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沧海录 3.计划之外

    海水冲击着沙滩，溅起的浪花落在脸颊上显得有些刺痛。我一步一步向海里走去，大海的深邃和广博让我感到一丝的畏惧，我从小就有大海恐惧症，每次一个人看着海的时候，总会感到莫名的害怕。

    “你在害怕什么？”耳边突然想起熟悉的声音，但是我却无法想起声音的主人是谁？

    “你是谁？”我环视四周，大声喊起来，“你是谁？”

    那个声音突然出现在我身后，“你忘记我了吗？”

    我猛的一回头，身后的身影是那么熟悉，可是脸却那么模糊。

    就在我准备靠近那人，想仔细看清对方脸的时候，一个巨浪袭来。

    “啊！”我惊叫一声，睁开了眼睛。

    md，一个梦。

    我擦去脑门渗出的冷汗，看了一眼床头的老式钟，早上7:20。我掀开被褥，穿好老李昨天给我准备好的衣服裤子，走出临时宿舍。

    “哟，你起来了。”老李见我下了楼，说道，“小王的衣服穿你身上还挺合适，你俩身材差不多，都挺高的。”老李说完看见我赤着的脚，转身回来屋，没多久拿出一双回力运动鞋，递给我，说：“给，原本这是买给我儿子的，可惜他穿的嫌大，你看看你适不适合。”

    我接过老李递来的球鞋，眼睛有些湿润。老实说，这个时代的警察为人正直，真正的贯彻了当年领导人说的为人民服务的精神，相比我那个年代的一些人，真的是感慨万千。

    我穿起那双之后风靡全国甚至享誉世界的回力球鞋，嘿，别说，还挺合脚，好像为我量身定做的一般。老李看着我，满意的点点头。

    我看着老李，问道：“李伯伯，我什么时候能回家啊？”

    老李看了我一眼，说：“孩子，别急，这件事我们今儿一早就给省里汇报过了，省里通知说暂时好好照顾你，他们会联系各个相关省市，一起送你回家的。”

    我点点头，用充满感激的目光看着老李。

    没有什么途径能比借助国家的力量来的有效便捷了。之后的几天，我便一直吃住在派出所，老李和王警官都很照顾我，让我第一次感受到人民警察为人民的亲切感。当然，我在这几天也不是吃了睡，睡了吃的浑噩度日。我在派出所帮着老李整理档案室的档案，已经把从建国那年到现在所有dy市的案件卷宗全部记于脑中。多亏了被开发70%的大脑，让我拥有了过目不忘的超级本领。当然，派出所那些档案文件远远满足不了我现在的需要。市图书馆四分之三的藏书已经被我烂熟于心。我发现当一个人的大脑处于极度渴求知识的状态下，看什么东西都是一点就通，同时还能举一反三，创造性和记忆性都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大概过了三天，省里来了消息。省政府机关高层领导经开会研讨决定，联系n区第三集团军第18师5旅18团的部队官兵一路护送我回天山。但是由于天山范围过大，而我又不知道我所要去的目的地，于是他们便决定先送我去天山山脉区中，群居人群较为多的x市。

    当我知道这个决定的时候，我心中一怔，原本我以为只靠几个省的政府机关和公安机关联合起来，就能送我回去了，没想到，竟然惊动了军区。这点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不过此后还有更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

    跟老李还有王警官道别之后，我跳上了一辆军用吉普。车里还坐着两名荷枪实弹的军人，以及一名司机。其中一个明显比另外两名军阶要高的军官笑着看了我一眼，用河南口音对我说道：“你放心，俺们一定把你送回家。”

    说完，那个军官开始介绍起来，他叫王铁柱，河南安阳人。另一位叫沈明，安徽芜湖人，司机叫赵大军，山东菏泽人。

    开车的这一路，真正让我体会到了作为军人的豪爽和热血。这三个人都是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的英雄。从市图书馆看到底关于这一段的历史，说句老实话，已经让我热血沸腾了。但是真正亲耳听到参战的军人讲述当时的战斗情景，作为一名上进青年，我显得异常激动。

