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昨夜又春风 第29章 老酒鬼

    岳易一行人在侠名酒楼与各路江湖人士喝酒，席间免不得又要为几位师兄弟门介绍。每每介绍到岳芳柔时，总是惊起一番唏嘘。那个大个子黑金刚宋成便上前过好几次，说是要和岳家子弟喝酒，眼睛却总往岳芳柔身处漂去。惹的一旁的许另嫣大声呵道：“你这人喝酒就喝酒，老往我家师姐这里看什么，好没礼貌！”

    那黑金刚被她说的黑脸一紫，小声道：“这，这真是对不住，对不住了！比起赵家的那位姑娘，岳姑娘才是当之无愧的青海郡第一美貌！”

    一旁的中年汉子大笑道：“宋老弟错了！老李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功夫虽然一般，但见识还算是有点的！岳姑娘如此容貌，莫说是这青海郡，便是咱整个南国，也难寻的见了！”

    那中年汉子话音刚落，身后就有个高瘦的汉子笑道：“老李说的不错！前年我有幸见过一次南国第一仙子——罗丹儿，罗大家！的确是神仙般的人物了！原本想来，我这辈子是不可能再见到比之更美的人儿了！不曾想今日还真让我见着了一位！当真是那个啥来着！闭月羞花！对，真真是闭月羞花啊！”

    岳芳柔原本不想开口，如今见这仗势眉头微皱。她举起一碗酒水，铿锵有力的说道：“各位前辈莫再夸赞晚辈了。芳柔不过一介女流，当不起第一的名号！咱们江湖儿女涂的的爽快，辨的是恩仇！无端背负着个第一的名号，实在累人！叫我连喝酒都不敢用大碗。在座都是芳柔的朋友，可不能为难我这个女流之辈了！所以今后莫再叫什么第一美人了，更不要再传什么仙子，咱可做不到不食人间烟火。”说完仰头便将整碗酒水一饮而尽。

    众人皆是一呆，而后纷纷叫好！包裹岳易在内，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平日看似大方典雅的大师姐，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言语。岳易心中不由有些好笑，他这个姐姐性子实在多变。平日里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姐闺秀。私下里又是个温柔大方的好师姐。遇上了许另嫣，能讨武论招。遇上了平玉环又可以赏诗弄词。如今遇上了江湖豪杰，她依然能够英姿飒爽，豪爽至极。如此多变，却又如此自然。明明有着天仙一般的容貌，却是如此平易近人。是仙子，却又食了人间烟火，让人心醉，叫人叹服！

    众人你来我往，喝的好不痛快。再加上又有后续前来酒店喝酒的人群。一时间当真是人满为患，整个大厅更是人声鼎沸。此中自然有来凑热闹的，混酒喝的。更多的却是真心结交朋友的。岳易等人却是来者不拒，统统对饮一番。尤其是甘来，他性子本就最是跳脱，平日里没事也要找出些事来解闷的主。如今遇上这样的阵势当真是如鱼得水，连黑了脸的童跃都拉他不住。他酒量最是惊人，岳易等人不肯喝的酒，都叫他一肩给担了下来。此时正拉长着嗓门哈哈哈大笑着和人胡吹。

    正喝着酒，华枫悄悄对岳易说道：“师弟小心了，有人想要看咱们的笑话。”

    岳易自然是知道华枫的话中所指。那赵家兄妹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走了，明显是去搬救兵去了。在场的多半都是老江湖，这点弯弯绕绕能看不明白？想必心里面巴不得赵家的人早些赶到，他们好看热闹。只是岳易也有他的小算盘，闯荡江湖靠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功夫和名望罢了！功夫，他可以慢慢练。名望自然也要时时刻刻去争取。自从那晚他练了《绝气道》，他早已心痒难耐，巴不得有人送上门来找他打架。他嘴角微弯，微微点头道：“无妨，咱们就随了他们的心愿就是了！”华枫见他心中已有主意，便不再多说，心中却微微有些担心起来。

    童跃也看出了少许不妥，皱眉道：“岳师弟不可大意，咱们毕竟少出山门，对这里的世道不甚了解。还是小心为妙！”

    岳易点点头笑道：“大师兄说的不错，咱们都小心些就是了。”

    童跃点点头，对身边的几个外门弟子道：“去把你们甘师兄找来，告诉他，如再胡说八道回去我便罚到他三个月下不得床。”那弟子连忙点头转身便找甘来去了。

    岳易见等了这么久也不见赵家人回来找事，不由有些无趣，长叹了口气，似有意似无意的说道：“怎地赵家之人还没有来，真是无趣的紧了！”这一句声音虽然轻，但在场之人都是跑江湖的，耳朵自然灵敏的很。忽听到这一句话，不由都安静了下来，一时间皆是满脸尴尬。

    杨启正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时候，又听岳易问道：“杨兄弟，你这店的酒好，菜也好。只是缺了点消遣的玩意儿呢！”

    杨启听了，忙笑道：“岳兄弟好说了，咱们酒楼近日新来了位说书的。那故事听的可是新鲜着。不如请出来给大家说道说道？”

    岳易，原本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有消遣。不由精神一振笑道：“有劳！”

