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菲的天空 第24章不成功的告白

    左菲和爸爸在包厢里几乎把点的菜吃得一点儿不剩。

    爸爸放下筷子说：“我记得你中学的时候，挺会处对象的，这方面从来不用我操心。怎么你现在，成天宅在家里，连个约你出去玩的电话都没有。”

    “现在是网络时代，大家都在网上交朋友。”左菲说，“你不是说要给我介绍个朋友嘛，怎么他到现在还不来？不会是放你鸽子了吧？”

    “不会，那个小伙子肯定还在路上呢。”爸爸说，“今天咱们吃的这顿饭还是他请的呢。”

    左菲从提包里取出化妆镜补妆：“早知道这么无聊，我还不如一个人去看电影呢。”

    “哎呀！左总，原来真的是您啊！”一个五十多岁，身材矮胖，衣着干练整洁的中年女人走进了包厢，她身后还跟着一个样貌俊秀，身材高挑，二十多岁的大男孩，“我们启明说，他今天在这里有约会。原来他约的是您啊？”

    爸爸笑着说：“陈董，您和陈启明···”

    没等爸爸继续往下说，陈董就说：“没错，启明是我儿子，这家餐厅是我们公司的分店。怎么样？饭菜还和胃口吧？”

    爸爸称赞道：“不错，味道很好！我女儿左菲很喜欢。”

    陈董仔细打量了左菲一番，点头说：“本人比照片还漂亮。启明，别傻站着了！快跟左菲打招呼。”

    一直站在陈董身后，有些腼腆的那个大男孩走到左菲面前：“左菲，好久不见！你越来越漂亮了。”

    左菲问：“我们以前见过吗？”

    大男孩取出自己的手机：“你看，这是你大一军训的时候，我们一起拍的。”

    左菲看了看照片：“哦，你是教官！”

    “对！”陈董说，“启明从部队一回来，就把照片拿给我看。当时我还在想，你是谁家的孩子，居然长得这么好看。原来，你是左总的千金啊！”

    这次，轮到左菲腼腆了：“想不到，教官你换上这身衣服，竟然这么帅！我都认不出你来了。”

    “我本来就是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要是我当模特，现在肯定早出名了。”教官说，“对了，我叫‘陈启明’，以后你就叫我‘启明’吧。”

    “左总，我们公司打算给所有餐厅都装修一遍，这星期已经正式招标了。你们臻尚公司有没有投标？”陈董关切的问道。

    爸爸说：“标，我的确是投了。只是不敢确定，其他公司的报价会不会比我们的低。”

    陈董说：“我做任何事，都是做熟不做生。既然我们认识，就算报价没有其他公司低，只要装修质量好，我从不计较花钱。”

    “陈董，我想您可能误会了。”爸爸解释说，“我和启明的确是在招标会上认识的，当时我只看到了启明和左菲的合影，并不知道启明是您儿子。我之所以介绍启明跟左菲认识，就是想让两个孩子交交朋友。现在的孩子，整天宅在家里上网，我真担心他们将来连最基本的沟通都成问题。”

    “谁说不是呢？”陈董点头表示赞同，“我们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都喜欢互相走动。可现在的孩子，不是手机，就是电脑。他们在网上写的留言和帖子，我看都看不懂。我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跟他们说话了。”

    两位大人沉默良久，爸爸问：“启明是不是大学毕业了？”

    “对，两年前，他就毕业了。他说他想当兵，就去部队当了两年兵。”陈董说，“我女儿高中、大学、研究生，都是在美国念的。可启明就是不愿意出国，硬是在国内念的本科。”

    “启明很有想法”，爸爸说，“将来绝对有出息！”

    陈董谦虚的说：“哪里哪里，您过奖了。”

    左菲一直在一旁观察陈启明母子，她想不出为什么，像陈董这样，长着恐龙脸的女人，竟然能生出俊秀得像小姑娘的陈启明。想着想着，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陈启明问：“你笑什么？”

    左菲摇头说：“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陈董看了看左菲和陈启明，对爸爸说：“看我们这两个大人，太不懂事了！孩子们久别重逢，我们应该多给他们一些单独相处的时间。启明，你带左菲出去玩吧！吃完晚饭，别忘了早点儿把左菲送回家。”

    “我们这就走了。”得到了妈妈的允许，陈启明高兴地拉着左菲的手，飞快地跑出了餐厅。

    上次在舞蹈学校，左菲连邵峰的面都没见到就离开了，心里觉得特别可惜。她开始盘算着，把邵峰约出来，两个人单独见面。

    那天是星期四，左菲跟班主任请假，说自己有点发烧，想去医院看医生。班主任二话没说，就给假了。

    左菲开心的跑回宿舍，又把自己精心的打扮了一番：她涂了绿色的眼影、红色的唇膏，穿上绿色的超短裙，换上红色的高跟鞋。

    一切准备就绪，她走出校门，拨通了邵峰的电话。

    “喂，您好！”邵峰接电话了。

    “邵峰，是我，左菲。”左菲紧张得连说话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我们今天见个面吧？”

