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菲的天空 第22章他对她很好

    如果问人类最害怕的是什么？答案必然是死亡。假如被宣判死刑的犯人可以获得缓刑、被确诊得绝症的患者可以延长寿命，他们都会无条件的接受生存的附加条件，即使那是无限的痛苦与折磨。然而，令人类最煎熬的并不是痛苦本身，而是等待无法预测却越来越近的死亡期限。

    左菲现在的心情就是这样，她害怕死亡，对未来有无限的恐慌。

    “虽然我不能左右生命的长度，但我可以拓展它的宽度。”左菲把这句话写在了宿舍天台上的小白屋的墙壁上，每天都去那里，在心里默默的读几遍。

    她画漫画比以前更用功了，因为她想为这个世界留下点儿什么，好让自己没那么多的遗憾。

    左菲上初中才一星期，爸爸就打电话让她回家。电话里，左菲听到后姥姥热情的说：“让左菲赶快回来，我给她做好吃的。”

    这话让左菲心里非常忐忑，因为她猜不出后姥姥葫芦里究竟买的是什么药。

    “呤！”放学铃响了，左菲背上书包，提着一袋换洗衣服，走出了教室。

    下楼的时候，韩默默突然从后面追上来，拉着左菲的胳膊往楼下跑。她一边跑，一边喊：“左菲，你别拉着我，你要干嘛呀！”

    左菲被韩默默拉着跑了半层楼：“韩默默，赶快松手！你想干什么！”

    听了左菲的话，韩默默抢走挂在左菲臂弯上的袋子，往地上一扔：“我跟你很熟吗？你干嘛总拉着我跑？”

    没等左菲说话，张晔就带着刘鹏欣赶来了：“左菲，你干嘛拉着韩默默跑啊？”

    “我什么时候拉着她跑了？是她拉着我跑才对！”左菲为自己辩解道。

    “我刚才都看见了，就是你拉着韩默默跑的。韩默默还差点儿被你弄倒了呢。”张晔说道。

    “净胡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把她弄倒了？”左菲质问道。

    张晔说：“你承认吧！就是你。”

    “你放屁！”左菲大喊道。

    左菲的喊声引来很多同学围观，有人甚至兴奋地喊：“快来看那！女同学打架啦！”

    还有人起哄：“打！使劲儿打！”

    张晔见周围的人多了，便说：“左菲，把你的嘴巴放文明点儿！到现在，从你嘴里就没蹦出一个好词！”

    “你放屁！你放屁！”左菲继续大喊，“张晔，你放屁！”

    张晔说：“廖主任这星期说了，学校要搞文明素质教育，近期严抓有不文明表现的同学。凡是被抓的，都要接受政教处组织的集中特训。”

    “什么特训啊？”左菲说，“不就是帮园丁师傅把花栽到花坛里嘛，这也叫特训，分明是想白使唤学生干活。”

    张晔说：“像你这样不文明的人，就应该多劳动。”

    “你这么讲文明，你们家，得种多少花啊？”左菲说，“这样吧，学校栽的花就从你们家拿，钱我出。”

    “你···”张晔被左菲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韩默默说：“别跟左菲这种人生气了，跟她说不清楚。走，我请你们吃麻辣烫。”

    “哼！”张晔跟着韩默默下楼了，刘鹏欣也紧随其后。

    左菲捡起地上的袋子，愤愤的说：“别让我再看见你们，不然我要你们好看！”

    “走了，走了。没事儿了！”看热闹的同学见架没打成，就都走了。

    回家的路上，地铁里两位阿姨的谈话，吸引了左菲。

    “你说这些年，我为了老齐跟他前妻的孩子，付出了多少。就因为她，我结婚头三年愣是没敢要孩子。现在我有了自己的孩子，她来我们家，我照样好吃好喝的伺候她。她爸要出差，她跟她爸说，‘你只许给我买礼物，不许给其他人买’。我们家好东西都紧着她一个人来，什么贵我给她买什么。上次去超市，我抱着我儿子，让她帮忙提个袋子，她不仅不帮忙，还说‘谁让你拿这么多东西了，嫌累就别带来呀！’”

