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往西边·我的帝国 第六章圣翼亡国

    会议已经进行了一整个上午了，年幼的我，虽然身兼圣翼世子和智慧神圣骑士的双重身份，却始终因为年龄的关系，无法参加这次事关母国生死存亡的重要会议。虽然即使与会，我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但即使它要亡，也让我看着它亡吧。

    政治，始终都是一种肮脏的东西。特别是那种有几个大国聚在一起，决定另一个弱小国家命运的强权政治，更是如此。

    然而，此时此刻，我却只能孤独地在会场之外，等待着这种肮脏的政治，给我的国家的最终判决。这，就是所谓的光明诸国吗？这，就是号称万善万能的光明诸神所主导的大陆新秩序吗？

    虽然正处于蜜月期的比亚——圣翼联盟的主导方比亚帝国肯定会竭尽全力维护圣翼的利益，但比亚毕竟只是六大帝国中的最后一把交椅。我的父母在堪雷斯帝国的人脉关系也不容小视，可谓知交遍帝都，外祖父更是担任帝国第二执政十余年之久，但在国家利益面前，这种私人关系，又能有多大的作用呢？

    我思来度去，始终觉得，圣翼苟全与诸强权之间的日子，大概就这样到头了吧。

    大概是中午一时左右吧，与会的六大帝国大概终于达成一个彼此能够接受的协议，会议终于结束了。不需要询问，仅仅是从步出会场门口的父亲的脸上，我都能看到会议的结果。由七英雄之首方文理一手建立，传承三百余年的圣翼公国，在今天终于走到了尽头。

    没有战争，甚至连称得上流血冲突的事件都没有，仅仅是大国之间互相争论一个上午，一个一百余万人口的国家的命运，就这样决定了。感谢光明诸神，在这个文明年代，一个小国家的灭亡，也显得如此文明。

    身为智慧神殿的圣骑士，依照传统惯例，在这种由六大国和六大神殿共同达成的协议上，我必须签上自己的名字。嗯，在这个宣布自己母国灭亡的协议上，我必须签上自己的名字。在圣翼众多的同为三岁的亡国奴中，我大概是最为可怜的一个。超出同龄人的智慧，在这个时候，自然也只能带给我超出同龄人的痛苦和心酸。

    虽然是导致圣翼亡国的协议，但是真正牵扯到圣翼公国的却不过寥寥几行：“圣翼公国即日起并入堪雷斯帝国，堪雷斯帝国承诺将尽一切努力维护圣翼境内诸光明神信徒的合法利益及私人财产。”整个协议最大的篇幅还是花在了详细地分割导致圣翼亡国的那座魔晶矿上，协议详细规定了魔晶矿每年的产量和六大国所能够得到的产量份额，当然，作为获得魔晶的回报，其它五国每年都要按照自己获得的份额支付给堪雷斯帝国一定量的货币或堪雷斯认可的相同价值的其它替代品。表面看来，堪雷斯吃了不小的亏，但是，魔晶矿毕竟还是掌握在堪雷斯手上。

    看来，这次国际会议的根本目的，就是解决魔晶矿的利益分配吧。灭掉圣翼，不过是顺手而已。

    而对于我们方家的处置，协议并没有太多的说明，按照惯例，处置亡国之君的事宜乃是占领国的内政，他国不能干涉。不愧是光明神主导之下，尊重主权和人权的国际关系新秩序啊。

    老狐狸和易卜拉皇帝与我见面时一脸的尴尬，比亚和圣翼合同如一家的亲密联盟仅仅一天就因圣翼的灭亡而告终。老狐狸虽想一再挽留我留在智慧神殿，但我现在已经不是圣翼公国的继承人，应该算是堪雷斯帝国的贵族了，这种牵涉到他国贵族去留的问题，神殿也无法太过强硬。三岁的我毕竟只是预备神圣骑士，只有等到我十六岁的成人礼之后，我才算是智慧神殿的“合法员工”。

    整个下午，我都没有见到我那个身背“圣翼末代大公”这一可耻称号的可怜老爸，按照老狐狸的说法，他现在应该正在与亲临本次会议的堪雷斯皇帝科西亚就方家的处置作秘密会谈吧。其实，对于亡国的君王，占领国总体而言都是相当优待的，爵位必然不会削减，封地可能也会给上那么一两块。在这个贵族主政的年代，对于自己的同行，执掌权力的贵族们实在是没有多大虐待的必要，他们的今天，可能也会是自己的明天。