    邵峰沉默了很久，然后问：“你有什么事吗？”

    左菲说：“有，我想见你。”

    “左菲，今天不是星期四吗？你不是应该在学校上课吗？怎么会有时间打电话约我呢？”邵峰那连珠炮似的发问，让左菲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今天下午两点半，我在相约咖啡屋等你，不见不散。”说完，左菲挂断了电话，坐着出租车向相约咖啡屋驶去。

    陈启明把车停在路边，兴奋地把左菲拉下车：“快跟我来！这家咖啡屋很特别，我保证你喜欢。”

    左菲跟着陈启明走进了相约咖啡屋。他们选了一个靠窗户的位子坐了下来。

    “先生，小姐，请问你们需要点儿什么？”服务员彬彬有礼地问道。

    陈启明说：“两杯‘相约咖啡’。”

    服务说：“好的，请您稍等。”

    “哎呀！我忘记问你想喝什么，就帮你点了杯‘相约咖啡’。”陈启明拍拍自己脑门说，“‘相约咖啡’是这家店的招牌咖啡，味道特别好！我想让你尝一尝。”

    左菲点头说：“那我们就一起尝尝吧。”她环顾四周，想不到时隔八年，相约咖啡屋竟然一点儿没变。

    “左菲，你想什么呢？难道你来过这里？”陈启明问道。

    “嗯，没有。”左菲摇头说，“我也觉得这里很特别。”

    陈启明笑着说：“我就知道你喜欢。”

    八年前，左菲就是坐在同一个位子，等待邵峰的。

    下午一点半，天气渐渐阴沉下来。可左菲根本不在乎，她只想马上见到邵峰，告诉邵峰，自己有多喜欢他。她不停地在脑海里想象，当邵峰听到自己表白后，会有多高兴。想到这里，她都等不及和邵峰见面了。

    从一点半到三点半，左菲整整等了两个小时，可邵峰一直都没出现。她平均每十五分钟喝一杯咖啡，到现在已经喝了八杯了。她再也喝不下去了，心想：“他怎么还不来啊？”

    外面开始下雨了，很多顾客为了躲雨，来到这里，就没再离开。

    左菲拨通了邵峰的电话，经过漫长的等待后，电话那头说：“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左菲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说：“怎么会关机呢？”

    一个服务员好奇的走了过来，她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问：“你是不是在等男朋友？”

    左菲说：“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服务员说：“来我们店里的，都是一对儿一对儿来约会的。”

    左菲向四周看了看：“还真都是一对儿一对儿的！”随后，她又问服务员，“你说，他为什么还不来？”

    服务员指了指窗外：“外面正在下雨，他可能被大雨堵在路上了。”

    外面的雨，下得越来越大，等得左菲心里直着急：“他什么时候才能来啊？”

    “别着急，等人是最难的了。”服务员说，“我们这儿的‘相约咖啡’很不错，是我们的招牌咖啡，你要不要尝一尝？”

    左菲指着自己桌上那八个空杯子：“你看，我已经喝了八杯了。”

    服务员说：“要不，你点杯果汁，或者来份套餐吧！”

    左菲摇头说：“我只想他快点儿来。”

    下午四点五十四分，邵峰终于出现在相约咖啡屋的门口。

    左菲举起右手，示意邵峰到自己这边来。

    邵峰低着头坐到左菲对面，大雨早就把他全身都淋透了。

    “邵峰，你来了！”左菲高兴地说道。

    邵峰低着头，淡淡地说：“你今天约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左菲握着邵峰的手说：“邵峰，我今天约你来，就是想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敢肯定，你听了这个秘密，一定会和我一样高兴。”

    邵峰问：“是什么秘密？”

    “我想跟你说”，左菲的心开始扑腾扑腾的跳，她极力抑制自己的紧张情绪，“我想告诉你，我······”

    “邵峰，这家咖啡屋全都是人，你让我陪你来这儿干嘛？”左菲的话突然被人打断，她抬头一看，这人竟是吴怡婷。

    吴怡婷坐到邵峰身旁，双手挽着邵峰的胳膊，娇滴滴的说：“这里人这么多，吵吵嚷嚷的，一点儿情趣都没有，你怎么会想到要来这儿呢？”

    “我饿了，想在这儿吃一份蛋炒饭。”邵峰开始翻看菜谱。

    吴怡婷看了看左菲，然后说：“你不会是想在这里办我们的婚礼吧？”

