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安静了下来,不过气氛似乎不怎么好。
尤其是两位冤家,眼神交锋的电流不停绽放着火花,不知道有多少焦耳的能量再释放。
会议桌还剩下两个空位,当他们来之时会议就会开始。
“阿弥陀佛,来晚了,罪过。”
低沉的梵语如耳边呢喃般出现在每个人的耳朵,独特的韵律中,包容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办公室中虽然不是每个人都懂梵语,但是这声音却有一种独特的力量,能让每个人都理解它的意思。
来人是一个全身有着古铜色皮肤的和尚,他身上只有一块白布,看样子还是洗褪色的。
他裸露的皮肤布满各种伤口遗留,刀伤,冻伤,灼烧伤……触目惊心。
甚至就连他的眼睛也是全白,似乎是失明的但却又能看穿一切。
缠在脚上与手上的锁链随着他的移动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这种束缚,给旁人一种反而令他自身更加自由的感觉。
他是佛门代表摄摩腾(kā)在人类联盟中,佛门的力量不可谓不大,但是,他们似乎是四处游走,没有相对长时间,地点固定的聚集地,所以就没有相对固定的势力划分。
他们中也有着派系划分,而摄摩腾属苦行僧一派,至于清修派对世事毫不关心,所以对外来说基本是苦行僧一派来处理。
“哪里的话~大师请坐,休息片刻,会议马上……”
作为这里的主人,他立刻施礼相邀,但他话还没说完会议最后的嘉宾便出现在了他的位置上。
天空之海,天空之城的主人,帕拉丁()
他就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给人的感觉也和世人所流传的知识的知识的代名词相差甚远。
而且,奇迹的另一个代名词,神秘,在他身上也没有体现。
长袍?没有,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苟的西装。蓬头垢爬?更没有,那是修剪整齐的鬓角和不失风度的一小撮胡子。
“帕拉丁……”
他看向这边似乎想说什么,可看了看,又放弃了,坐直身体,郑重其事道:“那么,我以人类联盟主席的身份宣布,关于人类联盟发展的第二百三十一次例行会议现在开始。”
例行会议始终是例行会议,所有的事项都像是举行了无数次一般,无聊乏味,但是必不可缺。
数据报告,计划修订,详细安排,最后校对完结。
不过生活是充满变数的,就像前不久机械族的突袭一般,会议的最后就是为了处理这些变数而进行的,这也是最有趣的一个阶段了。
而这次会议也就机械族提出了一个建议,被每一位讨论着。
“那么,各位觉得如何?机械族始终实在被他们利用着的,他的起源与人类关系莫大,有很大机会把他们拉入联盟。”
坐在巨大窗户前的他敲击着桌子,从他提出建议到现在也没有一个人回答,似乎在衡量利弊。
“这世上,因为交流不当所造成的战争太多太多,你又有多少把握与机械族完美交流?”
桑葛瑞丝手上的鲜红液体似乎永远喝不完,随着她的摇动,那液体也变得更加鲜艳。
“这场战争还有打下去,知道打掉所有悬念,直到他们觉得机械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那时候,失去支持的机械族无依无靠,是最好的‘交流’时候。”
帕拉丁端正地坐在原处,平平淡淡地说出了以众生为子的话语。
“你这种人就是讨厌,美好的爱情就是在你们手中扼杀。”爱瑞儿把玩着自己的鱼尾,似乎相当无聊,“不过,那时候的机械族还有着提升人类联盟的价值了吗?那只是累赘把。”
“哎~老头,你们那不是有什喵中庸喵道喵喵的,这方面你们应该最擅长。”
卡希尔粉红色的舌头舔着猫爪,说着话眼神却望向了她的旁边。
“道者天地,先极而后中庸,极者……”
“停!”还未听到一半,卡希尔一张笑脸就音了下来,那表情活像琪亚娜面对物理一样。
“那老头其实自己也没办法,想瞎编几句糊弄罢了。”
这时,桑葛瑞丝习惯性地笑了笑,抿了一口手中的液体。
“然也……”
道尊也不多言,很光棍地承认了,就如卡希尔所说,为老不尊,或者说,所谓童心在作怪?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
这时摄摩腾居然插话了,貌似与道尊针锋相对。
“佛曰:你错了。”
道尊一挥拂尘,开口就让桑葛瑞丝差点把还在品味的液体喷了出来。
“汝怎敢自称佛主?”
“身融天地,即万物归吾,有何不敢?”
当即两人居然对坐起来,辩论起佛与道了,让在座的人面面相觑。
“他俩是指望不上了。”
爱瑞尔甩了甩尾巴,反复看了又看,对自己刚才的劳动成果很是满意。
“你呢?提出个方案,自己不会没有想法吧?”
这次轮到帕拉丁发言了。
“我也同意让战争继续持续下去,但是要掌握好一个度,这就需要各位努力了,如果各位同意这个方案,不防从这个方向思考,制定一个严密的计划?”
“非也……”
这时道尊居然又回到位置上对这计划进行了反对,可是话刚开始,卡希尔就不耐烦了。
“老头,你再不说人话我就把你胡子全拔了。”
说着,卡希尔张牙舞爪地,不顾前面是一个虚影,就打算扑了过去。
“好了好了,小姑娘,听你的就是。”
“哎,等等,你们辩论完了?这么快?”
爱瑞儿惊咦一声,就注意到摄摩腾念着,“阿弥陀佛,道尊不愧是道尊”回到自己位置上。
“道尊何以教我?”
“啊——怎么你也这样了。”卡希尔拼命挠着自己的短发,发现道尊也有顺着说下去的意思,立刻呲起牙,威胁着看了过去。
道尊无奈地捋了捋胡须,只能放弃了他高大上的气场以及说话方式。
“这世界,就如海洋一般,无法预料他的变化,再有经验的渔夫也无法断言下一刻自己会不会沉船。”
道尊边捋着胡须,一边老神自在地说着。
“计划是一种限制,虽然不排除它的作用,但是,限制就是限制,越严,对计划全局的完成度要求就越高,可道之无常,非我等能预料。”
“那时,若失之一子,满盘皆输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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