    “还真是，那孩子可不小了，都十四了，也该懂事了！”

    “我十四的时候，都会照顾弟弟妹妹了，她别说照顾我儿子了，连个炒鸡蛋都不会炒。”

    “她是不是因为自己是丫头，你又生了儿子，才对你越来越差的？”

    “我生儿子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有什么不高兴的？任何人都没有阻止我要自己孩子的权利。”

    “阿姨，刚刚听到你们说的话，我有些问题想请教你们。”左菲走到那两位阿姨面前，“如果是你们亲生的孩子这样对待你们，你们还会像现在这样生气吗？”

    左菲因为和那两位阿姨说话，都坐过了站。她下车后，只好又往回坐。

    回到家，后姥姥满面春风的迎上前：“左菲，你回来了！姥姥帮你拿书包，你的换洗衣服也给我吧。”

    左菲只把那袋换洗衣服给了后姥姥，书包却一直背在身上。

    后姥姥说：“姥姥已经把饭做好了，全都是你爱吃的菜。”

    左菲没说话，她觉得后姥姥怪怪的。

    后姥姥继续说：“以后你别在学校寄宿了，回家来住吧。”

    左菲问：“为什么？”

    后姥姥说：“等阿姨生下小弟弟，家里就热闹了。到时候，你回来帮姥姥和阿姨照顾弟弟，好吗？”

    左菲突然想起地铁里那两位阿姨说的话：

    “我当初为了和她搞好关系，天天接送她上下学，饭菜净挑她爱吃的做，就连她的内衣裤都是我手洗的。她现在全都忘了！”

    “不要紧！反正你现在有自己的孩子了。”

    “怎么？你不喜欢小弟弟？”后姥姥见左菲不太高兴，面部表情立刻冷了下来，“我听说，有个中学生把他刚出生的弟弟给活活掐死了。人可不能这么为所欲为，不然还要法律和监狱干什么？”

    左菲狠狠往后姥姥脸上吐了一口吐沫，因为她又想起了地铁里两位阿姨的谈话：

    “最近，我看她总不怀好意的盯着我儿子看。”

    “哎呀！你可得看住她，省得她趁你不注意，弄死你儿子。现在十几岁的孩子，都可坏了！”

    “左菲，你进来！我有话跟你说。”爸爸从书房出来，对左菲说道。

    这时，后姥姥突然急忙说：“美欣，你放心吧！左菲同意你跟左振海再要个孩子了。看来，左菲还是很开明的。”

    左菲盯着后姥姥看了很久，然后说：“你真虚伪。”

    “左菲，快跟我进来！”爸爸把左菲拉进了书房。

    坐在爸爸对面，左菲耳边又响起了地铁里的阿姨们的谈话：

    “我想好了，以后不管她干什么坏事，我都告诉她爸，省着她爸不知道她什么样。”

    “对，让她爸好好收拾她。”

    爸爸说：“左菲，姥姥应该都跟你说了。你想回家来住吗？”

    左菲说：“不想。”

    爸爸问：“为什么？”

    左菲说：“我不想给你儿子当保姆。”

    “左菲，这样好不好？”爸爸说，“以后你每星期回家一次，我每星期给你一次零花钱。”

    “不好。”左菲说，“照这样下去，是不是你儿子一出生，你就不给我钱花了？”

    “你这个孩子，胡说什么呢？”爸爸说，“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多回家，跟家人呆在一起。”

    “我们还是像以前那样吧。”左菲说，“你每个月一次性把钱打到我卡里，我每个月只回一次家。”

    爸爸问：“为什么？”

    左菲说：“我没有权利阻止你要第二个孩子，你只要把该给我的钱给我就行了。”

