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潜风色
“难怪这两天殿下看我眼色有些不对。”
崔光远掂着胡子苦笑起来,他与相对洁身自好的薛景仙不同,名声本来就不好,又依附过臭名昭著的奸党,所以在我家一直属于少数派,客气的有,恭敬和亲近的却不多。
“我是不是该寻思着怎么让人出了口气。”
“有什么额外的公务么。”
“那只麒麟夏侯回来了。”
夏侯麒麟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以及一封很有趣的东西。
据说是回纥内部,针对大唐的态度,出现了一些分歧和争议,回纥算是唐朝一个比较长久的臣番,自贞观年首领菩萨开始,唐朝中央就对于回纥首领不但加以册封,而且有可汗以下的“可敦”(即皇后)以及其他高级官吏也有任命及惩罚之权。乃至调遣回纥部落从征、募健儿直接编入唐军,甚至直接在回纥领地上直接驻军。
河西节度使下的赤水军就是当年内附的六州回纥后裔;又饬令漠北的回纥等部都督各出骑兵,为前,后、左、右军讨击大使,均受河东节度经略使辖下的天兵军节制其兵马,平时各为部落营生,有事即遵命应战;又在开元六年移蔚州横野军于阴山北,屯兵三万,为九姓(回纥)之援。
因此回纥渐盛,唐拘于内乱,相当部分权贵族人,希望能脱离或改变这种状况。
同罗胡倾巢入关的下场,和龙武军在草原上强势的后续行动,更加剧了这种趋势,目前以龙武右军联手河西的边军,正在以三受降城和一些传统沿袭下来的边民屯点为依托,用更高效的建筑新法,沿水建立起逐步向北推进的堡塞据点,蚕食控并那些北塞边胡的传统水草地,不可避免要与回纥人传统势力范围产生冲突和摩擦。
但毕竟,百多年来大多数时候,唐都是以绝对的优势压着草原民族打,东突厥打完打薛延陀、薛延陀打完打西突厥,西突厥打完打后突厥,一个个曾经称雄一时的草原霸主,纷纷轰然倒在大唐的兵锋之下,多年的积威尤在,如果没有把握让这个庞然大物彻底倒下,一旦恢复过来将是加倍的报复,和漫长的拉锯消耗,因此还相互克制着没有什么激烈的举动。
而现在回纥葛勒老汗已近六十岁,身体还很好,甚至能宠信姬妾生下孩子,这对历来比中原人短寿的草原人来说,是很罕见的事情,也让另一些权贵们,有些失望。而最年长大王子叶护又领军在外,随新王子的出生,其余几个回纥王子之间很有点微妙的味道。
要知道按照游牧民族的风俗,回纥和突厥一样都是流行幺子继承制,这样可以确保长期的征战和冲突中,成年父兄都战死在外时,部族还有可以领头的象征和血脉。
再加上这些王子背后部落和信仰的问题,回纥统治下的众多部落,信仰什么的都有,既草原传统的原始撒满崇拜,也有继承自突厥的拜火教,也有来自西域的景教,甚至还有新传入不久的摩尼教,让色格楞河边上王帐,现在有些气氛诡异。
草原上的民族并不是很稳定的,其中关系也很混乱复杂,众多的民族很可能是一个民族分化出来,也很可能又许多个民族重新聚合成一个,可以说因为战乱和生存竞争的关系,草原上每天都有新的部落诞生,又有旧部落消失或者分裂,只要一个部落强大到一定程度,就会形成自己独特的民族,如果能够统一一个大范围的区域,起始部落的称号,也回变成一个新的国家和民族的称号。
象回纥人,薛延驼都是自铁勒分出来,却又曾经是突厥的一部分,只是因为突厥这个政权足够强大,所以被突厥征服的部族,就就被当成突厥人。象蒙古人的说法,就来自一个叫蒙兀回斥的不知名草原小部,依附着更强大的部落随波逐流,只是当这个族群日益壮大后,被吞并或者新加入的部族,也被抹去原有的特征和名号,变成蒙兀回斥的一员。
