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入住了一位出狱的杀人犯,无论站在角落坐在阴凉,牢狱的事情如正在沸腾的热水“咕噜咕噜”。可是就在大家已经对此话题疲倦时,不知是谁在耳边又说了这么一句,添油加醋,被风这么一吹,舛讹老张进监狱的事情,说的有本有眼。
没人知道真正源头在哪,有人认为是李主任,也有人认为是他。
老张认识李主任的时候,李主任已经在居委会任职了,整日叽叽咕咕。见到刚出监狱的老张畏畏缩缩,脑袋秃的没几根毛了,唯独还剩的那么几根头发,都已像是刷了白漆。老张拿着介绍信给李主任,李主任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手拿着笔往旁边指了指,老张便在旁边规矩地站着。路过看到他的人,不是捂着嘴笑,就是撇着嘴侧身躲让。老张把受到践踏的自尊心,化成一抹歉意挂在脸上。
“站在这干嘛?”李主任嫌弃的口吻侧头说着,“去那面登记呀。”
“是。”
老张双手拿着资料,慢慢地走到另一边。李主任看着老张滑稽的背影,耸着肩膀哼笑着。李主任对待老张的态度,只在少数人面前,假如办公室人多了,或小区里的人也在,李主任则是热心大妈似的嘴脸,让人觉得李主任就是圣母玛利亚。
“我做小区保安可以吗?”
“啊?你做保安?。”
“有,有什么工作我能做的?”老张尴尬地问。
“有了再通知你,先回去吧。”
幸福小区,即便有空闲的职位,也不会安排给老张。坐过牢狱的人,还想做保安,这叫什么道理,李主任这么想着。不过,前段时间还真有空闲的保安职位,如果老张要是提前说工作的事,或许有点机会,可现在李主任已经给了别人,这人就是老邢,年龄与老张一般大。
时间在老黄历上被撕下了好几张,从单号变成了双号,老张起床再睡去,太阳升起又落下,也没听见有谁通知他上班的事情。
他慢慢发现,现在的人与以前不一样,与狱里教导的不一样。
“这人前几天**被抓了,当时你没看到他那怂样。”坐在拐角处三五个妇女聊着。
“我看到了,被警察揪着几根头发从按摩房提溜出来的。”为了更加逼真形象,手拎着自己的头发表演着。
“不检点,你说这人怎么能在我们小区,强奸犯出狱还不收敛些。”
“这人呐,就是狗改不了****。”
老张不再想下楼了,以往走在小区内,路过有三五成群的人,老张便默不作声地走过去,有时手插着口袋走,有时手背在后面装作什么也没听见。即便这样,往往还是有人假惺惺地打招呼。
“老张,来坐坐呀。”
“一个人走来走去的,又去什么地方快活了吧。”
“老张又深沉了。”
老张与他们摆摆手,背过手继续走过。
“哎呦,跟领导人似的。”说完后,看着老张的背影,促头低声说着。
用伪装的面具遮挡丑陋的嘴脸,老张不想与这些人闲聊,也聊不到一块去,自顾在家晒太阳倒也清净。站在阳台往外看着,看着小区内幸福的人群。
“看来是我找不到人结婚生孩子了。”手用劲抓着门框,扭头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遗像。
老张家的香火在他这里即将燃尽。无人诉说的痛楚,憋屈的好压抑,憋得老张快透不过气了,就像是死前最后一口气伸长了脖子;女人,什么是女人,看不懂任何女人,强奸杀人犯没有女人愿意嫁。
老张又觉得,只要是没死,就有希望。
60多岁近70岁的老张第一次进按摩房,羞赧的像个初恋少男。
“怎么了?”