    “左菲，你怎么了？”爸爸问道。

    “没什么，我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恶毒。”说完，左菲离开书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后姥姥一直说个不停：“咱们小区，有一户姓曹的人家，他们家孩子今年上初三，弹得一手好钢琴。听说中、高考还能加分呢！等左菲回家来住，我出钱让左菲学个特长吧。将来她长大了，说不定还能派上大用场呢。”

    左菲问：“学个特长，一般需要多长时间？”

    “这个可不好说”，爷爷说，“得看你学得快不快。”

    左菲说：“十个月后，我弟弟就该出生了。我用十个月学一个特长，时间够用吗？”

    “你弟弟？”奶奶问，“你弟弟在哪儿呢？”

    左菲说：“罗梅枝说，在阿姨的肚子里。”

    后姥姥说：“我就随口跟左菲说说，左菲还当真了。”

    “哎呦喂！”奶奶对左菲说，“什么特长，学十个月就能出师啊？”

    “十个月以后，我就没时间学了！”左菲说，“我得帮罗梅枝和阿姨照顾弟弟，恐怕得在家全职当保姆了。”

    奶奶问后姥姥：“这也是你说的？”

    “不是，我···”后姥姥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吃好了，我要回学校了。”左菲用纸巾擦了擦嘴，背上书包就走。

    回学校的路上，左菲看见一座广告牌上写着“华彩美星少年舞蹈培训学校”。她立刻让出租车司机停车，按照广告牌上的地址，找到了那所学校。她想：“说我没特长，我现在就学一个。”

    一进学校，左菲就跟前台要了一张课程表。看完课程表后，她觉得自己对所有课程都不感兴趣，便打算离开。

    这时，有人从左菲身边经过，对前台说：“吴老师的脚受伤了，今天她的课，我替她上。”

    左菲认出这人是上次在超市附件帮助自己的大哥哥，立刻兴奋的说：“是你？”

    大哥哥吃惊的问：“我们见过吗？”

    左菲说：“一星期前，你在超市附近，帮一个初中女生捡东西，还把你的包送给了她。我就是那个接受你帮助的人。”

    大哥哥想了想，然后点头说：“哦，我想起来了。那天，你回去得顺利吗？”

    左菲笑着说：“顺利，这都要感谢你。”

    这时，办公室里有人喊：“邵峰老师，您的电话！”

    “好，我这就过来！”说完，邵峰跑进了办公室。

    左菲问前台：“他叫‘邵峰’对吗？”

    “对，没错！”前台说，“邵峰每周六和每周日都会教形体课，要是你对舞蹈还不是很了解，可以先学习一下形体。他的形体课，近期正在搞优惠活动。一次性报全年课程，学费可以打八折优惠。”

    “哦，是这样。”左菲很期待能在形体课跟邵峰见面，于是，她一口气报了整整一年的课程。

    第一天上课，左菲穿着t恤衫、牛仔裤、运动鞋走进了教室。当她发现每个人都穿着轻便的舞蹈服和舞蹈鞋时，不免有些尴尬。尤其是大家看她的眼神，仿佛她是一个外星人。

    为了缓解心中的不悦，左菲也用挑剔的眼神打量着每一个人。

    有个女同学说：“你这一身，除了t恤还凑合，其他的都不合适。你不会是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吧！”

    左菲怕说多了会出洋相，便装作没听见。

    “同学们，上课了。”邵峰站在教室的正前方说道。

    左菲立刻跑到邵峰面前：“邵峰！”

    同学们已经陆陆续续的站好队了，只有左菲还傻傻的站在邵峰面前。同学们见了，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同学们，不要笑了！”邵峰问左菲，“你是新来的左菲吗？”

    “是。”左菲很想和邵峰多说几句话，便问，“邵峰，你叫什么名字？”

    “哈哈···”同学们又笑了起来，“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嘛。”