草原政权和中原政权最大的差距,就在于国力的基础,同样的损失,中原王朝失败一次,可以躲在城墙后面,用几年或者几十年来恢复,草原政权失败一次,就很可能是举族尽没的灭顶之灾,这是国家基础先天的差距。
夏侯他们在草原上活动的时候,
盯上一个行迹可疑的商队,因为往来都没有什么象样的货色,本以为是人贩子,但没想到去盘问的时候,遭到激烈的反突袭,虽然最后还是拿下来了,但几个领头死战到最后,居然没一个愿意被俘虏的。沿着这条线索,一直追查到回纥王帐。
其实,
朝廷中有人暗中与回纥往来,秘密出入怀仁可汗的宫帐,这也不算什么新闻,与回纥秘密往来的,龙武军就是其中一家,大家都是心照不宣而已,虽然前两年还因为边界冲突,而喊打喊杀的,但是在利益的引诱下,很快就有部落以草场迁徙为名,跑到新建据点来进行交易,近水楼台的西北朝廷更不用说,宫内省的那群太监,更是以宫市为名在其中插了一脚。
“这么说,你们的结论是。朝廷有意回纥借兵。”
我皱起眉头说。
朝廷若想调动一姓一部,不需要怎么大费周章,回纥有许多部落,就依附在唐朝的边州下,许多回纥贵姓头领,都领有唐朝的官职和俸禄,象仆固怀恩就是个例子,直接发诏书就可以了,除非。数量大到一定规模,连回纥王帐都要在意的程度。
“至少朝廷希望得到这个明确保证。”
崔光远收起表情,正色道
朝廷向回纥借兵之说,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不过都是雷声大雨点下,史家军内战之后,基本就销声匿迹了。但在这会被重新提起来,就未免让人有点警惕了。
而这件事,还牵扯上在唐平乱立下大功的回纥大王子叶护,而被当作公主赐婚的是却军中另一位大老,仆固怀恩的女儿,本以为朝廷有意在郭李之间,再扶持起第三个势力,以成鼎立相峙,现在看来,却没这么简单了。
来庭坊风节里占据了一条半街的韦家老宅中,正房的知微堂里,头发半白之年的太子少师韦见素,也见到了带着妻子儿女来叩安的韦韬。
享受过含饴弄孙的片刻之后,就交代随身的老家人将娘两带到后房,去见一见各房各院的女眷们,却将韦韬给留下。
“阿爹。”
“当年我老不在家,整天磨在杨府上听调,人家都叫我韦二管家,。战战兢兢患得患失的,不免对家里就疏了许多,凡事都丢给大娘,你大娘又是个执重尊卑的人,拿捏的你那些姨娘战战兢兢,更别说你这些小辈儿了,下面人更是见风看色,早年心中一定怨望的紧把,。”
看到韦韬急欲想说是,他又摆摆手
“不要否认,不然你也不会老想自立出去,还整天和那群公卿子,浪荡嘶混不落家。,随幸太上时,居然背着我主动去投军,想的是撇清门第的干系把。那些年我光想着韬光养晦,不引上司的猜妒又能保全名声。不过,虽然大房里不待见你,唯一让我欣慰的,老大一向与你都守望亲好。”
象一个顾家的老人一样年念念叨叨,好象呈陷如回忆中,这才自决失态的笑笑道
“好在你这些年也做的委实不错,让你分房出去是断然不错的,。宰相世系做多了,也让人困倦了,再出一个将门韦氏,也不错啊。说不准儿将来门里还还要指望你这一房了”
“阿爹有什么心事么。”
韦韬淡淡表情,开始有些凝然。
“恩,底下有人鼓动你大兄入省台。你大兄也有些心动”
“这也算是好事啊。”
“但,这就和当年让你主北军一样,却不是什么好心思。”
韦见素抖着胡子苦笑起来
“相位企是那么好呆的,我见机的准,及时知进退,给别人让出空来,才脱出这一身体面和容光,。我老了,也不指望你们什么了,只想抱着孙儿,享完这点寿数。所以有些话儿不在哪个位上,也敢说了。”