“没,没事。”看到女人赤条的身体时,让他揪心了一下,像又见到了40多年前死者的模样,颤栗的双腿的有些发软,吞咽的口水让喉结上下滑动,偷瞄着面前的按摩女。
按摩女摸着老张松弛的皮肤,在她触到蛋蛋的外皮时,老张倒吸一口气,“这么紧张,很久没做了吧。”按摩女媚笑。
紧张且硬挺的老兄弟,“是,不是。”老张如鲠在喉清了清嗓子,“躺下,我来。”
按摩女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老张一把摁倒趴在床上,双手抱着按摩女的腰肌,腮边的咀嚼肌像马一样涌动隆起,眼睛紧闭着。
在老张遇到16号程萌时,顿时像换了个人。这是男人与女人最大的不同,男人一旦温暖起来,足以把寒冷的冰暖成水,这也是常说的那句话“女人如水”,更何况老张又是纯种的老男孩。
且当是命中注定吧,老张见到16号越看越顺眼,觉得她的长相完全符合他审美标准,甚至大胆的说,长得有些像他死去的妈妈。
麻花辫,曲线有致的五官,尤其那双忧郁且冷艳的眼神,一笑一眸,恍惚觉得就是40多年前的妈妈。
她会答应我不做按摩女吗?这是老张常在心里念叨的话,搓捏着双手,一时不知该怎么办。陷入恋爱中的老张失去了方向。
“是吗?”
“是的,觉得你不像是做这个行业的女孩。”老张趴在床上,双手垫在下巴的地方。
16号双手在老张褐色松弛的背上揉搓着,上了年纪的脊背,如同铺在桌上的台布,松弛软塌。这让16号想到了爸爸的小三,小三看到爸爸的皮肤会不会也是这样,不对!爸爸的年纪没这么大,或许死去的爷爷是这样的。想到这里,她为守身未娶的爷爷感到怜悯,却对忘恩负义的男人,滥情破坏家庭的小三感到愤恨,眼睛盯着老张的后脖颈,双手抬起从这里放下,按住一分钟就可以让这种好色男人死去,这是一件酣畅淋漓畅快的事情。
“怎么了?”老张觉得后背好一会没动静了。
“哦,没,没事。”
她不会下手的,不会莽撞的杀死好色男人,这样杀死一个人,极容易把自己交出去,这样做太过于愚蠢了,杀人的事情就交给谋划好的陷阱吧。
16号见到老张联想到了爷爷,爷爷的样貌是老张这个年龄段,爷爷对她的爱是爸妈离异后从未有的,即便没有离异,爸妈也没有爷爷那么慷慨施爱。
“你觉得冤吗?”
“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老张讲着被屈打成招的事实,掩盖着胆怯懦弱的一面,“哪怕当时死去的女孩真是我强奸的,那,那也值了。”
“一辈子没结婚,一辈子被冤枉。”16号莞尔一笑,“说的像小说似的。”
老张哀叹了一声。
“在我爷爷三十多岁时候,我奶奶就去世了,他后来也没再娶。”
“我们那个年代的人都是这样的,很……”老张刚要继续往下说,突然哽住了,觉得那个年代已经太远了,还没踏上时代的浪潮,就被关进笼子与世界隔绝,像做了一场很久的梦,“很,很少了。”
粉色泛红的灯光,在10平米不到的房间内变换着。16号膝盖抵在胸前坐在床边,头发窝成圈箍在后脑勺。与老张聊天的时候,她一直在想继父死去的事情。
他们俩用金钱互换时间的方式聊着,各自心存目的,16号不打算用毒死方式对待老张,老张打算不再找别的按摩女。粉色泛红的环境,让他们产生同命相怜的处境,外面的风风雨雨,似乎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患病而死的好色男人,下身瘙痒溃烂,挠啊挠,越挠越痒,细微的病毒侵入血管,酣畅淋漓游玩在血管里,患者看似有病而死,却没有家属因为这种病死报警。
用他们话说,毕竟这病是从隐晦的地方发起的,传出去或多或少丢面子,谁家不是上有老下有小。
家属默默地骂着死去的男人,死了死了,都不敢声扬;死了死了,愧对我与你一片真心;死了死了,也不知道我有没有被你传染;你这没良心的人,随处勾搭小三。
不过在前几天,警方已经得到了医院的报警,报警的那天是2010年8月11日,当时警方并没过多的关注,直至有人跟风报警,造成了媒体报道,社会舆论漫天飞。
死者据不完全统计达20多个,均为男性。公安局进行了细致的排查,经过法医化验鉴定,发现死者体内有犬类病毒,该死亡案件才得到重视。为此,A市公安局第三支队设立了专案组,命此次案件为“811犬毒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