    左菲这才察觉，是自己言多语失了。

    “别笑了！左菲是新生，还需要一段时间适应我们的课程，大家以后一定要多帮助她。”随后，邵峰对左菲说，“左菲，你就在第一排学习，有什么不懂的，直接问我。”

    于是，左菲站在第一排，认真的学了起来。

    舞蹈是一种实践性很强的课程，它要求所有人必须在课堂上把老师教的动作消化、吸收，并模仿到位。

    左菲可能是因为第一天上课，找不到跳舞的窍门。几个简单的舞蹈动作，练来练去，总是跳不好。

    她身后一个女同学凑过来说：“你还是别跳了，跟蝙蝠似的，太难看了。”

    左菲回敬了一句：“你也别跳了，跟吊死鬼似的。”

    左菲说话声音太大，教室里所有人都听到了。

    “王淼淼，左菲说你跳舞像什么？”有个女同学好奇地问。

    王淼淼说：“她说我跳舞像吊死鬼。”

    “啊？吊死鬼？”同学们开始小声议论。

    左菲指着王淼淼说：“她说我跳舞像蝙蝠。”

    “就是像蝙蝠嘛，不信你问老师。”王淼淼嚷道。

    左菲也嚷起来：“你跳舞就是像吊死鬼。”

    “哎呀，吊死鬼和蝙蝠吵起来了！”同学们开始起哄。

    顿时，教室里乱成一团。

    “同学们，不要吵了！左菲刚来，对形体课还不太适应。”邵峰维持完纪律，然后说，“左菲，你先不要太着急。于婷，你给左菲做一下示范。左菲，你注意看。”

    伴随着邵峰喊的节拍，于婷完整的把动作示范了一遍。

    紧接着，邵峰指导左菲：“左菲，把你的双手慢慢从身前打开，然后向前伸展。当两只手臂和地面平行时，把你的右手臂向右侧打开，然后再慢慢把左手臂向左侧打开。想象你的双手可以无限的向两侧延伸······”

    “看！像不像蝙蝠！”王淼淼指着左菲说道。

    邵峰却说：“大家快看，左菲进步多快！我只教了她一遍，她就全都学会了。”

    从那天起，左菲每天都盼着周末的到来。因为一到周末，她就可以来舞蹈学校见邵峰了。每节课，她都目不转睛的看着邵峰，一丝不苟的数着邵峰那长长地眼睫毛。

    那天周末，左菲刚进舞蹈教室，就看见很多同学围成一圈，好像在聊什么。出于好奇，她走了过去。

    想不到，韩默默竟然来了：“我妈妈说女孩子学习要好，形体和气质也要好。她让我来学习一下形体，提升一下气质。”

    王淼淼双手抱怀说：“形体不是一天两天能锻炼出来的，气质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提上去的，舞蹈更不是谁都能学的。”

    “真讨厌！怎么我到哪儿都能碰见你？”左菲在心里愤愤地说。

    韩默默并没把王淼淼的话放在心上，反而给同学们每人发了一块独立包装的小点心，“这是我爸爸从韩国带回来的，给你们尝尝。”

    王淼淼问：“你爸爸是韩国人？”

    “不是，我爸爸经常到国外出差，点心是他从韩国买的。”韩默默假装不认识左菲，也给左菲发了一块点心，“你也尝尝。”

    王淼淼看了看还没掌心大的点心：“你爸爸从韩国回来，也没带什么好东西啊。”

    “可不嘛，这都什么呀！”左菲随手就把点心扔到了韩默默的身上。

    韩默默假装什么都没听到：“我爸爸说，他今年寒假要带我和妈妈去韩国旅行。到时候，我多带些东西给你们。”

    左菲说：“那就给我带串珍珠项链吧，我对点心没兴趣！”

    王淼淼也说：“就是！几块破点心，谁没吃过啊。”

    听了左菲和王淼淼的话，很多同学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左菲不喜欢韩默默总往自己身边凑，她本以为，只要对韩默默态度冷淡些，韩默默就会马上离开。想不到，整整两个月过去了，韩默默始终不肯走。

