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还是细雨后半夜就变成了倾盆大雨,整个屋顶瓦片都跟着凑乐响个没完。
鸦黑的天空不见半点灰白有那天明的迹象。
“轰隆隆~”
突来的一声闷雷炸响。
让窝在床脚边小窝里睡着的小圆圈头次发出阵阵惊躁地叫唤,瞬间把本就睡不太沉的苏宁给惊醒。
摸黑拉开了电灯,望了眼外面越下越大的雨,蹲下身抚了抚它毛茸茸的小脑袋。
“好了好了,摸摸头吓不着。”
“汪~”
拿头拱了拱她的手心做回应,小圆圈摇了摇尾巴钻出自己的窝。
“这是不睡了?”
瞄了眼时间,凌晨五点半。
已然没有睡意的苏宁也跟着把床上的薄毯叠好,换下了睡衣穿上舒适的棉织短袖长裤。
“那走吧,洗把脸咱们今天啊就早点准备过节,给你做好吃的。”
“汪!”
兴奋地原地转了几个圈,听主人说好吃的它就知道今天的大肉骨头能啃个饱!
带着它出了卧室,拿上洗涑的东西去往卫生间。
等洗完脸刷完牙彻底清醒过来,一人一狗如往常一样先去空间干活。
忙活完她也没有急着出去,而是下到储藏室仔细挑选起今天需要用到的东西。
昨天跟西柚的说的并不是托词,确实是想着好好露一手,让外公外婆还有妈妈弟弟他们尝尝自己的手艺。
至于傅家明的提议么,她早上不去的意思应该是真懂吧?
“小圆圈,去工具房再拿几个小口袋给我。”
“汪~”
看懂它比划的大小,小圆圈应了声快速返回地上去工具房里叼了几个口袋回来。
“妈妈喜欢吃的红豆饼,外婆的芙蓉糕,外公的五仁月饼…”
一边念叨手下的动作也没停,抽开对应着名牌的柜子。
装了一袋糯米,一袋面粉,绿豆红豆花生板栗…但凡看见有兴致想做的都拿了些出来装上。
糕点类的装好继续挑选准备的大餐食材。
不大会地上就已经堆满,苏宁心满意足地带着大堆的东西与小圆圈一起出了空间。
正当她一个上午都兴致勃勃地窝在厨房做各种美食的时候,远处传来声巨响,震得屋子都跟着抖了抖。
心下猛地一惊差点切到自己的手指头,那种沉浸制作美食不可自拔的状态立马被打破。
“出了什么事?”
把刀放下就着菜盆子里的水洗了洗手,来不及擦干就出了厨房撑起雨伞响外小跑起来。
只见下着大雨都猫在家准备过节的众人,纷纷走出屋子来了小巷中,争相询问起刚才那声响是怎么回事儿。
“桥塌了,桥塌了!”
乱糟糟的场面被突然从外跑进巷子的人高声止住。
大家在震惊了几秒钟后,轰地声顿时炸开。
“哪里的桥塌了?消息可靠吗,你亲眼看见啦?”
“我说怎么震得屋子都抖呢,原来是桥塌了啊,太可怕了吧!”
跑得气喘吁吁的那人狠狠抹了把脸上的水渍,面对众人七嘴八舌地询问万分肯定地点点头,才继续语带唏嘘地说道。
“我刚好在河道边看看涨水的情况,没曾想就见高云桥整个塌下了!当时那上面还有不少人嘞!”
这掉下去没被砸死也得被大水给直接冲走,凶多吉少啊。
“让让,让一下!”
“都给我让开!”
一中年男人听到他的话奋力地挤开人堆,也不管被推搡的人的谩骂直奔人群最中间。
不由分说地一把薅住他的衣领十分用力地来回摇耸,“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哪里的桥塌了?!”
“高…高云桥啊,高云桥塌了,就在刚刚,咱们南门街口正对着的…那座桥。”
男人双目瞪得溜圆,眼底泛红,面部表情更是狰狞,吓得那报信的人双腿不由自主地直哆嗦。
“妞娃他娘!”