    杨启笑着伸手示意众人安静道：“今日有幸得见诸位江湖上的好汉，杨某实在高兴。只是光喝酒没了消遣岂不无趣？咱们酒楼近来请了个老说书的，专门为大家讲说江湖之事。如此，饮一杯美酒，听一段江湖往事岂不快哉？”

    此时大多数人已喝的七八分醉，再喝下去定是要醉倒一大片。众人中有的自然不惧一醉，有的却是不愿如此。听了杨启的话，纷纷符合称好，倒是缓和了刚才尴尬的气氛。岳易见此心道：“此人虽然武艺稀松、痴情成疾，却善察言观色，颇有商才。心计虽不阴暗，也是有些算计的，倒也不是一无是处。”

    待众人安静了下来，大堂边便走出一个干瘦老者。此人满头白发有些散乱，留着一嘴山羊胡须。面色黄中带着些微红，似是喝了不少酒。他双眼透着笑意，正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他手中发黄的水烟杆子。一步一步不紧不慢的走到堂中。此时早有小二给他抬来桌椅酒菜。

    那老者见到了酒菜，眼中笑意更浓了。他朝众人微微拱了拱手笑道：“承蒙诸位侠士今儿有空来听我这个老汉胡说，真是抬举了！”说完便一手提起桌上的酒壶，仰头就是一口：“嘿嘿！真是好酒啊！老汉我一直都是四海为家的！直到来了这侠名酒楼，确硬是走不了了，都是你这东西给害的！”说完又是灌了一大口酒下肚。

    众人见他如此，纷纷笑骂他酒鬼。那老者也不恼怒依然笑道：“诸位说的不错，老汉我便是个老酒鬼了。老汉我平日里可以少吃些肉，少穿些衣，少逛几次窑子，唯独这酒，是万万不可少喝的。”

    在座的大多都是跑江湖的市井莽汉，最是爱听酒肉窑子等事物。瞧这个老酒鬼最少也应该有六十于岁了，居然还要去逛窑子，不由更加起劲。纷纷笑骂道：“老酒鬼你都这把年纪了，还逛的动窑子？别是吹牛的吧！”

    那老酒鬼面色一正，正色道：“年轻人，不知事物。老酒鬼我逛过的窑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这南国有点名号的窑子，老酒鬼我都去过。等我喝够了这家酒楼的酒后，便是要去宋国，梁国那边转转，且看看那里的窑子又是个什么样子！当然也顺便喝一喝美酒哈哈哈！”

    众人见他说着有趣，便也不再较真。有人问道：“你说你逛过全南国的窑子，那我且问你，哪一家的姐儿最俏，哪一家的酒水最美？”

    老酒鬼双眼精光一闪，嘿嘿笑道：“你可算是问对人了，咱们南国全民皆武，便是窑子里的姐儿都是有着一手不“寻常”的功夫！老酒鬼我是深有体会！要说哪家的酒最好，哪家的姐儿最俏嘛….”说道这他故意拉长了声音道：“那自然是咱们帝都铜城的“妄春楼”了。那里可是有官妓驻场的，自然是非同凡响了。不过最让我怀念的还是那里的酒水了，当真是畅快至极呀！”众人听着奇怪，这喝酒怎么就和畅快至极搭上了边，不由纷纷追问起来。

    那老酒鬼双眼一咪，似是回忆无穷。众人连催了好几次才嘿嘿一摸下巴的胡须道：“去年老酒鬼我路过铜城，见那“妄春楼”极是热闹，便去逛上一逛。没多久，便相中一个还算可人的姐儿。当时我身上正好有些银子，便做了回入幕之宾，没成想啊，咱刚要快活快活的时候，突然闻到一股极其特别的酒香味。老汉我当时就坐不住了，硬是提起裤子来回在那姐儿房间里找寻。最后终于确定，那股酒味是从床下传出来的。嘿嘿，诸位猜猜我找到了什么？”

    众人听的兴起，也不再估计形象。连连大声道：“莫不是床下有个喝醉了的相好儿！”

    老酒鬼摇头大笑道：“床下有一坛子药酒！”

    众人奇道：“药酒？”

    老酒鬼点头道：“不错，正是药酒。是那姐儿平日里精心酿造的药酒。用于恩客们行造不动时，添火壮身子用的！”

    众人一听不由哈哈大笑起来。老酒鬼抽了口烟继续道：“老汉我开坛一闻！滋滋滋！真是香到要掉魂儿去了！这酒虽然有股子药材味儿，却别有一番风味。我连忙灌下一大口。呵！好家伙，当真是奇烈无比啊！老汉我这一辈子都没喝过这么烈的酒啊！可把那姐儿吓坏了！你道是为何？原来这酒药效显著，一般人喝上一小口便可以了！我可管不了这么多，咱见着了好酒，就没有不喝光的道理！当下我便一把将她推开，大口喝个痛快！哈哈哈！”

    众人听着有趣，不由问道：“后来呢！”

    老酒鬼哈哈大笑道：“老汉我喝的过瘾，便叫她把所有姐儿的药酒都拿出来喝了个痛快！最后嘛……嘿嘿！还别说，那药酒的效果还真是惊人啊！老汉我硬是折腾了三天才消停下来！把身上的银子花了精光！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