    有一天上完课，韩默默在舞蹈学校的更衣室对一个叫“孙倩”的女同学说：“我不想学了。那个邵峰，连一支舞都没跳过，还教我们跳舞。在这里学习，就是浪费自己的时间。”

    孙倩说：“我早看出来了。邵峰就是华彩美星雇来的小白脸，专门吸引未成年花痴少女来这里花钱学跳舞。到头来，我们什么也没学会。除了花钱，就只剩花钱了。”

    “你什么都学不会，是因为你什么都学不好。跟邵峰没关系。”左菲听到两人的谈话，便上前替邵峰说话。

    孙倩说：“怎么没关系！没有学不好的学生，只有教不好的老师。是邵峰水平太差！”

    “就你，哪个老师也教不好你。”左菲说，“因为你智商太低。”

    “你才智商低呢！”孙倩说，“我说邵峰，关你什么事！你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左菲把孙倩的书包狠狠的扔到了地上：“我告诉你，不许你说邵峰坏话！要是再让我听到你这么说，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孙倩大吼：“别让我等了，你现在就收拾我吧！我都等不及了！”

    不容分说，左菲双手揪住孙倩的头发，拼命地摇晃。孙倩本来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瞬间就被左菲揪得凌乱不堪。

    孙倩被吓得直哆嗦：“放开我！放开我！”

    左菲见孙倩求饶，便松开双手，一脚把孙倩的书包踢得老远：“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孙倩整理一下精神，又说：“韩默默，左菲让我滚，你说我滚不滚啊？”

    此时，韩默默早就不见踪影了。孙倩见此情景，立刻捡起地上的书包，一声不吭，就跑掉了。

    一周后，左菲又来舞蹈学校上课了。她发现周围的气氛很不对劲儿。同学们好像都在她背后小声议论，当她来到同学们的面前时，同学们又都不说话了。

    放学后，左菲在更衣室换衣服，孙倩不请自来：“我听说，你妈妈几年前就去世了。难怪你来这儿这么久，我都从来没看见她过来接你回家。”

    左菲换好衣服，假装没听见，锁好柜门，就走。

    孙倩追着左菲说：“你妈妈这是报应！谁让她当第三者，破坏别人家庭了。活该！”

    左菲从书包里取出一瓶矿泉水，然后打开瓶盖，把整瓶水都倒在了孙倩的脑袋上，孙倩的头发、脸、衣服瞬间全湿了：“你刚刚说的话，我就不告诉我妈妈了。我怕她知道以后，会来学校找你算账。到时候你恐怕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左菲转身准备离开，孙倩却从后面抓住左菲的胳膊：“不许走！你凭什么用水泼我！我说的不对吗？你妈妈就是第三者，你就是第三者生的野种！难怪你这么没教养，马上向我道歉！”

    左菲立刻用书包使劲摔打孙倩的后背和脸：“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孙倩本以为，抓住左菲的弱点，便可以打个翻身仗。想不到，左菲竟如此厉害，让她一点儿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她蹲在地上，抱头痛哭：“我什么都不知道，都是韩默默说的！”

    “韩默默？我现在就找她去，让她把话说清楚。”于是，左菲拖着孙倩，来到了教室。

    韩默默正在和形体课里唯一的一个男同学说笑，她一见左菲和孙倩来，便把脸转向别处，装作没看见。

    “韩默默！我问你，你都跟同学们胡说什么了？”左菲气愤的质问道。

    韩默默依然装作没看见、没听到，甚至企图开溜。

    左菲一手拉着孙倩，一手捉住韩默默：“还想跑！你是不是说我妈妈是第三者了？”

    韩默默故作镇静：“左菲，快放手！你把我的胳膊弄疼了！”

    左菲把孙倩拉到韩默默面前：“把你刚才跟我说的，都说出来。”

