力去干仗，像什么平定朝鲜、收服越南，这尼玛整个唐朝就光派军队出去了，随军不带一粒粮食，全都就地补给，但是你说那俩破地方，能产多少粮食够军队一直用？全靠当年早期市场经济雏形，商业贸易自然而然调控的资源。所以史书上记载，高宗时期开始的战绩几乎都是以少胜多，实际上只是史官没算上唐朝后勤部队而记录了对面辎重补给，唐军战斗力没减，对面战斗力虚高，所以什么薛仁贵五万撸三十万，苏定方七万干十五万才能出现。

    离忧寂灭虽然不知道“灭国级”财宝，但是几处“灭城级”宝藏还是清楚的，于是变身后的独遥，整理了这些资财，搞了最高规格的出行装备，才上路，那档次，豪华到爆炸！

    只有三个人上路，但是独遥愣是本着买买买的宗旨，直接买了了八辆车，雇了美婢十人，马夫杂役三人，组了个十六人车队，很得玄宗铺张浪费的风格！

    用独遥自己的话讲，自己穿越之前是年轻宅男，还未成家，穿越之后变成中年，平白少活好几年，除了干仗蹲监狱，大部分时间都躲起来治伤了，也未立业，结果自己把自己治血崩了，直接跨过中老年，跑步进入老年时期，既然再也体会不到年少创业的艰辛，那利用天榜资源享受一下年高功成后的安逸总是可以的吧~~

    路过蒲州城下，一小县城的时候，连县令都惊动了，毕竟蒲州位于西京北都之间，也算交通重镇，平时皇亲国戚、富贵子弟经常路过，一看这么牛逼的车队来到县里，就以为哪个王哪个官来视察来了呢，一时紧张的不行，连忙派人去驿馆遣开围观群众，并且打探独遥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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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次奥，这就是国宾馆级别的？”独遥下车，舒展了下筋骨，观察起驿馆来，享受了八九天地主级待遇，对比之下，方觉由俭入奢易而由奢入俭难，怎么看住这狭小破旧的驿馆还没住自己豪华马车舒服，不由有些不满意。

    “蒲州也仅是两京之间一座小城而已，不是干道交叉那样的重要枢纽，况且长安来往晋阳道路万千，不一定要路过蒲州，想其靠商货流动发展有些难，所以总体看来蒲州城小人寡，并不繁荣，更别说其下一小县了。反而这等小县尚有驿馆，这还是因为杨妃家乡临近破例而建的，你就知足吧”

    “我次奥，人家不要啦，我还想着喝着小酒唱着歌，看外国美女跳舞捏！！”

    “喝着小酒唱着歌，然后武林诸侠就来了，是吗？。。”寂灭显然已经记住了许多独遥从后世带来的梗，继续揶揄撒娇耍泼的独遥，“你说那种胡肆，四京之外，也就北方各道首府和西南交通要冲能有。江南风雅士子向往之地，都没有几座。。”

    “好吧~”独遥接受了现实，走到正面大堂。像邮局一样，一个长长柜台，将大堂空间一分为二，如果是大城市的驿馆，必然被排队投宿之人占满，柜台之后，工作人员忙碌走动，交递货物安排行李，然而这小破无名县，除了自己三个仆人搬运物什，再没几个人了。

    无聊之下，独遥走出驿馆，想去街道上逛逛。一出门不要紧，门外竟然围着一群不明真相的观众，像参观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看着自己，见自己装束，还有人发出“哇”的惊叹。

    “好吧。。我算知道这里经济不发达了，尼玛，这群愚蠢的人类啊，没见识过大富大贵之人？”独遥有些无语，而寂灭接过话头，继续调侃他“别说这小县城没见识过你的装束了，你这身就算放到长安街上，也会有人顾首观望啊。”

    说实话，独遥现在的装扮，是他自己亲自设计的，虽然他自己很满意，但在其他人眼中，总有那么一点，怎么说呢，杀马特？

    独遥穿的并不是唐朝男装，而是后世马褂风格的深红色长衫，上纹黑色云纹，看来他还知道朱紫富贵，为当朝官府一至四品官袍颜色；须发皆经过精心修剪，头上先是用最外侧白发扎了个中长鱼骨辫，然后用着鱼骨辫为绳，在脑袋上缠了一圈，以之饰为冠，其余长发，皆披散开来，这是他看到高力士那头飘逸长发受到启发，自己也来个这样的半束冠披式；原来虬髯被他刮的就剩下颌一撮羊角须，结果他在山羊须末端装饰性扎了个蝎子结，结底串着一枚黄豆大小白珠。

