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骁打算将卫芙许配给吴四郎的消息仿佛一阵狂风,迅速席卷了整个宫廷内外,不多时便已是人尽皆知。
众人对此议论纷纷,猜测着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权谋算计。
姜太后得知此事后,心中愤懑难平。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皇帝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于是,她屡次前往皇帝的寝宫,试图与他详谈此事,希望能够改变这个荒唐的安排。
然而,无论姜太后如何苦口婆心地劝说,皇帝始终不为所动,坚持己见,最终让姜太后的努力都化作泡影。
因为这件事情,姜太后和贤妃精心策划的计划就这样彻底泡汤了。
原本指望通过联姻来巩固自己的势力,如今却落得一场空欢喜。
再说回卫芙这边,当她听闻自己将要嫁给吴四郎时,犹如五雷轰顶,顿时陷入了绝望之中。
她哭闹着死活不肯答应这门亲事,甚至以死相逼,表示宁愿一死也不愿嫁到吴家去。
且不说那吴四郎人品、样貌如何,单就是他们卫家和吴家素来不和这一点,她若是真的嫁过去了,日后必定没有好日子过。
卫老爷和姜夫人见女儿如此坚决地反抗,也是心急如焚。
他们一边安抚着卫芙的情绪,一边绞尽脑汁地想着应对之策。
经过长时间的劝解和开导,卫芙的情绪终于渐渐稳定下来,不再闹腾着要自尽,但她依旧对这桩婚事充满抵触。
这场因帝王赐婚引发的风波,一时间搅得整个京城都不得安宁,看热闹的皆在拭目以待,猜测事态将会如何发展下去。
……
连着几日,楚云骁都歇在凤鸾宫里。
可把后宫的妃嫔嫉妒得牙牙痒。
她们心思各异。
大部分恨不得徐舟野就此登高跌重。
自然,这妒火烧得最旺的当属贤妃。
这日,烈阳当空,酷热难耐。
谢遇淑坐在阴凉处,轻轻地摇动着手中的蒲扇,试图给自己带来一丝凉意。
然而,这点微风根本无法驱散周围的酷热,她只觉得浑身黏腻不堪,难受极了。
“这天儿真是越来越热了!眼看着都快要入秋了,怎么还如此炎热?简直要人命啊!”谢遇淑一边抱怨着,一边用手帕擦拭着额头上不断冒出的汗珠。
站在一旁的芝兰也是热得迷迷糊糊的,但她还是强打起精神,笑着打趣道:“娘娘您说,会不会是咸福宫那边的火气太旺,熏到咱们未央宫这边来了呀?”
听到这话,谢遇淑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这鬼丫头,哈哈哈......真亏你想得出来!我倒是真想好好瞧瞧林氏那副妒火中烧的嘴脸,不知道那股子醋劲能有多大,估计一个人就能把整个皇宫都给酸出味儿来啦,哈哈哈......”
笑声未落,只见芝兰突然收起笑容,抿了抿嘴唇,然后学着贤妃平日里那端庄从容的姿态,微微扬起下巴,轻声说道:“娘娘恐怕看不到她那般模样呢。应当是像奴婢这般才对。”说完,还优雅地抬起手,轻轻理了理鬓角的发丝。
看到芝兰这番惟妙惟肖的表演,谢遇淑笑得更加肆无忌惮了,整个人都笑弯了腰。“哈哈哈哈......好你个芝兰,学得可真像!要是让贤妃知道了你这么捉弄她,看她不扒了你的皮!”
芝兰也跟着大笑起来。
主仆俩的笑声充斥着整座未央宫。
过了好半晌,谢遇淑渐渐止住了笑声,她用手帕轻轻擦拭着眼角笑出的泪花,然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
待情绪稍微稳定一些之后,她扬起白皙如玉的纤手,用力一挥,满脸兴奋地说道:“去,快去把皇后赏的那些荔枝从冰鉴里拿出来,去泡了酒!以后本宫高兴时,好能开怀畅饮!”
咸福宫
“贱人!”一声怒吼响彻整个宫殿,贤妃那美丽却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容显得格外狰狞。
只见她那双原本动人的眼眸此刻燃烧着熊熊怒火,她愤愤地扬起手,用力一挥,将梳妆台上摆放整齐的珠宝首饰、胭脂水粉等物什一扫而落。
那些精美的物品瞬间散落一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响。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一众宫侍们面色惨白,她们纷纷屈膝跪地,身子颤抖不已,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贤妃咬牙切齿地说道:“一个男人竟然也学会了那些狐媚子手段,蓄意争宠!皇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居然被那个贱人迷得神魂颠倒,夜夜留宿在他的宫里!”
话音未落,她心中的愤恨愈发难以抑制,又猛地抓起一个精致的花瓶,狠狠地砸向地面。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花瓶四分五裂,碎片飞溅开来。
一旁的翠环见此情形,赶紧小心翼翼地上前几步,微微躬身行礼后,压低声音轻声安慰道:“娘娘息怒啊。依奴婢之见,或许皇上只是看在国公府和东平侯府的面子上,暂时对那人多有宠幸罢了。想必这风头不会持续太久,一旦过了这段时间,那凤鸾宫定然会成为冷宫一座。到那时,娘娘您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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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翠环这番话,贤妃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但心底的怒火依然没有完全平息。
她冷哼一声,恶狠狠地瞪着前方,咬牙切齿地说:“那就暂且再观察些时日,如果这个贱人还是如此不知羞耻,继续勾引皇上,那就休怪本宫心狠手辣,绝不留情!”
