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谷正云之奋斗田园 第十二章 组团

    邓自臻出了许家大门，一路向西走向自己什么都没有的新家。来到屋前踌躇着，对着屋子发呆。

    温煦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一阵暖流涌进他的心房。他就定定的站在那里，抬头迎向太阳，阳光刺得他直流眼泪，小邓倔强的看着太阳，努力的分辨出太阳的轮廓，泪水不住的涌出，视线也被阻住了。小邓擦了擦眼泪移开视线，经过强光的刺耀，再转向四周，视线里不免会有些昏暗，出现彩色的斑点，他有些摇晃的走着，想找一个地方坐一会。闭着眼睛稳了稳方向，慢慢走向小河边。在河边找了块干净的石头，背对着阳光坐了下来。现在他的心很静，水流也静静地自西向东流淌，那样清澈，太阳暖暖的照在他的后背上。想起那天正河无忧无虑踢着水花的样子，小邓心潮荡漾，也想试试。

    “想试就试啊！”他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鼓励他。他不由自主的脱去鞋袜，刚要伸向河里，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在喊：“凉，别试！”小邓心里一颤，缩起正要伸出的脚。

    春风的清冷，春水的清寒，他都体会过。这些别人满口称赞的东西，不经意间让他产生抵触，耳边响起正河踢打水花时欢快的笑声。他也想要，这些都将会变成属于他的时光，他不想留有遗憾。那个声音又在不协调的大吼：“不能去，凉！”反复几次，小邓抬头看向天空。

    天很蓝，白云一朵朵的在玩漂移，小邓心中蹦出一个词：因噎废食。想到这他笑了，因为噎到了从此就不吃饭了？呵呵，笑话！他也曾感受过春风温柔的吹拂，春水也曾滋润过他干燥的喉咙，也曾为它荡去衣服上的污泥，他怕什么呢？这不也是因噎废食吗！

    双脚毫不犹豫的伸向河中。一入水，一股凉意马上窜入他的感知，但马上就被体内温热的能量驱逐干净。他轻轻地踢打着水面，嘴角向上挑起，舒心的笑了。慢慢的也放开了，尽情的踢打着水面，水花四溅，努力的把他十七岁里那些浓厚的色彩淡化。

    玩了一会，小邓缩起脚，转头呆呆的望向小屋，好一阵出神。然后穿起鞋袜，走过去推开门。屋里已没有了浮尘，空荡荡的，阳光透过茅草中的间隙一直伴着他，他从外间到里间来来回回走了好多趟，然后走出去关上门，对着它点点头，走向许家。

    小邓回来的时候，正江已经回来了，在正屋和许治说话。正河不在家，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玩了。布谷的房门紧闭着，看样子还在呼呼大睡。小邓笑着摇摇头，走向灶间。

    慧姑正在灶间准备做饭，打开水缸看里面没水了，正想去院子里打。小邓正好进来，连忙接过水桶道：“伯母，我去打水就好了。”

    慧姑笑呵呵的说道：“好啊！”

    小邓来到许家之后没少帮忙，扫院子，搬东西，什么都做，就是很少来灶间。慧姑有些纳闷，不一会就见小邓有些费力的拎着一桶水摇摇晃晃的进来，慧姑帮着他一起把水倒进水缸里。看水不满，小邓又跑去拎了两趟。慧姑在那择菜，笑呵呵的看着他。小邓挠挠头，腼腆的笑了笑道：“伯母，自臻想跟您学做饭，行吗？”

    慧姑和蔼的看着他，说道：“好啊，那以后布谷可清闲了。上次做饭被正河取笑，她还真的是认真学了一段时间呢！这会又不学了，平时都是她烧火，今天换你来吧！”

    慧姑把择好的菜洗了洗，边捞边说道：“做菜也没啥学的，多看看就会了。”捞好之后把菜放在一边手把手的教小邓怎么生火，烧火；烧菜有啥要点，也都在炒菜的时候一点一点告诉他，小邓很认真的学着。菜炒好了，锅里也放好了米，加好了水，小邓边看着火，边和慧姑说话：“伯母，咱这一带哪里的首饰做得好啊？”

    “平时我也不带首饰，这个还真不太清楚！你怎么想到问这个了啊？”

