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找到了任族的修炼方式,结果却让他大为失望。
因为任族的修炼方式竟和他的修炼方式毫无区别,大家都是在跨越巫正境得到祖灵赐给的力量源泉后,培养这个源泉,壮大这个本源,直到它能达到祖灵分身的境界,然后就向下一关冲击的。
巫者之间的区别之所以极大,只因为力量源泉的不同,和使用方式的不同罢了,比如任族的巫术比夏家的巫术就精妙了许多,不过这些精妙的巫术也需要足够的巫力,包括强大的祖灵才能给使出。
看到这里,很失望的夏武雀不由感慨,修炼无捷径,沿途尽荆棘,历代的低级巫者,要付出多少的辛苦,才能在这样先天不足的条件限制下,突破境界,并带领部族走向更高阶的层次呢?
这血腥的蛮荒,英雄的故乡.
见此事无望,接下来他只好把注意力转回还在悬浮在他识海内的那些族巫巫力上。
这个时候,任族巫遗留下巫力已变成了一粒圆球状的存在。
从任族巫的记忆中,夏武雀知道,他人的巫力在失去祖灵和原主的意识后,就会回归为巫力的原态。
而这种原态的巫力,对于低阶者是极好的补充。
既然如此,夏武雀又岂能错过,他随即驱动神思,将这原态的巫力更加的压缩凝聚为了一团,最终使得它成为了一个头颅大的暗红圆球,在识海里缓缓的转动着,就好似一盘鲜美的羔羊,在等待他下口。
然后,这些被他夺取的任族巫的巫力,就在他的意志下化为了一道洪流,如大海翻倾一般,呼啸而下,从他的识海一路向下,过心海后,冲进了他的谷海之中。
磅礴的族巫巫力一入他的谷海就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转眼便满,这还是夏武雀达到巫正境后谷海要比过去宽广许多才容得下这么多巫力的。
可是,那强大的力量还在源源不绝的继续注入其中。
不多久,夏武雀就感觉到自己的谷海开始隐隐作痛。
这种情况下是不能再勉强吸收的,但夏武雀还想再撑一撑,以让自己的谷海能更大一些,因为他想变的更强,但他并不知道,刚入巫正境的他,新扩开的谷海其实相当的脆弱!
随着他把巫力运行,祭台上再度出现一枚硕大的光茧。
上面充斥着族巫级的巫力气息让任族的战巫们人人面如死灰,因为随着任族巫大部分意识的消散,他们也和自己失去的那部分巫力彻底断绝了联系,由此可知,他们的族巫真的完了。
族巫对于一族来说,是核心里的核心,是独一无二的领袖。
他的存在才能决定部落的级别。
蛮荒的规矩决定了,一个部落在失去本部最强之人后,这个部落就会自动按着第二顺序的高手级别来定义自己的级别,可现在任族的第二高手,最接近族巫实力的任大巫正在水族手中,生死不知,看这情形怕也难生还!
如此说来,从这一刻起,任族已经没落。
谁能想到,只半天功夫,家族就一梦回到了千年前.
这些战巫们完全可以想象,当这消息传出后,附庸于本族的部属们一定会改换门庭,转投他门,在弱肉强食的世界,这样的事毫不稀奇,他们只是从没有想过,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痛在自身才是痛,这是他们的领悟。
这些人低着头,默默的看着眼前的地面,面如死灰心也若死灰。
他们如此,最有机会取代任族地位的常大巫,却并不快乐。
因为夏巫正死了。
虽然那个混蛋自幼就压了他一头,长成后也从来瞧不起自己,最后甚至还拐走了自己的妹妹,然后还让自己的妹妹难产早故,说起来他都恨透这个混蛋了,可是直到现在,当这个混蛋真的死了之后,他才知道,那家伙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有多重。
那个家伙不仅仅是他的妹婿,还是他奋斗的动力,更是他很钦佩的兄弟,同时还是他唯一信任的外族人,以及唯一的炫耀对象。
但现在什么也没了。
该死的任老狗竟然杀了他,还杀的这么的惨烈。
常大巫的脸色阴沉着,眼中凶光四射,不离那些任族战巫左右,心中同时在盘算以后要如何保佑好夏部的香火,并为自己的妹婿彻底的复仇。
这个时候的他还没有知道,任族巫针对西海水族的行动,是出自相柳巫侯的意志。
所以他现在的爱恨还很单纯和热烈。
和现在的他同样爱憎分明的,是江疑。
单纯的少年绝不会忘记,是夏武雀救了他的命,也是夏武雀为了他的妹妹向敌人下跪,然后他却因此遭到了惨烈的报复,在失去了父亲之后,自己都被搞得生死难测。
这些都让这个心地善良的少年侯爷深深的自责,和懊悔。
他恨自己的不小心,和敌人的无耻。
他在想,无论夏武雀到底怎么样,他都要去恳请父王出手,一定要把夏巫正的部落保护好,并且他还记得自己和夏武雀共享的秘密,因此他决定自己一旦培养出祝余,就供给这些夏家子弟,一定要帮助他们中出现一个大巫,族巫,甚至巫公那样的强人,当然了,这个人最好是夏武雀!
他的妹妹师青衣则面无表情的站在他的身边,似一如既往的冷艳。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现在有多担心那条没尾巴的男人.
他们尚且如此,何况夏家子弟,自野叔以下的夏家所有人员,都已跪在地上,默默的向苍天,向上邪祷告,祈求他施恩垂怜,保佑武雀,因为他们再不能承受失去巫正又失去未来巫正的痛楚。
人们几乎都在同心同力的关切的为夏武雀祷告。
夏武雀的谷海却在此刻突然崩盘!
轰——硕大的光茧突然间四分五裂,暗红的巫力混合着血水射向周遭,靠他最近的师河伯急忙催动巫力,罩开一片光挡在自己的面前,但不知他是存心还是无意,他施展的防护居然没有把就在他身边宋覡完全遮住。
于是就听到一声惨叫,宋覡那条没有被他防护住的左臂,随即炸裂,看到这种情况师河伯大吃一惊,急忙全力护卫住他,但这个时候已经晚了,那宋覡已面如淡金,委顿在地疼的昏迷过去,他那受伤的臂膀白骨外露,血肉模糊,令人观之落泪。
师河伯不禁大为惭愧,心想自己以为这老覡深藏不露,其实他也许只是阅历深厚智慧不凡而已,就因为自己的多心,便受此痛苦。
再去看夏武雀。
夏武雀这时已仰面倒下,他的腹部有一个明显的创口,在咕咕的向外冒着鲜血,而那些从伤口中喷涌而出,失去控制的巫力,都正在他的身边乱窜,暗红色的风吹的四周的祭鼓嗡嗡作响,这一刻没有人能靠近他的身边,便是师河伯也被这阵失控的巫力乱流逼的只能护住宋覡退下了高台。
因为他要是强行突入就会让乱流更乱,那样的话夏武雀可就一点生机也没有了。
看到这一幕,夏横野伤心的嚎啕大哭起来。
他以下的夏部子弟们也都纷纷抹泪,心想,完了,巫正战死后,武雀的谷海又突然爆裂开来,这种情况下他就算能活下来,也只不过是废人一个,我们夏部这下算是彻底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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