“现在这位置,本身就是大火炕,无论谁顶上去,都是在那儿烤。一卷进去,就没那么好抽身的。”
“你大兄又没有李白衣的明志淡薄,又没有张镐自小的辅助从龙的忠心和苦劳,更没有宰相李揆,宗室加少年天才的背景。”
“还不如继续呆在超然一些的宪台任上,虽然是个容易得罪人的差使,但是却也不容易引起上位的忌心。极盛而衰的道理,还是懂的把。”
“说实话,眼下的情形,却让我想起了景云年旧事。”
韦韬沉然不言,手中端的杯却忘了喝。
前代玄真皇帝睿宗景云年间,太平大长公主与尚是太子的太上争权,太平公主党是自武周朝一脉相成下来的权势,在拥立睿宗之后达到极盛,朝中七位宰相有五位都是太平的门人,所有政令具倾向公主党人,太上只是个靠宫变展露头角的年轻郡王,多数不看好这为缺少根基的皇子,只有与之联姻的国公王同饺,稍有些分量。
结果太上巧妙的运用了朝野上下对可能再次出现女主天下的恐慌和厌倦,以及太平党人穷奢极欲、贪赃枉法而产生的不满,广结志士能臣,良才俊秀,步步进逼的太平公主不得不孤注一掷。
太平一党败亡后,这五相及其亲信具被抄家流族,不得好死,另位两位宰相虽然试图中立,也只是保全了一条性命,他们的后裔至今还在岭南受苦,眼巴巴的等朝廷的大赦。
“你倒是不用我当心的。再说你那位上官可是个人精,说他无赖也好,说他蛮横也好,跟着他的路子,就算不会太显达,也不虞被牵连太多的干系。有空劝劝老大的好。”
说到这里,老人有些疲倦,那种沉浮官场数十年用尽心力的疲倦。
“是。”
刚给四女最小的雨棠儿过的庆生,家里一大群喜欢热闹和不喜欢的家人们,凑在园子里烧烤吃喝作乐,然后集体做蛋糕和蜡烛,然后在在气氛最高潮的时候,拿出来许愿。虽然只是家族内部的活动,而且是多数是外面叫的席面和菜色,却也感动的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活动的雨棠儿,当场泣不成声的哭起来,还带动那些女人的当场一片哭哭笑笑的热闹。
其他诸如小丫头戴上猫耳套,躲在人高的蛋糕里,给寿星一个“意外惊喜”,被无意忽视而饥肠辘辘的小白狼乘人不注意,挣脱索扣冲进厨房大闹天宫,拖着试图牵管它的家人,打翻一大片锅碗盆瓢。就无关紧要了。
因为这种环境,也方便了我乘机把好几个都喝甜腻腻的果酒喝的春意盎然,全被丢到一个房间里去,任我为所欲为的做一大锅烩了。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寿星,也歌婉转的断断续续的唱了一晚上不明意味的小调,
想想这些两地刚见面的女人们,粉肢玉股陈横错落,暧昧的纠缠在一起醒来后,那种羞愤赫然百变的精彩表情,我就得意的很。
然后几天,就光是忙着接待访客,象已经回到长安的山南都节度使崔圆、新任荆南节度使鲁灵、转任礼部尚书的贺兰进明、以平叛回来受职的淮西节度使来滇、河西节度副大使马凛、河东采访处置使马遂,其他还有关内节度使李嗣业,陇右节度使王思礼,乃至老上司陈玄礼,也各有派人前来,品级更低一些的许远、雷万春、姚阔等人为代表,象走马灯一样的让人应接不暇。
其中我只抽空一次拜访了那位刚刚请去相位的大老韦见素,还和正在长安的卫伯玉、韦韬、高适等三位军中大头目小聚了一场。这些年大家各奔东西,难得同时凑在一快。
当初那种并肩杀敌,一起对付来自背后的算计,热血和激情已经平淡了许多,却多出一些息息与共,更加沉稳务实更叫做默契的东西,一边回忆过去点点滴滴,一边喝的醉醺醺的号声大唱,最后基本是被抬回去的。重新醒来只记得,我似乎把还不知道在那里的儿子的终身大事,给竞价拍卖出去了。
