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新札幌市某警局,灯光昏暗的审讯室,
流浪汉的双手被一副合金镣铐拷在桌子的铁环上,一名穿着黑色制服戴警徽的治安官正在倾听嫌犯的抱怨;
“阿Sir,刚才你们几辆警车是在追捕那外星人小孩儿,对吧?”
“嗯,是又怎样。”
“她犯了什么罪?”
“管你屁事儿。”
“是我控制住了那外星小鬼,不让她从后门溜走,协助了你们的逮捕工作,否则你们别想逮到她,那小鬼速度快极了。”
“呵呵,难不成老子还得去隔壁打印店订做一副‘见义勇为’的锦旗送你?”
“那倒不用,我只是尽了每一名泰拉联邦公民应尽的义务,反倒是你们,没本事逮嫌犯,错抓好人倒是挺积极的。”
“好人?好个屁!
麦当劳餐厅的店长指控你和那小鬼是同伙,串通起来里应外合打劫店铺。”
“打劫?真是笑话!你们见过哪个歹徒零元购不拿钱的?收银台里的钱我可没是分文未动!”
“监控录像显示,你和那小鬼吃了其他顾客购买的快餐,构成了非法侵占他人物品罪。”
“几个汉堡包,几块炸鸡,那能值几个钱?!欺负我不懂法么?!
根据《泰拉联邦治安管理处罚条例》,非法侵占他人物品,如果涉及的金额极小,则不构成犯罪,以避免对执法资源的浪费。
阿sir你有权对我进行批评教育,但没有权力把我带到这间审讯室,用手铐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为此,我可以起诉你。”
·
治安官惊讶地盯着流浪汉,揉了揉眼睛:
“哎呦呵,你特么一个叫花子,说话还一套一套的,挺能忽悠。”
“那不是忽悠,是因为我自小接受了良好的教育。”
“哼,良好教育,小学肄业是吧。”
治安官将笔尖悬在表格的某个框子上:
“说!老家哪儿的?”
“我来自伊克斯星球,那个著名的工业殖民地。”
治安官捏着圆珠笔沙沙写着,字迹缭乱,显然,比起被拷住的嫌犯,他才是学历低的那一个。
“名字?”
“李昂·维尔纽斯”
“怎么拼写?”
流浪汉像是幼儿园老师教小孩儿似的,慢慢的一个个字母念出来:
“Leon·Vernius”
“那个维尔纽斯?你确定?”
流浪汉坐直了,傲然回答:“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维尔纽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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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伊克斯星球执政官多米尼克·维尔纽斯伯爵是什么关系?”
流浪汉挺起胸膛,自豪地说道:“我随了母亲的姓氏,我的母亲是伯爵大人的妹妹,凯丽娅·维尔纽斯,一位高贵的女士。”
“呃…也就是说…你是伯爵大人的亲侄子?维尔纽斯家族的正式成员?”
“正是如此。”
治安官瞪着一双老鼠似的小眼睛,审视着面前这个满脸胡须,头发油腻,穿着破烂的叫花子,怀疑地说道:
“既然是贵族子弟,你不在伊克斯老家过锦衣玉食的生活,反倒成了非法移民?偷渡到新札幌来当流浪汉?”
“我…呃…我有自己的理由…”
流浪汉咽了口唾沫,犹豫了几秒,倔强地解释道:
“其实,我是为了历练自己才出远门冒险的,不是有那么句话,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嘛。”
治安官摇着脑袋,向后一躺靠在椅背上:
“你小子…要么是在吹牛啤,要么就是脑子有什么大病。”
“我说的句句属实,若有半点儿虚言,天打五雷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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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啥年代了,还搁这儿下毒誓呢,有个屁用。”治安官不耐烦地嘟囔着:
“既然,你说自己是多米尼克·维尔纽斯伯爵的侄子,那我问你,
你是嫡出,还是庶出(私生子)?”
这个问题,显然触及到了流浪汉的痛点,使得他的表情变得极为难堪,欲言又止,脸涨得通红,半天憋不出话来。
“哼,咋不说话了,看来是后者,一个私生子。”
治安官觉得自己拿捏了对方,得意洋洋地说道:
“嗯…让我猜猜,维尔纽斯伯爵的妹妹凯丽娅和某个仆人或者保安鬼混,给她老公戴了绿帽子,生下你这杂种。
某次体检,征兵普查,或者例行的基因检测,你那不洁的DNA被曝光了。
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为避免维尔纽斯家族的荣誉遭到玷污,伯爵大人没有公开这桩丑闻,只是秘密将你这野种放逐出了伊克斯星球领地。
你空有高学历,却是个没身份的黑户,从贵族阔少一下子变成了叫花子,
只能找了份儿码头搬运工的活儿,藏在集装箱里偷渡到了新札幌,想要重新开始。
没有证件的你,连个民工、保安的活儿都找不着,然后,你就摆烂当起了叫花子,在人家店里赖着不走,蹭暖气,捡点儿剩饭剩菜,残羹冷炙过活。
你活的像条狗,怀念着童年时候当阔少的日子,你被踢出了家族,却坚持沿用‘维尔纽斯’这个贵族姓氏。
毕竟,那是你最后的遮羞布了,是这样吧,李昂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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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别再说了!”
流浪汉怒火攻心,“腾!”地一下站起来,镣铐上的锁链被绷得笔直。
治安官开心地指着对方大笑:“哈哈,急了!急啦!被我戳到痛处了吧~”
这时候,审讯室的门被敲响了:
“打扰一下,田中治安官,我是总署派来的渡边一郎骑警。”
“请进。”
一名戴着钢盔,穿着马靴的游骑兵走进来,和治安官耳语了几句,
后者不断点头,“好好好,OK~”
田中治安官合上卷宗,站起来掏出钥匙,捅开了流浪汉的镣铐:
“你特么走了狗屎运了,私生子,
有位本地的大人物出面为你作保,
坐着别动,他要和你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