雩山北有一个古村。
村里有一栋明清建筑,是苏铁军爷爷的爷爷建的。
方圆百里最气派的豪宅。
他爷爷的老爸还是村里的大户,村民种的都是他家土地。
到了他爷爷一辈,家道开始败落。
父辈手上就只剩一栋古建筑。
后来父辈几人商量着把这栋明清古建筑拆了,每户分一块宅基地,各自建房。
苏铁军也分得一块宅地基,处于老宅大厅位置,还有一块残墙断壁,经过多年风雨浸湿都没有倒塌。
这一年,在外飘泊多年的苏铁军回到老家,准备在宅基地上建一栋房子。
在桂省混了多年,温饱都成问题,好不容易供完三个小孩读书,攒了一点钱想回老家建栋房子养老。
他跟村里包工头谈好了价钱,图纸他也让教书的大女儿准备好了。
包工头跟他说:“你家这块残墙上这幅壁画看上去有些吓人,村里小孩子嬉闹游玩都不敢跑到这里来。”
苏铁军说:“当年拆房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只留下这面墙没拆,好在它很结实,不然倒塌下来砸伤人就麻烦了。”
包工头说:“别提这面墙了,当年拆这栋楼的时候我也在这里,拆这面墙的时候是我徒弟,那小子做事毛燥,拆到这里的时候,铁锤砸到自己脚上。另一个人来拆,额头上也给地上弹起来的石块磕了一个包,所以就留了这一点尾巴。”
包工头说:“铁军叔,这种壁画都是以前的高人画的,有点玄乎,要拆掉这幅墙,我认为应该烧点香烛,或者杀只黑狗什么的,避避邪?”
苏铁军去村里买了一只黑狗,在壁画前烧香。
包工头把黑狗宰杀后,把狗血递给他。
“铁军叔,你拿黑狗血泼在壁画上,那样壁画上若是真的有邪灵,它们就会逃逸离开。”
苏铁军用小碗盛了一碗血用力泼到了壁画上。
他仿佛看见壁画上发出一道耀眼的亮光,同时近三米高的墙壁朝他倒了下来,耳畔传来包工头惊恐地叫声。
来自脚上的剧痛让他醒了过来。
周围白色的墙壁,头顶上一把吊扇不停的转动。
苏铁军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那面墙绝对把自己砸得稀巴烂了。
可是看样子自己并没死,除了左脚传来一阵阵揪心的疼痛,身体其他部位都是完整的。
难怪自己只是左脚受伤了,被人送到医院抢救来了?
这左脚还真是多灾多难,记得35岁那年在广东打工那年也受过一次重伤…
很多记忆都清晰了起来。
他睁开眼睛,看见一张年轻的脸,侧身躺在旁边,一头黑发遮住了半边脸。
是武晓美二十九岁时那张靓丽精致的脸。
左脚边有一个半岁小男孩,他的小手正压在自己那只伤脚上。
他不可思议看了看房间内摆设,邻床还有一位男青年在痛苦呻吟。
几分钟后他终于确认,他重生到了二十年前的自己身上。
现在就是在回隆镇医院住院治疗。
老婆带着五个月大的儿子晚上在医院照顾他,实在困了就挤在病床上睡着了。
儿子睡梦中还是不安分,动来动去,碰到他的伤脚,所以他痛醒了。
因为去家具厂上班,搬运家具时,堆放好的家具突然倒塌,把他压在底下。
造成他左脚粉碎性骨折。
医生给他受伤的脚上了夹板后,打上了厚厚的石膏。
他不想吵醒武晓美,想让她多睡几个小时。她要照顾自己,又要带小孩也已经够辛苦了。
轻轻挪了挪左脚,看见儿子抱着自己那条打了石膏的左脚,上面淌了他许多的口水。
动作太大的话,肯定把小家伙弄醒。
好在剧痛忍忍就过去了。
这时他看见眼前飘浮着一幅图画。
眨了眨眼睛,发现图画越发清晰了起来。
里面有两棵树,一处水潭,水潭边长满了青草,不远处有一座凉亭,几亩地…
这图画看上去特别的眼熟!
几分钟之后他终于记起来了:这就是当场把他砸死那面墙上的那幅壁画。
心念一转,他看见自己脱离了自己的躯体,进入了头顶那个壁画的空间。
看上去一切都很真实。
几棵桃花树,没有其他的杂树,芳草茂盛鲜美,地上掉了许多落叶。
继续往前走,遇见一座山,有一个狭窄入口处,走了十几步后,前面豁然开朗。
一眼望去土地平旷,有几亩肥沃的良田,田间小路错落有致,山脚下有枣树桑树多种植物。
远处有屋舍、有凉亭,可惜无人居住,都已经倒塌成残墙断壁。
周围灰蒙蒙的一片。
他在枣树旁看见一处水潭,水看上去特別清澈见底。
水潭边长了许多鲜草。
估计这水是面前几亩良田灌溉的源头,旁边村民生活用水的取水点。
只是周围空旷不见一人,连飞鸟虫子都不见一只。
苏铁军读书时读过陶渊明写的《桃花源记》,他觉得眼前这片空间跟文章中描写的桃花村非常相像。
难道面前这里就是后人再也无法找到的世外桃源地?
可是村巷中那些勤劳的村民呢?
难道是村民皆已老去,只留下一处荒废的空间。
周围灰蒙蒙的一片。
此时口干舌燥的他,想蹲下来喝口水,无奈左腿打了石膏。
他只好侧身躺在水潭边,用手舀了几捧水喝进嘴中。
水在口腔内漫延开来,浑身紧绷的神经都为之得到舒解。
骨骼间仿佛输送进一股新鲜的血液,剧痛的左脚瞬间得到了缓解。
他喝了水以后,用力站了起来。
他正想仔细探究一下空间的具体形态,俯瞰看见儿子睁开眼,拍着他的脚,哇的哭了起来。
他心念一转从空间返回房间。
头顶上悬挂的那个壁画空间已经消失不见。
武晓美此时也给儿子吵醒了,她赶快把儿子抱了起来。
她惊讶地说:“小鹏程,你把爸爸脚上的石膏都尿湿了。”
她找来一块布要去擦拭干净。
苏铁军说:“不用理他,这石膏已经打了二十多天了,也应该可以拆了。”
他看见石膏湿了许多。
同时感觉到左脚麻麻痒痒的,忍不住想伸手去挠。
这时一名护士体温计进来给他量体温,测血压。
看见他脚上石膏被浇湿了,忍不往说:“唉,小孩干嘛放他在那个位置睡?他一泡尿把打的石膏都弄湿了”
苏铁军说:“反正湿了,现在帮我敲掉他行不行?”
护士说:“你白很疼,肯定伤口愈合还不行。像你这个情况至少还要隔半个月才能拆石膏,不过现在弄湿了,也只有拆了,我叫杜医生来替你处理。”
她测了体温和血压,惊奇地说:“体温和血压都很正常,白天还发高烧呢。”
武晓美抱儿子在卫生间屙了一泡尿,出来后看见苏铁军湿湿的石膏,奇怪地说:“这个水是鹏程屙的尿吗,他刚才应该是没屙尿,不然的话现在也不可能屙这么多。”
苏铁军也知道是冤枉了儿子,这水就是他在空间喝水时不小心弄湿的,根本不是儿子屙尿弄湿的。
可是他也不能把神秘空间的事告诉其他人,就算是老婆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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