将人一把推开,中年男人大吼一声拔腿就往巷子外跑。
这时才反应过来,陆续想起家里有人出门这时还没回来的人脸色跟着大变,大脑一片空白地只知道跟着前头的人没命地跑起来。
站在人群后的苏宁将他们的对话都听了个清楚。
担心的害怕的跟着看热闹的,直到所有人都跑出了巷子,只剩大雨落下的声音
,她才像是回神般转身关好大门赶去河道边。
溧水不再往日的清澈碧绿,滚滚的黄色不断地翻涌。
十多米高的河道边已经挤满了围观的群众,目光全都汇聚在了一处。
高云桥像是被人从中切了两刀,中间的桥面整个消失不见,只留下两头接连路面的地方,南门街的这头甚至还出现了断裂露出里面的钢筋。
河面除了奔流的河水,再看不到其它。
“老天爷爷啊,这掉下去的那些人还能有命在?怕早就死…”
“闭嘴,都什么时候还在这多嘴多舌地小心被人逮住群殴!”
“就是小同志嘴下留点口德,不叭叭两句显示不了你的能耐了是吧?”
“我又没有说什么…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总成了吧!”
听着耳边吵吵声,望着远处的断桥苏宁也不禁感觉到后背发凉。
跟着出来察看情况的张泽与毛前进刚挤出人群,就看见不远处的她,心下提着的心猛地放下,大步走到打着伞踮着脚看着河面的人跟前。
“宁宁!”
“张哥毛哥,家里没有人出门吧?”
“没有,厂里发了福利昨天你又给了那么多东西,今儿她们都说不用再买就没有出门。”
“没有出门就好,没有就好…”
话还没说完,身子有些僵硬地转过去,苏宁遥望着断裂的大桥心猛地提起:傅家明那家伙…
“张哥毛哥我出去一趟!”
“宁宁去哪?我陪你…”
“不用了张哥,我绕路去趟邮局挂个电话!”
举着伞不好看路,她就将伞收掉淋着雨掉头往邮局跑。
张泽看了眼毛前进语速极快地吩咐,“前进你先回去安抚家里人,我去陪宁宁打电话!”
“好张哥,我知道了!”
见他在转弯之前将人顺利追上,毛前进才脚步略带沉重地往回走。
一身湿答答的跑到邮局,两根蝎子辫都散了大半,散下的头发一缕缕紧贴着扒在脸庞分外狼狈的模样。
“你好同志,挂个电话。”
看她焦急的神色,通话员没有多说径直地帮忙拨上号码。
见她神色莫名地挂掉电话付了钱整个人还呆愣愣的,张泽赶忙上前追问道,“怎么了宁宁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我就是担心傅家明那家伙不按常理出牌,早上没有等到我后再突然跑过来找我…”
“刚才是找他?那他人呢?找着了吗?”
“没有找着人,听门卫室的大爷说是他早两三个小时就出了厂。”
早这么多的时间出厂,就算行动再慢要是过来也应该避过了桥塌的时候。
就是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去了哪,没有得到准确的消息她还是没法彻底放心。
张泽看她满眼都是担心,只能出声安慰,“我瞧着那小子,方庭饱满是个有福气的样子,放心不会那么凑巧碰上的。”
“嗯。”
希望…真是这样。
正在百货大楼转悠挑选礼物的某人狠狠打了个喷嚏。
“我敲,谁在骂我?”
这头与张泽回到家门口,苏宁以昨天说给罗双双的原话婉拒了他的再次邀饭。
拿她没辙的张泽只能无奈地独自返回到大院。
“宁宁人呢?真不跟着咱们一起过节?”
“没来,说是想在今天祭拜亲人,媳妇儿等会儿你把做好的饼子炸的丸子给宁宁各送去一碗。”
“嗳,好,等全炸好了我立马就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