说完,她重重地甩下衣袖,转身坐到椅子上,胸口仍因愤怒而剧烈起伏着。
“奴婢倒以为,这事还轮不到娘娘您亲自出手呢。”只见翠环微微垂首,眼神却滴溜溜一转,其中快速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之色。
听到这话,贤妃不禁柳眉一挑,饶有兴致地问道:“哦?此话怎讲?”
此时的翠环像是胸有成竹一般,脸上露出欣喜之色,欣然地扬起了唇角,缓声道来:“回娘娘,这事儿啊,奴婢已经打听清楚了。陛下给那卫芙小姐赐婚一事,乃是皇后在背后捣鼓出来的。您想啊,要是这件事被卫芙小姐知晓了内情,以她那性子,又岂能轻易放过这一丝一毫能够对付皇后的大好机会?特别是在即将到来的太后寿辰宴上,那可更是个绝佳的时机!”
贤妃听着翠环所言,心中暗自思量一番后,嘴角也不由自主地上扬起来,轻笑一声道:“嗯,你说得倒是不无道理。如此一来,无需本宫亲自动手便能除掉这个心头大患,当真是轻松不少。”
翠环赶忙附和道:“可不是嘛娘娘!咱们只需在暗中稍微加把劲,让这场争斗的火焰烧得更旺一些,便可坐收渔翁之利!”说着,她的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
“还是你机灵。”贤妃心情大好地抚了抚鬓角,“既然皇后偏要从中作梗,促不成卫庄两家的婚事,那待太后寿辰宴之日,只得委屈一下他了。”
*
这两日以来,苏明一直都在安心地休养身体。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他已经恢复得相当不错了,不仅能够自如地行走,甚至还能轻松地蹦蹦跳跳了。
于是,精神抖擞的苏明决定回到宫中继续履行自己的差事。
这天,他受了皇后的旨意,与其他一众宫侍一同前往内务府领取一些珍贵的锦缎,并将其送到凤鸾宫。众人领命之后,便迅速行动起来。
与此同时,在凤鸾宫内,徐舟野正单手撑着下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他正在绞尽脑汁地思考究竟该准备一份什么样的见面礼送给那位即将到来的太子殿下。
回想起前世的种种经历,徐舟野不禁感慨万分。
那时的他与太子之间的关系相对一般。
由于自身性格使然,本就不太喜欢与孩子们过多接触的徐舟野,自然也没有花费太多心思去亲近太子。
而太子那边,除了日常的请安问候之外,同样也未曾主动与他亲近过。
然而,令他感到欣慰的是,每当关键时刻来临之际,这位太子殿下却总是能够坚定地站在他这一边,设身处地地为他着想。
想到这里,徐舟野暗暗下定决心,这一世一定要努力打破这种略显疏远的关系。
他打算主动地去尝试与孩子建立更为亲密的联系。
说不定通过这样的改变,自己真的能够从中收获许多意想不到的惊喜。也全当是报答了前世太子对他的好意。
思及此,徐舟野更加认真起来。
这时,苏明领着一群宫人,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摞摞色彩斑斓、质地华美的锦缎走了进来。
他们的脚步声轻缓而有序,仿佛生怕惊扰到什么似的。
然而,就是这样轻微的声响,却还是打断了徐舟野原本沉浸其中的思绪。
“殿下,这是按您吩咐的,给各宫娘娘精心准备的锦缎。”苏明恭敬地说道,微微躬身行礼。
徐舟野被这声音拉回现实,缓缓回过神来。
他站起身,身姿挺拔如松,步履从容地朝着那些摆放整齐的锦缎走去。
当他走近时,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那一匹匹相对鲜艳的锦缎,目光专注而细致。
“嗯,这个与舒贵妃倒是颇为匹配,送去未央宫吧。”徐舟野轻声说道,手指停留在一匹绣着精美花纹的锦缎上,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已经想象出舒贵妃穿上它时的美丽模样。
接着,他又将视线转移到旁边的另一匹锦缎上,仔细端详片刻后说道:“这个颜色端庄大气,正适合咸福宫那位。”
就这样,徐舟野一边挑选着,一边有条不紊地安排着每一匹锦缎的去向。
他对各宫妃嫔的喜好和气质显然了然于心,每一个决定都显得那么恰到好处。
“还有这个……”随着时间的推移,大部分的锦缎都有了归属,只剩下最后几样。
就在此时,徐舟野的眸光微微一转,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眸渐渐地变得暗沉起来。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那相对淡雅的宋锦,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随后,他用眼神向苏明示意道:“这个便送去丽嫔那里吧。”
苏明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应声道:“是,殿下。”然后便指挥着宫人们按照徐舟野的指示,将这些珍贵的锦缎分别送往各个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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