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颂一袭胧华色长衫,斜斜的长刘海在风中摇曳,飞快地往纯净公主府奔去。
因着已经是傍晚,幕色墨黑。
加之齐清儿病情加重,卧床不起,纯净府上早早就下了锁,只有少数几个婢女在府上掌灯。
严颂站在纯净公主门口,抡起拳头就开始砸门。
若不是顾及这里是公主,以及他现在江湖郎中的身份,怕他早就飞檐走壁,直接闯进了齐清儿的暖阁了。
半饷,一个婢女前来看了门。
&问阁下是......喂……你不可以就这么进去.....>
婢女刚刚将门打开严颂就一溜烟地进去了,即没有挑明身份,连瞧都没瞧那婢女一眼。
婢女心下着急,不知来者是谁,忙招呼了其他婢女前来。
乌央央,安静的纯净公主府顿时开始沸腾。
如此装扮的严颂,亦不像是达官贵人更不像是寻常百姓人家,婢女一时不知他为何许人物,纷纷前来阻拦。
&开!”严颂没好气道。
然婢女哪能就这么轻易让了,若是放了不该放的人进来,公主定会怪罪,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一个婢女道:“这位公子,您不可以这样往里闯啊!”
严颂脚下的步子不减,横眉竖眼地继续往里。
搅地他周身的婢女们也跟着打转转。
他边走边道:“别拦着我,我是来救人的!”
婢女们纷纷吃惊。
这告示才刚刚贴出去,怎么会有人注意得这样迅速。
一个年长一些的婢女双手叉腰,大声道:“站住,这里是纯净公主府,岂是说进来就进来的!这位公子,您要是再不识趣,我就要叫护卫了!”
是呢,因着上次公主在暗巷中险些被刺杀,这府上的护卫还有在呢,一个都还没有撤离。
婢女的话听上去虽是严肃,但严颂此时的心绪根本就无法吸取到这婢女话中的威胁。
卯足了劲儿,继续往里。
他这也算脾气好的时候了,还没来一个神龙摆尾,这一圈的婢女早一个个飞了出去。
他的三角眼目光尖锐地在那年长一些的婢女身上晃了一下,根本不吃她那一套。
&说了,我是来救人的!再不让开,耽误了你们谁都付不起这个责任!”严颂道。
年长一些的婢女也横道:“翠儿,去叫府兵!”
翠儿点了头,就跑开了。
严颂这幅样子,有谁信他是江湖郎中。
竟有一个婢女细声道:“这世间竟有这样绝美的男子。”
另有一个道也小声道:“是啊,快赶上祁王殿下了......”
严颂耳听八方,再细小的声音都逃不过他的耳朵,这两个婢女的话他自然是听进去了。
听到他们把和祁王比,心中焦急的怒火噌地就起来了。
一个掠身,直接从婢女中间飞了出来。
矫健的身躯,正和那一轮独月,彼此辉映。
那两个彼此细语的婢女简直是看呆了。
严颂稳稳落地,只斜眼瞧了瞧他身后因想拦住他而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婢女,然后一抹鼻子,径直走了。
谁料刚刚没走几步,府兵就到了。
各个手持长矛,好一副有备而来的样子,身上的盔甲也因他们正步走而震动得咣当直响。
府兵们本就做惯了这种捉拿之事。
几十个府兵当中火速跃出三四个身强体壮的青年,双手着这长矛,直直地指着严颂,纷涌而上。
严颂手头一紧,看来是不露些拳脚不行了。
接着旋腿横扫,在那些府兵自己发现之前,他们就已经纷纷落地,嗷嗷直叫。
这番动静,绕是公主睡下了也被惊醒。
忙让在一旁伺候的灵儿找来霞色蝴蝶狐毛坎肩披上,丢下手头御医华驮送来的新的药方,匆匆来到前院打闹声传来的地方。
严颂并没有因为公主的到来而停下手里的动作。
打得是落花流水。
公主府上的府兵没有一个是严颂的对手,纷纷横倒在地。
皋璟雯在画廊下看着。
这样一个绝美的男子,华色长衣,身上五分江湖气息,五分贵人气息。
皋璟雯看了半饷,呵斥道:“都给我住手!”
从地上接连爬起的府兵们具是一愣,但都很快停住打斗,纷纷立在了严颂的身后,并做好再次攻击的准备。
严颂不屑地扭头撇了他们一眼,然后直直地看向公主,没好气道:“贵府不是急找江湖医者吗?!怎么现在医者来了,公主府上的人却都是这个态度!”
皋璟雯上下打量了严颂一番。
如何能看出他是来救人的,一点也没有医者该有的沉稳与老练。
随即道:“你是如何知道本公主府在求医的?”
告示刚刚贴出去半个时辰,皋璟雯还是不能相信能这么快有医者找上门来。
严颂冷冷地一笑,甩了甩斜斜的刘海。
接着将修长的手指伸进了自己胸口的衣襟里面,扯出来一块乳白色的帆布,一把甩在了他身后一个府兵的身上。
大声道:“你把这告示上的字,字句清楚地读出来,公主自然就明白了!再说悬赏千金,本公子岂能视而不见!”
府兵捧着告示,打开刚读了两字。
皋璟雯呵斥道:“闭嘴!本公主贴出去的告示,本公主不认得么!”
严颂两手一抱,搁在胸前。
面前的可是公主,他多少不能过于鲁莽,深吸一口气,正声道:“根据公主府上弥漫的汤药味来看,病者当是中了啼血散之毒,而且已经毒发有几日了!”
严颂的话音还未落定。
皋璟雯已经从画廊下跑了出来。
灵儿在其身后用担心的目光盯着皋璟雯的背影,还将一只手护在她身后,就怕她跑地太快,边道:“公主小心脚下,天黑湿气重,当心滑了。”
可灵儿的话听在皋璟雯的耳朵轻若一阵微风。
她急步跑到严颂身后,顾不得什么那女收受不清,一把扯着严颂的胳膊就往齐清儿的暖阁跑。
留下身后一地的婢女和府兵。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便也都散了。
推开齐清儿卧房的门,严颂本能地走在了皋璟雯的前面。
上次和齐清儿一别,不知过了多少个三日,不知过了多少个三秋。
此时的他眼中只有齐清儿平躺着憔悴的模样。
额角上乌黑的青丝,有几根紧紧贴着她雪白的肌肤,严颂在几米开外都能看出她额角上的虚汗。
朱唇是浅粉色,将将能和脸上的惨白的肤色分别开。
他三步并成两步走到齐清儿的暖榻旁,在他自己发现之前,他修长的手指已经抚摸在了齐清儿瘦弱的脸庞之上。
好在皋璟雯走得没有他那么快。
又有竹婉在一旁轻咳了一声。
严颂才发现了不妥之处,缓缓地收回了手指。
皋璟雯赶到暖榻旁,先是心疼的瞧了齐清儿一眼,然后对着已经跪在暖榻边的严颂道:“先生即已知道是啼血之毒,那定是能看好她的,对不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