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格未表态,济尔哈朗、代善又没有到场,殿内的老油条想想陈名夏,就算不明白多尔衮要搞什么,但是聪明的这时也会选择明哲保身。
只可惜,在多尔衮的设计下,殿内的气氛已经被调动起来,仍有一些满人在巩阿岱的煽动下,代表着皇族,代表着各旗,发泄这对尔滚的不满。
多铎第一个发言,基本已经为会议定下了调子,这边又没有能够于多铎相抗之人,豪格站出来也没什么用,最关键的是两白旗进城,豪格就是在议政王大臣会议上赢了,也没什么用处。
多尔衮这是给满清内部斗争,开了一个非常不好的头,以后大家都不用讲道理,看谁兵多兵强就行。
仪政的结果可想而知,支持多尔衮的站了上风。
这时多尔衮已经达到目的,便站起身来,他扫视堂内一眼,也没发表任何评论,就宣布会议结束,而后直接离开大殿。
多铎没再乎上面坐着的皇帝,疾忙追了上去,多尔衮冷声道:“人都记下来了吗?”
“记着了。”多铎也冷笑着,“不过。济尔哈朗、代善,两人没来,这两个老货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多尔衮停下步子,转过身来,多铎等人也连忙站定,等他吩咐。
“两白旗已经进城,济尔哈朗和代善,来不来没有关系。你先派人将议会上支持豪格的人,全部抓起来,然后让巩阿岱诬告豪格三人,就是受豪格三人指使,意图搬到本王,然后迫使皇上退位,拥戴豪格登基。”多尔衮信手拈来,一谋逆的帽子直接扣下。
多铎头,“臣弟这就去办!”
“等等”多铎转身欲走,却被多尔衮叫住,“豪格、代善、济尔哈朗,都要派人监视起来,不能让他们跑了。”
多铎笑道:“王兄放心,早安排了。”
另一边豪格有些失魂落魄的出了议政殿,鳌拜急忙上前问道:“王爷,怎么办?”
殿外一片雪白,豪格站在厚雪覆盖的台阶上,身旁宗室与八旗大臣鱼贯而出,不少人还没有意识道一场腥风血雨就要到来。
豪格沉吟片刻,勉强定住心神,这个时候他不能自乱阵脚,“不要慌,还没道最后时刻,鹿死谁手,尚未可知。现在关键要搞清楚,礼王和庄王为何没来,还有多尔衮既然动用两白旗,咱们不能束手就擒,得想法把保定的唐通调过来。”
这议政王大臣会议,代善、济尔哈朗不可能不参与,他们不来,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已经被多尔衮先下手为强,软禁起来,要么就是发现多尔衮设套,所以故意不至,两个老狐狸到底是聪明人。
如果是前者,那豪格就彻底输了,唯有想法逃出北京,才有活路,但如果是后者,那他就还有机会。
现在看来,他的密谋已经提前泄露,那他见过济尔哈朗和代善之事,多尔衮必然知晓,以多尔衮的手段,不管两只狐狸是不是真的参与,他肯定都会借着这次机会,把两只老狐狸一起拿掉。
这么一看,济尔哈朗、代善现在想下船也来不急,只能坚定的站在他这一边。
豪格在脑海里把局势过了一遍,匆匆提步,“走,这里不是话之地。”
鳌拜头,紧随其后,这时索尼忽然几步赶上,凑到豪格身边低声道:“王爷,咱们被人盯上了。”
豪格回过头来,果然见不远处,几名侍卫正在向他们这边张望,豪格脸上一寒,“不必理会。”
现在事情已经是摆明,监视不监视,豪格都要同多尔衮斗,而豪格就算什么也不做,多尔衮也不会放过他。
豪格完,便上了轿子,鳌拜与索尼也紧随其后,离开了皇宫。
要这满洲贵族应该骑着高头大马才能显得威风,但这奴儿一但得了势,往往比主人还会使唤人,还会享受,这大冷天的不要骑马,要不是多尔衮招来开会,不少人连床都不想下。
这旗人在战场上拼杀,为的不就是今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么?
豪格等人的轿子,往肃王府而去,后面多铎派遣的侍卫立刻跟上,也没打算隐藏,明目张胆的跟在后面,反正等豫王那边先把喽喽们拿下,罗织好了罪名,就要拿豪格,侍卫们根本不用顾忌什么。
一行人就这么不远不近的跟着,到了一个拐角,从巷子里却忽然出来一群提笼遛鸟的人,正好与跟踪的侍卫撞在了一起。
“他娘的,没长眼睛?路都不会走!”几名侍卫被撞了还没话,那提笼架鸟的却先怒了起来。
为什么这么横?八旗大爷能不横么?
就在这时,前面一辆马车也与豪格轿子撞在了一起。
轿子里,豪格正想着对策,这多尔衮已经调兵进城,他回来的急,正蓝旗还留在着川陕总督孟乔芳稳定川蜀,现在只有依靠济尔哈朗的镶蓝旗和唐通的绿营兵。
这万一打起来,有这两支人马在,他尚可支持,然后让代善把调到关外休养的两红旗唤入关中,他不是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可这一切的关键,他得能出城,得与济尔哈朗和代善联系,否则在两白旗控制下得北京,他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多尔衮想切就切,想剁就剁,他完全没有反抗之力。
豪格正忧心忡忡时,轿子忽然与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把他吓了一跳,而就在这时,他的轿帘被人掀起,一人急声道:“肃王爷,快上马车,立刻出城。”
豪格定神一看,这人五十多岁,待着碗帽,有些眼熟,他微微一愣才想起来,却是庄王府的一个老包衣,他顿时眼前一亮,连忙下轿子,换上马车,片刻后又有两人仓皇的窜上来,正是鳌拜与索尼。
这时两人也顾不上礼仪,只能与豪格挤在车内,外头包衣吩咐轿子继续往肃王府抬,然后一挥手,催促车夫道:“速走,后头挡不了多久,我们赶紧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