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禅等人还未归来,赵构也不急不慌的在御史台处理公务,早朝后便留在此地,一直到深夜才回府。每天重复同样的事情,却有不同的感受,渐渐地赵构也熟悉了御史台的职责以及日常工作范围。
于是,赵构便在朝堂上开始监督百官的行为,有失仪之人一一记录在案。不过,这些不是他的工作范围,由殿中侍御史记录,而他便是观察即可,然后与之对照。
这样的日子,赵构过了整整半个月,派出去的人陆陆续续的回到京城郡王府中。第一个回府的人便是杨禅,赵构知道他回来了,便与他说过回来在任何时候都立即见他,告知想要知道的事情。
“少主,属下前往朱敏中家乡,却没有见到朱大人,倒是见到了他的后人。”杨禅躬身道。
赵构诧异道:“莫不是遇到什么事?”
杨禅点点头,道:“根据属下打探而来的消息,朱敏中大人辞官回乡后不久便离世了,这点非常的奇怪。以属下猜测,料想其中必定有猫腻,邻居都说朱敏中大人身体健朗,却无缘无故的死去了。”
“即使府中的家丁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就算是朱敏中的子嗣后辈对此事缄默,对外宣称是朱敏中大人身体不适,偶感风寒,病逝家中。至于,真相如何外人就不得而知。”
“他死了?那线索岂不是断了?”赵构皱着眉头,喃喃道:“既然朱敏中身体健朗,绝非病逝,想必是另有隐情,他的死想必与贪污案有关,应该是杀人灭口,莫不是其中牵扯之人早有准备?”
“你还探知什么?”
杨禅回道:“属下还探知,朱敏中大人在世时,曾经立下家规:凡是朱氏子弟不准入朝为官,更不准考取功名。依照朱大人祖上皆是官宦子弟的制度,不应该会有这样奇怪的家训。”
赵构赞同道:“不错,这个家训是有点奇怪!”
“于是,我便从府中的下人口中探知,这是朱敏中大人临死之际亲口道出的,以致于朱敏中大人的儿子都未曾获得任何功名。但是,据属下打探,此人才学不弱于其父,在当地颇有盛名。”
赵构道:“如此说来,其中定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么你有没有接触朱府中人?”
杨禅回道:“属下也心知这件事有些奇怪,便悄悄进入府中,与朱敏中的孙子相识,从他的口中还是一无所知,真正知道秘密的人应该是朱敏中的儿子。于是,我便深夜直接与他见面,也告知我的身份,不过他不相信,反而对我防备不已。”
赵构问道:“那接下来如何?”
“属下知道他的心中猜忌,便告知于他,若是不信来京城郡王府!”杨禅接着说道。
赵构惊道:“这么说,朱大人的后人来了京城?”
杨禅尴尬的回道:“来了!”
赵构看了一眼,便知道杨禅定然是直接强抓而来的,不是他们心甘情愿而来。不过,这件事赵构也没有打算怪罪于他。反而觉得杨禅行事雷厉风行,非常时期行非常手段。
“那便带我去见他们!”
杨禅点点头,带领着赵构来到了禅房中,推开房门只见房中有两人全部都被绑住了手脚,就连嘴巴都被白条封住,赵构心知这两人便是朱敏中的子孙后辈,不过见他们如此模样,心里有些好笑。
杨禅解释说,他们二人一路上骂骂咧咧的,扰得烦了,干脆这样的方法才好让他们闭嘴。赵构立即让杨禅将他们二人松绑,接着说道:“二位实在是抱歉,惊扰二位了。”
杨禅松绑了,其中一位年轻人开口便是破口大骂道:“你们到底是何人?朗朗乾坤敢行盗匪之行为,难道大宋就没有王法了吗?我劝你们快快放了我们父子二人!”
“要是我们长久未归,家中势必派人寻找,要是闹到官府,只怕你们这些贼人难逃法网!……”
“汉章,够了!”那位年长的男子低声喝斥道,他没有任何的慌乱,目不转睛的看着赵构,见他衣着华丽,器宇轩昂,料想身份必定不凡,冷静地说道:“敢问阁下是何人,为何将我们父子二人绑缚在此?”
赵构对于那年轻人的话不予理会,反而赞赏地看了另外一人,自始至终都是沉着冷静,见他询问自己,赵构回道:“此乃汴京,至于为何让你们二人前来是有事相询。”
“京城?”他们父子二人都呆住了,醒来后居然到了京城,又想起自己朱敏中的遗言,整个人都傻了,直愣愣的看着赵构,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猫腻,却发现不了任何破绽。
赵构开门见山道:“你便是朱敏中大人的子孙?”
“不错,在下朱庭佐!”朱庭佐见他气质非凡,心中笃定自己等人身在京城,既来之则安之,无奈的叹息一声,然后又接着说道:“此乃犬子汉章,适才犬子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无妨!是我们有错在先,是我们的不是!”赵构见朱庭佐泰然处之,不免有些赞许,吩咐道:“杨禅,你去吩咐管家收拾一下客房,他们二人便在府上歇息,再备上茶水糕点,为二位贵客充饥。”
杨禅恭敬地转身离去,然后按照赵构的吩咐行事,赵构也邀请朱庭佐父子二人进客厅一叙。他们二人见赵构客客气气,以礼相待,也就放心下来。一路上,朱庭佐沉默不语,一直打量着赵构,以及府中的环境,心中隐隐的猜测,此人身份不简单。
“请用茶!”赵构端起手中的茶杯,微笑的品着茶。
朱庭佐也抿了一口,顿感唇齿留香,赞道:“好茶!”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目不转睛的看着赵构,“不知阁下让属下抓我们父子进京所为何事?”
赵构道:“有一件案件需要你们提供一点线索,原本是找寻令尊,不过令尊在几年前便以过世,唯有找你们二人前来,询问一下当年之事。”
朱庭佐目光一滞,佯装镇定道:“不知询问何事?若是我们父子二人知晓必定据实相告!”
赵构见他刹那间神色的变化,便猜到他已经猜到了,微笑道:“在下乃是当今监察御史,想必阁下理应猜到什么事吧!”
“监察御史?”朱庭佐大吃一惊,道:“您……您是郡王赵构?”
赵构微笑的点点头,朱庭佐急忙拉着儿子参拜,又被赵构扶起来。赵构的名声在京城中也有些响亮,就算是朱庭佐父子在家乡,也曾听过赵构的事迹。并且,朱庭佐知道的比其他人还多,两人心照不宣,唯有朱汉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父亲与郡王二人之间的对话,直愣愣的看着他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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