    整张脸最富辨识性的纵疤，被独遥巧妙的用一副金属面具遮盖，这个面具将脸右半面覆盖，暗金色。如果说面具将独遥的脸分成左右两部分，那么面具上的图案也将面具分成上下两部分：额头部分，金底空白，而脸颊部分，黑白鲜明画着一只振翅仙鹤，眼睛的部分被生动的画成仙鹤头部，为此独遥不惜斥巨资，买了块透明红水晶，镶在鹤顶，作为仙鹤展翅图的精髓一笔，同时作为右眼看向外面的镜片。

    为了满足独遥的奇特审美，达到非对称平衡的要求，这家伙又给自己用粉色水晶打造了三个条形泪滴状耳坠，戴在左耳上中下外耳廓处，在古代一直用“被发左衽”“衾皮结环”这样的词形容文明程度低、没开化的异族着装，于是戴耳环算是野蛮无知的标志，中原男子极少佩耳环。唐初玄奘法师点化徒弟窥基的时候，窥基功臣子孙，安享富贵不愿出家，于是无礼要求携带酒肉美女三车一块来到玄奘处，玄奘送其一副金环，道尽两人缘法，窥基方才醒悟，遣回三车，跟随玄奘修行、译经，从此耳环又作为富贵人家子在佛门弟带发修行的标志，显然又与独遥年龄不符。

    独遥的脸苍老阴戾，细小的三角眼有种说不出的奸险狡猾，下吊的嘴角更是增添他刻薄严厉的气质。这样的一个老头，配合这杀马特造型，不被围观，那才是出鬼了。

    独遥看着围观的人群，背手挺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空气流过面具与鼻子间的缝隙，发出“嘶嘶儿~~”的尖锐轻响，本来细小的眼睛，微眯起来，快要不见了，仰面向下轻蔑的一扫人群，一副“老子很牛逼，瞅你妹啊！”的装逼气场铺散开来。

    老百姓被独遥这手高逼格姿态惊到了，纷纷离开。独遥这才走出驿馆，来到一处小酒馆，坐下喝茶。百姓看独遥气质特别，偶尔向他望来，议论一番。

    这处酒馆类似后世影视剧中客栈那样的布置，一楼大堂摆着数副桌椅，二楼是些客房，只是此地往来客商并不多，客房没有什么住客，大部分是后街坊邻居来此处饮酒消遣时间。此刻被独遥这么一个来历不明、气场强大、明显富贵老爷身份的人一占，平时来喝酒的百姓都不敢来了，掌柜小二还要战战兢兢服侍着独遥，端完酒菜乖乖站在柜台后面，偶尔擦擦汗，好像独遥不是一个人在喝酒，而是他身后站着一群凶神恶煞的护卫，一个不满便会杀掉他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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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掌柜小二小心翼翼地服侍下，独遥这顿酒喝的贼慢，主要是他正在和离忧寂灭讨论接下来的行程问题。

    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酒馆中来了五个人，四个身材魁梧雄壮，一个稍微瘦小一点，皆黑袍黑衫，黑色大氅黑色披挂，头戴斗笠黑纱遮面，手持兵器，一看就是在行隐秘事的武林人士。

    五人中走出一人，向掌柜问道。

    “掌柜，有空房吗？来两间！”

    独遥抬头观察五人，并且开启金红视界，探查他们功力深浅。发现这五人修为不低。他们以瘦高者为主，问话者领头。

    “一般武林人士不会在世俗客馆投宿，为了方便夜间出行，会选择住在其他侠士经营的武林客栈据点，即便逼不得已要在世俗界休息，也会选择客流巨大的官方驿馆，甚至干脆在野外休整一晚。

    他们五人风尘仆仆明显远道而来，如果只是路过，必然不会停驻太久，然而驿馆被你所包，他们转投客栈，县小不设，于是来住酒馆客房，明显他们要长留在此。

    无名小镇，无缘无故光临五名高手，不是什么好事，老夫觉得先走为妙。”离忧向独遥说出了自己的分析，唯恐身份暴露，劝独遥尽快启程。

    “非也，本公子觉得，他们来此定然有事，但绝对与我们无关，我等此行已然惊动本地县令，今晚他必有请，在他探听出我等虚实之前，绝对会想进办法留住我等，不如趁此机会留在此地，向他们打探江湖动向。”寂灭自信地分析。