    孙倩的腿已经开始打颤：“真的全都是韩默默说的，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韩默默狡辩道：“左菲，孙倩她爸妈离婚，就是因为她爸爸外面有女人。她心情不好跟你诉苦，你就不能耐心听吗？”

    没等韩默默继续狡辩，左菲就给了韩默默一耳光：“让你总胡说八道，侮辱别人的妈妈！”

    韩默默捂着红红的脸颊说：“我怎么了，我不过就是说了句实话！你妈妈就是第三者，她死了活该！她死了，就应该让你活着替她赎罪。”

    “我今天就好好收拾收拾你这张破嘴！”左菲推开孙倩，又狠狠打了韩默默一耳光。

    韩默默被打的那边脸更红了：“我今天就让你知道，我不是随便让你打的！”说完，她凶猛的扑向左菲。

    顿时，两人厮打成一团。时而，左菲占了上风；时而，韩默默占了上风。两个人无论是力气还是打架技巧，都旗鼓相当，难决雌雄。

    孙倩见形势不妙，便偷偷遛了。

    现在，教室里除了正在打架的左菲和韩默默，就只剩那个形体课唯一的男同学了。刚开始，他一直在一旁劝架，可怎么劝也劝不好。便只好跑出去找老师了。

    当邵峰赶来时，韩默默正骑在左菲身上，挥舞着拳头，重重的往左菲脸上打了一拳。

    “助手！”邵峰大喊一声，迅速跑过去，拉开韩默默，扶起左菲，“韩默默，你怎么能打同学呢？左菲的嘴角都被你打破了。”

    韩默默说：“是左菲先打我的。”

    邵峰对韩默默严肃地说：“我没看到左菲打你，我只看到你打左菲了。你先是在学校散布谣言，然后又动手打同学。像你这样的人，到哪里都不会受到欢迎。”

    韩默默喘着粗气说：“我说的都是事实！这些左菲都知道，她就是不承认。”

    左菲也喘着粗气说：“你完全是在撒谎！”

    韩默默抬腿踢了左菲一脚：“别装了，赶紧承认吧！”

    左菲也还了韩默默一脚：“赶紧向我道歉！不然，我跟你没完。”

    邵峰厉声说：“韩默默，你别在这里胡闹了！赶紧走！”

    “老师，你偏心！”韩默默大嚷道。

    邵峰说：“我就偏心了！怎么了？”

    “什么鬼地方！同学素质差，老师水平低！我以后，再也不来了。”说完，韩默默气呼呼的走了。

    那个通风报信的男同学，见韩默默走了，便也悄悄离开了。

    现在，教室里只剩左菲和邵峰两个人了。

    邵峰取出一张纸巾，伸手擦左菲的嘴角。

    左菲的脑袋略微向另一边躲闪了一下。

    “别动，你嘴角流血了。”邵峰用纸巾轻轻擦了擦左菲嘴角上的血，“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左菲点头说：“好。”

    “有个知青，在农村插队的时候，跟一个农村姑娘同居了。他们都有了儿子，却一直没登记结婚。后来，那个知青想尽一切办法，比其他知青提前回了城，跟一个城里姑娘结婚了，没多久就又有了一个儿子。有一年，那个知青把农村的大儿子接到城里住了几天，大儿子一看见自己后妈，就喊‘狐狸精’。小儿子年纪小，觉得好玩，也跟着喊。他听见了，就把小儿子狠狠揍了一顿。当时，他对小儿子说，‘别人骂你妈，你绝对不能骂，因为她是你妈。’从那以后，小儿子再也不敢骂自己妈妈了，他开始有点儿讨厌自己的哥哥了。可后来，小儿子长大了，也懂事了。他理解了哥哥当年心中的不悦和无奈，可这到底应该怪谁呢？”说完，邵峰深深的叹了口气。

    左菲靠在邵峰温暖、结实的肩膀上，安静的倾听着邵峰的故事，不禁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