按照来访着的品级安排会见和日程,迎送回礼交接酬应。人的位置高了,应酬的名目也多了起来,从生辰暖寿纳小妾孩子满月到到迁调小庆接风送别的名头,只要肯稍稍应和,几乎每天都有各种由来的邀请纷至而来,就算你不想去,也要安排足够规格的回复,才不算失礼。
这东西平时都有绉老头和初晴拿捏分寸。
三天两头还有召见老臣和赏赐新臣的内宴,这东西是没得拒绝的,虽然吃的我都腻味了,还不得不去。
肃宗看起来老态了许多,又传闻身体不好,面容虽然依旧养尊处优,却有些掩饰过的病态颜色,但是那种久居人君养成的积重和沉凝,却依旧能让人不自然的心惊肉跳,特别是站在那位刚生完孩子没多久,却依旧美艳的不象话的张惠妃身边,有些异样的反差。
相比之下长期清心寡欲服丹修炼的有些瘦骨仙风的味道,只是时间长了就会眼神涣散,偶尔泛乏犯困的太上老皇帝,还显得健康正常一些。
当然,在主持大多数宴乐的玉真公主身边,我还见到了眼圈发黑的少年韦谔。
伴随着两宫的在宴乐上特别提举了谁,亲近了谁,又批评了谁,疏远了某某,借不悦的由头,影射了谁之类有鼻子有眼的内幕一起,偶尔就有大小的人事变动放出来,
京兆尹王以安民有绩加爵二等,仍领旧职;关内节度使李嗣业加平郡公,荫子弟五品两人;京学首座王维破格加丽正院大学士,监六门馆诸学;神策军增至十三营,置左右厢,以部将刘希罗和王占元为左右兵马使;升京师讲武学堂为武备大学,领北方诸道州下武学;进宝符朗韦义赞中书舍人。连李酒鬼远在庐山别庄的夫人,也莫名其妙的被授予正三品告身。
又拔河南都知兵马使薛兼训、兵马使郝廷玉、兗郓防御使辛云京、知节率乌崇福等入左右监门、千牛卫,拔河东留守诸将雍希颢、殷仲卿、浑碱、入左右武卫、骁卫,也就是所谓的改镇归卫,算是消除地方势力的一个开端,他们的部下也选精锐入卫,不过除非亲兵之外都要分散使用,其余部拣除老弱不堪后,将作为兵部管理下的府兵,由李泌主持就地开展大规模军屯。
唯一和我有点关系的,太上亲点勋门之后的原羽林将长孙全绪为右金吾将军,今后将和我一起合署办公。
关于今年科举各门增选的消息也传的满天飞,其中一些与我家也大有关系,小丫头的公主府被授予二十个直接参加科举的保举名额,门下也至少有数人积功劳和资历恩补进入六部,他们加上先进去的同僚,组成了一个被称为“梁门六郎中”的新职官群体,不过除了原龙武六曹最早举荐出来兵部任职的刘瑭、言勋,以及家门下出身户部的韦应物外,其他三位都是先在成都老皇帝手上提拔起来,到我手下任事的,背景有点复杂。
我自己开府,小丫头也开府,军政两途都有一个庞大的后备班底,象这种幕僚群体就相当的可观,光各种有职事的书记、记事、判官、参军、参事、从事、文书、典案等,算上挂名和不挂名的幕僚,足有数百人之多,出于储备人才的考虑,只要在体系内,有点才华和表现,就可以在其中获得一个位置,以及衣食无忧的待遇,但是想出头上进,就需要才华和运气了,所幸龙武军涉及的方方面面很多,各种事情都有详细的分工,因此并不怎么缺少机遇。
而且龙武军还拥有相当程度,推荐外官的机会,虽然只是一些低品末流的县尉、县丞、巡官、推事、学正之类的县下官,省外官、部库吏什么,但也是一条路子。再加上科举的名额和两学的渊源,的确看起来很有潜力。
这段时间,沈希宦主持清风明月在城中成绩斐然,抓了一大批可疑人物,但是多不是什么重要角色,与朝中那些势力也关系不大,倒是误中副车的,意外牵扯出不少来自域外刺探和渗透,以及一连串工匠绑架失踪事件,比如一些疑为突厥、大食之类背景在长安潜伏的据点和探子,他们似乎对龙武军掌握下的工场中,那些保密性不强的军民两用工艺,更感兴趣一些。
