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河畔云墅堰,连绵的青山在这里断开,两座巍然屹立的青山中间开了个阖口。阖口不大,只有近八十丈,却是这易水河中游不多的几个渡口之一。
暗流涌动,水流湍急的易水河隔开了人妖两族,上一次的人妖大战亦是止戈于此。
青山下小小的阖口绿意盎然,亭亭古树和粗藤老蔓将一座营墙上长着青苔的小寨掩盖包围。营寨内两个军人模样的老妖背着箭囊,手持弓箭坐在营墙上站岗,几个生着鹿角的小妖拿着要小一号的弓箭正在试着挽弓,青年妖精却是一个都不在。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营墙上立马有飞箭‘射’出,一箭射在了正晃动着那棵青木上。
一声虎啸,丛林里飞出一只白老虎,白虎背上穿着黒甲的金毛猴子不是别人,正是小石头。
“可是大军斥候”?营墙上挽着弓的老妖见是只猴子,神色一送。
“正是,正是”,小石头拿着长棍,对着营墙上的两个老妖笑道。
“那你可有名号,又是哪位妖皇座下斥候?”
“我是大魔牛皇座下斥候,无甚名号,你且开门,大军随后就到”,小石头下了白虎,又是拱手一拜。
老妖心存疑惑,但是又听到后方脚步声大作,转过身远远看到平地涌来一股黑潮,有妖族强者腾空而起朝着这里飞来。老妖心中大定,吩咐下方练习挽弓的小妖开了门。
大军开进,牛皇看到如此狭小的地势,当即下令让大军止步。牛皇腾空飞起,在空中看着这个易水河边的阖口还有这一座小小的营寨,当下微微一思量,又是一跃,飞入了高山的云雾里。
云雾里闪过一个牛魔虚影,然后众妖耳边响起了震天动地的一声巨响,最后天空落下几块碎石,天地又归于平静了。
“那是大魔牛皇吗,他背上背的是什么”,大军中响起尖叫声。
“山,是一座山,牛皇他背上背着一座山”。
“断口整齐平整,牛皇他削下了一座山吗?”大军中一尊新晋妖王也是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
云雾里,大魔牛皇的黑边法相出现在大军面前。黑边怒目的法相微倾着头,两只手托举着一座比自己大上百倍的小山,一步一步的向下走来。
小山斜靠在牛皇的肩膀上,不时有落石从小山上落下,然后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大坑。
咚!
小山被牛皇轻轻的放在了营寨的旁边,刚好合上了营寨和左边高山的缺口。大地隆隆作响,营寨内倒下了许多布满青苔的瓦房,几个长着鹿角的小妖吓的分别抱住了两个老妖的大腿,还有没在老妖大腿上找着位置的小妖转身抱住了傻站着的小石头。
……
夜晚,易水上起了河风,云墅堰混杂着新石与青木的清香。不过半日,大军便在这易水河边建起一座新城,新城以牛皇削下的两座山头为基,建起了前后两面城墙,城墙连起了阖口两边的青山。自此,云墅堰不再是易水河的阖口,这里将成为妖族抵御入侵的关隘。
“斑鹿族守卫边疆有功,明日你们全族便可以离开这里,前往万妖城了”,牛皇坐在长椅上,对着身下单膝跪地的斑鹿妖将说道。
“牛皇说笑了,我斑鹿一族除了身上患有旧疾的两位族老可以功成身退之外,全族上下可是再无一鹿立下过寸余战功的。再者,我族在此休衍已久,这里已经是我族家园”。
“这是你们应该得到的尊敬,斑鹿王当年可就是战死在这易水边的”。
提到斑鹿王,斑鹿妖将似乎有些悲伤,低着鹿头没有说话。
“起来吧,服下这株赤龙草,白日里你不在营里,就是去山顶找这株灵草了吧。还有,这是我魔牛军的铜铁令,去给你的族人挑选些武器吧”,牛皇拿出一株颜色火红叶片似龙的灵草和一面牛头样式的令牌。
斑鹿妖将大喜,拱手一拜后接过了灵草和令牌。
易水河边,小石头和一干妖兵当着各族妖王的面燃起篝火,无法无天的嬉笑玩耍着。
“你说你是大魔牛皇的儿子,我可不信,小石头你呢?”一身紫衣的蛟琼儿娇翘着头,对着身旁的小石头说道。
“嘿,这不是那天送我令牌的傻?嗯,小牛吗”,小石头两眼放光,看着突然凑上来的“牛铁头”。
“牛兄仪表堂堂,神武不凡,就算不是那牛皇之子,想必也定是族中俊彦”。人面鹰鹰元风却是对着牛铁头施了一礼,而周围一干妖兵也是面带着微笑开口附和。
“俺真是牛皇之子,你们怎么就不信呢”,铁头无奈的摇头。
……
河滩上,篝火跳动,年轻且充满活力的一行妖扭动着身躯、拿着武器,有比试的也有喝彩的。
“年轻真好”,牛皇在城头上看着自家小子乐的不可开支,微笑着感概道。
“牛小子好久没这么开心了”,牛皇又说,可是这一句却是微不可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