    我们方家，如果没有太大的意外，可能会被迁移到堪雷斯的首都散桑城作一个清清闲闲的空头公爵吧。这种处置，有什么值得商谈的必要呢？

    但是当老爸从秘密会谈的密室中出来时，却对我露出了诡异的眼神，这眼神，与他当时答应我成为智慧神殿神圣骑士时看我的眼神几乎一模一样，聪明如我，立刻敏锐地知道，我恐怕再次被老爸给卖了。

    堪雷斯皇室给与方家的却是几乎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超优良待遇。方家爵位上升一级，受封为“神佑堪雷斯帝国世袭圣翼亲王”，而且堪雷斯还将上次六国瓜分圣翼时占据的两个郡归还给方家，与现在的圣翼公国共同组成新的圣翼亲王封地。以亲王之身享有三郡的封地，堪雷斯皇室还真是少有的大方啊。

    而协议的另一方面，也即老爸牺牲亲生儿子幸福的一方面，就是我与堪雷斯皇帝科西亚的幼女，年仅五岁的菲丽公主订立了婚约。依堪雷斯帝国的皇室规范，虽然皇位继承采用男性优先的制度，但公主也同样具有继承权，正因为如此，与大多数国家不同，堪雷斯帝国的公主在出嫁之后，与其夫婿依然被视为帝国皇室成员。

    “老爸倒是给我找了一个好归宿啊”我不无哀怨地想道：“家族的徽章，看起来要大改一下了。”

    不过说实话，我对老爸倒是并没有多少的怨恨之情。形势比人强，身为弱小者，在面对强权的时候，显然没有太多选择的机会。而且，我身为方家的下任家主，理应全力维护家族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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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回萨雷斯城的路上，我们受到了与来时相比更多的礼遇。身为智慧神殿的神圣骑士，神殿在世俗面的代表，这个身份显然有足够的理由吸引一路上比亚帝国的大小贵族、官员的奉承。老爸作为我的法定扶养人，对于他人送来的礼物倒是一概不拒，按照他自己的说法，我们以前自己是老板，现在只是替别人打工，日子当然会过得紧一点，收一点钱，也好补贴补贴家用。

    由于一路上的应酬实在太多，我们比来时多用了十多天，才回到萨雷斯城。

    此时的萨雷斯，大概早已经被堪雷斯帝国军队接管了城防吧。

    不出所料，当我们到达城下时，受到了堪雷斯帝国官员们极为热烈的欢迎，上个月还是侵略者的帝国军队，现在也当起了仪仗队。

    帝国派驻到萨雷斯城的行政和军事官员，以及其它两个划归到圣翼亲王名下的郡的代表，都跑到城门口作出一副热烈欢迎的样子，讨好老爸这个新任领主。大家相互之间一番吹捧和客套之后，俨然就是领主与帝国派驻官员上下和睦，精诚合作，努力报国的典范了。在这个历任皇帝都追求中央集权的国度，连白痴都知道，由帝国中央派驻到外地贵族封地上的文武官员，最主要的作用是什么。

    走在城内的大家上，路边素不相识的大叔大婶们看着我的眼神，估计是瞎子都可以读出“同情”两个字，而看着老爸的时候，脸上则写满了鄙视。

    估计，坊间早已经将老爸说成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而出卖亲生儿子终身幸福的黑心贵族了，而我，则就是那个可怜的被没有良心的父母给卖了的小孩了。这种既能揭露贵族的阴暗面，又能勾起人们泛滥的同情心故事，历来是口口流传的民间文学的优良题材，估计用不了多久，还会听到吟游诗人们改编的专业版本。老爸的名声，这次可是更加响亮了。只不知，随着故事的流传下去，将来老爸与“灰姑娘”故事里面的黑心后母，哪个会更加出名一些。

    家门口原本高挂着的“圣翼大公府”的匾额已经换成了“帝国亲王府”，看上去倒是更加威风了些。

    见到老妈，老爸顿时惶恐起来，没和妻子商量，就把儿子卖给了别的神和别的人，一向惧内的老爸，会有这样的反应还真是让人可以理解。当然了，我则是毫不犹豫地在旁边煽风点火，数落老爸的不是，鼓动亲爱的妈妈对他家法伺候。

    不管外面发生了多大的事情，家里面的日子总是这样简单和纯粹。国家就这样亡了，日子也就这样一天天过下去。虽然这个春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但我的生活和以往相比还是没有太大的改变。和我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们，大概也不到能够弄清楚大公和亲王有啥区别的年龄吧，母国的更替，对于他们来说，恐怕还不如中午的食物是何品种来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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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语：所谓“文思如尿崩”，灵感这个东西，总是他妈的时来时不来。这一章如果看起来乱七八糟，不知所云，还请大家见谅。多点耐心，慢慢地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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