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郎。”
梦枝悲呼一声,闪身飞下,落在地上,抱住了肖文,泪如雨下。
“肖郎,我变成~人了,你知道么?你开心么?”
“肖郎,为什么,你不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梦枝呀,你最最喜欢的梦枝呀。”
“肖郎,肖郎,肖郎……”
梦枝啼哭嘶喊,声音悲切,每说一句,脸上忧伤,就多一分,每喊一声,柔弱身子,就抖一下,凄切的声音,催人心肠,令人感叹。
这人世间的情和爱,总那般让人心碎,令人感伤。
她是这般的痴情,悲戚的声音,震动天地,夜风轻轻吹拂,吹散了硝烟,吹散了气流,却是吹不散,那弥漫在空气中浓浓的忧伤。
她在那里,抱着肖文尸体,不停呼喊,不停说着,心如死灰,始终不愿接受,心爱之人已离去的可怕现实。
她在那里悲声呼唤,凄厉的声音,穿越了天地,穿越了九幽,穿越了混沌天河,不知那远方的人儿,你可有听到,这深沉的呼唤。
那炽烈的爱的火光,化作世间最凄美的绝唱。
“梦枝,死者已逝,请你节哀,这是他交给你的东西,现在我将它还给你。”
轩源掏出那个金盒,递给了她。
梦枝仙躯一抖,身体一晃,似乎回过了神,抬起朦胧的双眼,看了看金盒,那是肖文以及无数长云剑宗弟子,用性命守护的东西。
然而,她却摇了摇头,碎心道:“我心已死,这东西,对我而言,没有半点作用,不如交给你吧,我相信,如果肖郎泉下有知,也会同意我的做法。”
轩源嘴巴张了张,想再劝,却又不知如何相劝,只是问:“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打算?”梦枝怔住,微微低头,看着肖文,语气柔和,似呢喃:“他都走了,我还能有何打算。”
轩源心弦一震,突生一种不祥预感,劝她道:“你要节哀,他希望你好好活下去,替他而活。”
梦枝不言,只是看着肖文,眼神中流露出痴迷之意,偌大世界,除了肖文之外,在她眼中,已无他物。
这种眼神,透着无尽绝望,含着无尽悲切,那是心死的表现。
见状,轩源又是一番摇头,心死之人,他也不知如何相劝。
“妖孽,受死。”
突然,一个大喝声,自后方传来,激得轩源和梦枝同时一震,原本稍稍缓和的气氛,复又变得紧张起来。
梦枝抬头,一双妙目,幽幽的望着云飞阳,眼神之中,渐变冰寒,似有愠怒。
她依稀记得,就是这位云飞阳,屡屡和她过意不去,数度对她拔剑相向,要不是轩源和月琉萤两人相助,此时此刻,她怕早已魂飞魄散,命葬黄泉。
“云师兄,你想干什么?她现在已变成了人,为何你还称她为妖孽?”轩源不解问,站了出来,阻挡在云飞阳和梦枝之间。
“人?”云飞阳眼中掠过讥讽,怒喝道:“荒谬,鬼就是鬼,何以成~人,我云飞阳秉承天命,对世间一切妖邪之物,深恶痛绝,必仗剑杀之,你数度维护于她,到底意欲何为,还是你也和她一样,为妖魔鬼怪不成?”
此话一出,不仅轩源变色,就连后面的雪梦琪和斛律瑶依等人也齐齐色变,当下走了过来,阻挡在他们之间,制止事态向恶性方向发展。
轩源未出声,梦枝却冷笑道:“妖孽?哼,在你云飞阳眼中,除了你们昆仑剑派之外,其他人莫不都是妖孽?”
梦枝这话,说得太厉害了,众人都是惊住。
云飞阳面色一沉,逼视着她,冷冷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任谁都可看出,云飞阳心中积压着滔天怒火,几欲焚尽世间万物。
梦枝却无丝毫畏惧,与云飞阳针锋相对,气势相抗,不分上下。
“喂喂喂,你先走吧,别让他难做。”这时候,月琉萤走了过来,冲梦枝说。
梦枝看了看她,又瞧了瞧轩源,她明白,月琉萤所言不差,她仅有一人,如果与云飞阳发生了冲突,势必让轩源难做。
本来,轩源帮她这一回,就冒了很大风险,相助妖魔鬼怪,在人间正道,实乃大忌,于他名声,很是不利。
权衡之下,梦枝决定按月琉萤所说,先行离开,免得给轩源添加麻烦。
“轩公子,大恩不言谢,如有来世,必结草相报。”
话落,抱着肖文遗体,飞身向天,消失于茫茫夜空。
“妖孽,休走。”
云飞阳仗剑,就要追出去,突然,一柄剑向他刺来,犹如惊鸿长电,夹杂着破天之势,阻止了他。
云飞阳更是火大,怒道:“孽障,在你眼中,还有没有人间正义,私放妖邪,相助鬼怪,罪不容赦。”
轩源不言,他不想和云飞阳发生冲突,所以选择漠然以对。
月琉萤娇喝道:“好大一顶帽子扣下来,云飞阳,你就能代表人间正义,还是你们昆仑剑派?”
“你说什么?”
云飞阳霍地拔剑,剑气凌厉,直指向轩源和月琉萤,心中怒火,熊熊燃烧。
这月琉萤真是可恶,屡屡和他抬杠,分明没把他给放在眼里。
“云师弟,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斛律瑶依立即过来,制止云飞阳。
“瑶依师姐,你让开,今日,我非好好教训教训他们不可?”云飞阳怒不可斥。
斛律瑶依哪能让开,柔声劝道:“云师弟,你冷静,消消气,勿因妖邪,伤了两宗和气。”
云飞阳怒极,狠狠拂袖,剑指月琉萤和轩源,愤愤道:“此事,我会如实禀告离火师叔,我倒要看看,他老人家如何处理。”
斛律瑶依脸色一白,告知离火真人,以真人嫉恶如仇性格,对轩源铁定一番重罚。
轩源沉默,只慢慢扣住神剑,不去反驳云飞阳。
月琉萤却怎么也看不下去,仙躯一挺,指着云飞阳,就要一番理论:“你这人?”
轩源赶紧拉住她,摇头道:“琉萤,算了,云师兄所言,也不无道理,本来就是我错在先,纵然受罚,我也认了。”
“你?怎么跟块木头似的?被人欺负到头了,却还隐忍不发。”月琉萤气得不行。
轩源看看斛律瑶依,两人相顾点头,不再提方才之事,就暂且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