    “嘶~~额，咳！咳！咳！~”独遥也在做着判断，手捋胡须，把玩白珠，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结果吸气途中肺部阵痛突发，狂咳不止。独遥虽然痛苦无比，但毕竟不是第一次经历，驾轻就熟准备强忍运功止咳，五人中瘦高为首者突然闪身来到独遥身后，伸出左掌，拍在他背心，为他平复气息。

    独遥咳嗽停了下来，向瘦高者道谢，害怕对方有所察觉，赶紧付账离开回到了驿馆。五人也终于在客栈安顿下来。

    五名黑衣人，进到房间，摘下斗笠，瘦高者儒雅气度，丰神俊朗，红褐浏海，眼下泪痣，赫然是太行行云寨主【堕花藤雨】白秋翎，而其余四人是白慎等行云寨高手。

    白慎上前询问。“寨主，刚刚楼下老者，官员气质，却武者垂暮身姿，脚步气息，都像成名已久的高手，刚刚为他止咳有什么发现？”

    白秋凛习惯性皱了皱眉头，疑惑道“我也见老者气度不凡，衣装特意，上前为他调理气息，借机探脉，发现老者有脉无相，不像是武林修习过内功功法的人士。”

    “若不是什么前辈高人就好，我等此行必须隐秘，此县无江湖中人，最好不过。我去打探些消息。。”说完白慎领着一个高手离开。

    。。。

    到了夜晚，果然如寂灭所料，县令有情，于是独遥与县令同志会晤，共赴晚宴，席间亲切交流，热烈讨论，最后就独遥去留问题达成共识，在独遥和无名小县间建立了深厚友谊。不得不感叹寂灭百科全书般的库存情报和独遥感天动地的吹逼神功，两人配合无间把县令骗的一愣一愣的，独遥谎称自己杨氏某亲，得贵于兄女，才享此荣华，此行目的北归蒲州祭祖，县令一听，心呼大幸，这尼玛皇亲国戚啊，要是放跑这么一个贵人，自己就别做人了。于是二人相性甚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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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又过了三日，这两日独遥没事就往县衙跑，因为小县没几个能玩的地方，老百姓本来就不敢和独遥交谈，在县令请独遥吃饭之事传开之后，更是对独遥敬畏无比，无聊的独遥，白天就去忽悠县令，晚上调教美女。

    这几天，县令跟自己说话有的时候总是唯唯诺诺，目光闪烁，心虚惊颤，刚开始独遥还以为是自己的皇亲光环震慑住了县令，结果第四天，看着忙碌的衙役和奔走的百姓明显变多，这小逼才发现异常。

    威逼利诱一番，县令终于说出了这几日言不由心的原因。

    “杨大人，自大人到达本县那夜起，本县就陆续有坟墓被刨，尸体被盗的奇特案件发生，下官结合大人那日言说来此理由为祭祖，便怀疑起了大人。。”

    独遥闻言不免好笑，心中悱恻，不就丢了机具尸体吗，又不是陵墓被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但是表面上还是很关切的问。

    “于是你与我相处不安？”

    县令慌张答道“是，但这几日大人白天与下官谈天论地，听驿馆之人说大人夜间与姬妾戏乐，没有作案时间，所以应该不是大人作案。”

    独遥高深莫测地捋了捋胡须没有接话，县令本来就因怀疑独遥而惭愧，又因害怕自己无能破案而丢脸担心，紧张的不行，看独遥这状态，没敢打扰。

    独遥一掐胡须上白珠，把玩起来，呵呵笑道“近日来本县的外来人士，除了我是不是还有其他人？”独遥明显是指那日投宿在酒馆客房的五个武林中人。对尸体感兴趣，悲魂谷鬼医全是这个风尚，那难保没有其他江湖侠士也喜好这口，什么尸毒大法，什么铁尸神功，前世玄幻小说中，这样的设定有很多的。

    “有的，就是与大人同日来本县的五个黑衣人，但是他们几日都是早出晚归，而坟墓白天无恙，一个月落日出，便被刨了个空。似乎也不像是他们做的，所以下官现在怀疑是本县人犯案。。”

    “呵呵，不用怀疑了，就是他们！”

    独遥自信一说，不容置疑，县令瞪大眼睛看向独遥，似乎在等独遥解释，但独遥没说话，一副“山人自有妙计”的样子，转移了话题，继续平常那样与县令高谈阔论起来。

    县令吃惊，离忧寂灭更吃惊。

    “你如何发现犯案之人是那五个人？我等连对方身份都不清楚，现场也没有去过，更是不知县令如此重视此案的背后得失，凭什么就下此论断？”面对离忧的质询，独遥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应付道。

    “凭什么？凭感觉啊！！！

    我就这么任性，怪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