然后是
兵部左侍郎刘彦等人突然联名上书,言《长安防务旧蔽二十三事》,很巧妙的避开了皇帝战略决策上问题,直接指出当初京师吾辈松弛,将士安逸弛废,军纪败坏不堪等,以至于偌大长安竟然无兵可用,无士可守,无人可募的种种问题和弊端,还援引了龙武军轮边、镇军换守等制度,建议朝廷诸军进行流动,以边军精锐选入长安,以北军磨砺边疆,五年一轮等等。
说的都是称赞和援用龙武军带了的军事变革,所谓京师繁华安逸,百姓畏其苦,争先以钱代纳军役,建议请以外兵健儿补之,说的也都是合情合理的,让人无可挑剔,但是仔细琢磨起来,背后却是直指龙武军的存在性,其他羽林军、神武军、神策军的弊端都不过是陪衬。
引发了一场自上而下的朝野大讨论,甚至把远在河北的朔方、河东两大军事集团,都被卷了进来。
掩盖在这片喧嚣下的,却是另一件历史大事件。
当时日本往来中土的航线有3条:走北路自九州博多湾——对马岛——沿朝鲜半岛沿岸——辽东半岛——山东半岛的登州、莱州。这条航线需时数十天,比较安全。
后因新罗与日本的关系恶化,又开辟了一条新的航线,即南岛航线:自九州——日本南岛诸岛:种子岛(多弥)、屋久岛、奄美大岛——横渡东海——明州、扬州,这条航线风险大,航程也不短。也是历史上鉴真几次东渡都失败的路线。
安史之乱后,为朝贡需要,日本又开辟了一条新航线,即南线。自九州博多湾——长崎以西五岛列岛(等待顺风)——横渡东海——明州、扬州。这条航线航程 短,遇顺风 10 天就可到达,只是当时日本船只受制作水平及航海知识所限,风险最大。
正在安南主持新寺院落成的鉴真一行,显然没有忘却最初许下的宏愿,突然听闻得到来自官方的许可令后,留下大弟子法荣、灵佑继续主持,立即坐快船自交趾出发,过桂州、广州、端州,在崖州补给装载换乘大海船后,经万安州(今万宁)自南向北,又在明州、扬州略做停留,将当地大明寺、兴广寺的弟子们和经籍器物接上船,才继续出发。
由于是官方认可的派遣,不用再象历史上一样偷偷摸摸自己筹船还不敢靠岸,准备和补给都相当充足,所有再没遇上太大的波折。而且一路上不断有人登船加入,又有人捐献供奉,让随行的人员和规模几乎翻了几翻。
自翁山县(今舟山岛)最后一次在大陆补给后,转向东北,七天后到阿儿奈波岛(冲 绳岛),又四天后再到多弥岛(种子岛)西南。至益救岛(屋久岛)。抵达日本九州萨摩国阿多郡秋妻屋浦(今日本鹿儿岛县)。航达日本遣唐使船队的始发港难波(今日本大阪附近)。为当地官府派兵,自陆路迎送至平成京(奈良),受到日本举国上下盛大的欢迎,皇族、贵族、 僧侣都来拜见,盛况空前。
随船带去的物品有如来、观世音等佛像 8 尊,舍利子、菩提子等佛具 7 大类小半船,活字印刷的佛经、典籍、文史无数,什么王羲之、王献之真迹行书等字帖固然是不给他带了,但是各种临摹和翻版的作品却数量不限,随行人数也比历史上多了不少,到最后的事实上,已经变成一个以传播佛教为名的,政治经济外交贸易团。
为了感谢佛船带来的福音,岛国朝廷在平城京大兴翻建寺院,将京城附近的几个王属庄院赐给中土来的僧众,以兹供养,号做僧诋地,自国主以下公卿贵胄,豪门富户,其他捐献供奉不计其数。
相比这桩完全吸引了岛国朝野的注意力的盛事,南海府在日本的圈地盖庄子就根本没多少人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