    小邓犹豫了一下，把上午布谷说的话告诉了慧姑，当然忽略了布谷的失态，呵呵。

    慧姑听完乐了：“这丫头咋想的啊？做乞丐去要钱！她能吃的了这个苦？太逗乐了！”

    “伯母，我觉得布谷姑娘说的有理。这个法子也可行！自臻本来就一无所有形同乞丐。得蒙您和伯父收容才不至于真的做了乞丐。自臻想过了，我以后会回馈给那些帮过我的人的！”

    慧姑听他说的这番话有些辛酸，拉着他道：“孩子，你要钱伯母可以给你。你要是不愿意直接拿，那就以后挣了钱再还给伯母，犯不着跟着布谷瞎闹去做乞丐啊！”

    “伯母，正江大哥要成亲，还要盖房子，你们正是用钱的时候，我不能帮衬你们，已经很难受了，怎么还能再拖累你们了！”

    慧姑眼圈有些泛红，道：“你有这个心就好，傻孩子，你不要老想着这些，什么恩不恩的，你还只是个孩子！这事儿让我和你伯父再合计合计，不急呵！”

    饭做好了，慧姑没让叫布谷，给她留了饭菜，让她醒了再吃。

    小邓帮着慧姑盛、端、摆，饭后帮着洗、涮、理。慧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正江只比小邓大几个月，他可从来没受过什么罪，哪做过这些啊！

    许治看着慧姑这个样子，关切的问怎么回事。慧姑把从小邓那听到的，一五一十都告诉了他。许治捋了捋胡子笑了起来：“是挺逗乐的！布谷咋想到的啊？”

    慧姑赞同的点点头：“这丫头向来主意多，她还真以为什么都这么容易吗！她爹，你咋看？”

    “随他们去吧！权当放他们出去玩了。自臻这孩子有魄力，咱们慢慢再看吧！正好我想去棘阳县请人来给正江建房子，就让布谷和正河陪着自臻去弄吧！让他们也跟着吃点苦，正江就留在家给你打个下手吧！”

    “唉！正江眼瞅着也快成亲了，把他也带去磨炼磨炼吧，这段时间不忙，我回娘家住几天。”

    “那就这么定吧！”许治笑着看向东间，对着慧姑说道：“把那三个小伙子们都叫过来吧，咱们开个会。”

    “哎！”慧姑应了一声起身去了东间，把几人叫到正屋。

    几个小伙子都不知道许治要说什么，待听完，表情各异。正河最先开口，他很兴奋：“早上，布谷说的是这个啊！太逗乐了！我要去，我一定要去！”他好像忘了，早上谁说去做乞丐是疯子。正江有些愕然：“爹娘，这让程家知道了不好吧！”

    “没啥，男子汉大丈夫就得有点魄力，能屈能伸，程家那边要是有什么事我去说！你们只管大胆地去就是了！”

    小邓有些惊讶于许氏夫妇的开通，尤其是让三个孩子都跟着他去行乞，鼻子不禁有些发酸，眼中雾气蒙蒙。

    许治看见，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道：“孩子，伯父相信你不是个普普通通的孩子！大胆的去吧！”

    小邓听着这最有力的支持话语，眼泪再也忍不住了。许治见他哭了，把他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对着慧姑说道：“下午你去向邻居们打听打听，看哪里有首饰铺子，小作坊啥的，咱们收集收集大家伙都需要啥，咱们多准备几条路，没啥坏处！”

    慧姑擦了擦眼角，点点头。

    正河本来在那跃跃欲试，甚是欢喜，见小邓哭了，也跑过来安慰他。正江在那儿愣了一小会儿，也走上前来安慰小邓。他知道成亲之后，他是不会再有机会做这么疯狂的事了，这是他最后的青春特权，那就去吧！他愿意！

    小邓感受着大家的关心和支持，从许治怀里抬起头，擦了擦眼泪，很快破涕为笑！

    三个小伙子手拉着手走出正屋，在院子里激动地嬉笑。慧姑站在正屋门口冲他们打手势，示意他们不要吵醒了布谷。

    三人会意，正河踩着小碎步，轻手轻脚的走出大门，小邓和正江有样学样的跟了上去。

    慧姑看着他们夸张的表演，对着许治道：“他爹，难得见孩子们这么开心，你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