    左菲忍不住问：“邵峰，你要和她结婚吗？”

    邵峰抬头对左菲说：“是，我们已经领结婚证了。现在，只差办婚礼了。”

    “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吴怡婷看着左菲问，“看你的样子，还是个学生吧？想不到现在的中学生这么前卫，衣着打扮紧跟时尚潮流，的确是早熟啊！”

    正当左菲思考如何应答吴怡婷时，吴怡婷又说：“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在学校上课吗？怎么会在这里喝咖啡？哦，我明白了！你是逃学来这儿的吧？”

    吴怡婷的质问，顿时让左菲感觉口干舌燥，无言以对。她看着邵峰，期待邵峰能为自己出言辩解。可邵峰始终把头藏在菜谱后面，一言不发。

    吴怡婷不停地用手抚摸邵峰的前胸：“结婚那天，我们找人把这里布置得温馨浪漫点儿，把我们的亲戚朋友都请来。墙壁上一定要挂满我们的婚纱照。这儿，这儿，还有那儿，全都挂上。”

    邵峰一手拿着菜谱挡脸，一手紧紧握着吴怡婷的手，说：“结婚的事，我都听你的。”

    “你这么说，就是结婚以后不听我的了？”吴怡婷把头靠在了邵峰的肩膀上。

    邵峰说：“结婚以后，我还是什么都听你的，因为你是我老婆嘛。”

    此时此刻，左菲再也看不下去了。她从座位上站起来，一句话没说，就跑出了咖啡屋。

    雨一直在下，左菲一直在哭。当她哭着跑回宿舍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她全身都被大雨淋透了，脸上的妆也被雨水和泪水弄花了。

    同学们都被淋得像落汤鸡一样的左菲惊呆了，其中一个女同学忍不住问：“左菲，你怎么了？”

    左菲一句话都没说，倒在床上，就睡着了。那一晚，她一直瑟瑟发抖，可她自己却一点儿都不知道。

    当她醒来时，竟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爷爷、奶奶好像一夜没睡，正守在自己床边，不停地打瞌睡。

    左菲没敢吵醒他们，一直安静的躺着。

    直到护士来查房，发现左菲醒了：“爷爷奶奶，小女孩醒了。你们快看呐！”

    爷爷立刻有了精神，奶奶也醒了过来。

    “你可算醒了！”爷爷说，“你把全家人折腾了一天一宿啊！”

    “一天一宿？”左菲用沙哑的声音问。

    “是啊，一天一宿。昨天上午，你们老师给爸爸打电话，说你发高烧，爸爸立刻开车去学校接你。等爸爸到了你们宿舍，不管怎么叫你，你都躺在床上没反应，爸爸就立刻送你来医院了。你从昨天到今天，一直昏迷不醒，可不就是一天一宿吗？”爷爷给左菲讲述着事情的始末。

    左菲问：“爷爷，今天星期几？”

    “星期六。”爷爷把耳朵凑到左菲嘴边，“想吃什么？告诉爷爷。爷爷让爸爸给你送过来。”

    “什么都行，随便。”左菲眨巴着眼睛说道。

    “左菲，你星期四去哪儿了？”奶奶说，“你们老师说，你星期四请假去医院看病，晚上回宿舍的时候就全身都湿透了。你到底去哪儿了？”

    左菲用被子蒙住头，装作没听见。

    “孩子病了，等她好了再问。”爷爷小声劝奶奶。

    中午，爸爸来医院送饭了。他刚进病房，就接到了后姥姥的电话：“什么？美欣怎么了？”

    爷爷、奶奶都关切的竖起耳朵听，可什么都没听到。

    “好！我马上过去！”讲完电话，爸爸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奶奶跑出去询问情况，竟然跟着爸爸走了。

    病房里只剩左菲和爷爷了。左菲随便吃了两口饭，就又躺下休息了。

    第二天，左菲的情况好了很多。大人们都反复询问左菲星期四那天究竟去哪儿了，左菲始终守口如瓶，大人们也没办法。星期四那天的事，完全成了只有左菲知道的秘密。

    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左菲再也没去找过邵峰，再也没去过舞蹈学校。一场大病后，她发觉自己没有之前那么喜欢邵峰了。

    一周后，左菲回到了学校。因为这场病，她错过了期中考试，也幸运的躲过了期中考试。前段时间，她把精力全都放在追求邵峰上了，根本没心思学习。要是她参加了考试，肯定会考得一塌糊涂。

    家长会上，班主任点名批评了几个成绩下降严重的同学，却对左菲的爷爷说：“左菲马上就要上初二了，健康绝对马虎不得。千万不能让她在中考的时候病倒。不然，三年的努力就白费了。”

    很多成绩下降的同学回到家，都挨了批评，只有左菲，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