    1979年2月17日，越南在苏联的支持下，对我国采取敌对行为。我国采取反制措施，在短时间内占领了越南北部20余个重要城市和县镇，一个月之内便宣布胜利，撤出了越南。越南在我方军队撤出之后，宣布越南取得了战争的胜利。这场战争令我国和越南两国关系进一步恶化直至最低点。个人认为，这场战斗，除了显示我国军人的铁血之外，还显示出越南人的厚颜无耻。同时也通过这次战役，使得我国军队在那一次十年动乱后得到大刀阔斧的改革，优秀的军队训练，精良的装备以及更为正规化的建设。也是这次战役之后，我国恢复了因动乱而被废除的军衔制度，这使得我国军队指导体系趋于正常化，正规化。

    听完三位军人前辈的讲述，我也发表了自己一些看法。所说的想法，很多都是在高中学的政治思想课以及历史课上，老是反复强调的重点有关。这些观点，把眼前这三人说的一愣一愣的。也许在他们心中，我绝对属于思想觉悟高，历史知识丰富，文化水平高超的人才。王铁柱看着我，用一种惋惜的语气说：“我手下要是有你这么机灵的兵，我保准一年给你**成全团最优秀的战士。”沈明和赵大军不约而同的点着头。

    当兵，在我们那个年代，经常被视为一种上不了学，混不下去，才去不得已而为之的职业。虽然说人民解放军最可爱，但是扪心自问，军人在我们那个时代，社会地位并不是很高。这当然也和很多军人文化水平不高，素质低有关。当时对这些军人，人们常常用“兵痞”来形容。可是按照一位著名军事小说家的话来说，当兵悔三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其实作为一名共和国军人，我个人认为还是很光荣的。尤其以我当时所处的环境为大背景。日韩流席卷大陆，花美男，妖美男这类名字被强灌在一些娘炮身上。华夏男儿过度崇拜阴柔美，使得我国很多大好男儿缺失了男人应有的阳刚之美。

    我对着王铁柱尴尬一笑，没有说话。若不是我不属于这是时代，我倒是真的很想和他们一起加入解放军，做一名铁血军人。

    我们一行人一路畅通无阻，这就是国家的力量。大约用了四天时间，我们一行四人来到了x市。x市是位于天山山脉东段，有海拔5445米的博格达峰，山峰3800米以上有积雪区，故有雪海之称。

    赵大军将车停在了x市市政府大门口，门卫一见车牌，立马站起，走出门卫室。赵大军从车窗探出脑袋，出示了证件后，说道：“同志，市政办公处在哪儿？”

    门卫看过证件后，恭敬递还后，手一指，说：“左边第三间就是。”

    赵大军点点头，开车进了政府大院，刹车熄火。我跟着王铁柱等人下了车，朝市政府办公处走去。

    x市政府领导知道我们的来意后，显得很是热情，当天下午就帮我们找来了当地最熟悉这一代坏境的向导，老金。

    这个老金是当地的少数民族，从小就在这一代山里长大，抗战时还协助过游击队打过小日本。老金细细打量了我一眼，说：“我们这儿村里汉人不多，也没听说丢过娃。”

    听完老金，我心里一紧，但是脸上却没有一丝变化，说：“我很小就被拐出村了。对村子的记忆不是很清晰，所以是不是这边村子的人，我也不知道。”老金点点头，但眼中怀疑之色却依旧没有消退。

    老金领着我们到了当地公安局，在公安局工作人员的帮助下，一共调出了100多个近十六年内所有失踪儿童档案。然后逐一排除，剩下四个名额。

    一个在天山山系，博格达片区木齐里山村，一个在天山山脉中天山区，齐娜尔多村，一个在天山中段，喀拉乌成山波那儿村以及阿克苏地区温宿县米芾尔村。

    光是这些地名一个个报出来，我表示如果不是事先做过功课，真心听都没听过。

    老金指着第一个地址，说：“先去这个地方吧，这个失踪的孩子好像最为切合你的情况。”

    我默默地点点头，大脑也开始飞速运转起来，在来之前，我已经清清楚楚记住了天山的山脉地形图。黑衣人所说的天山内脉某个区，按照我的划分，光是符合条件的山川河流，草原荒漠就够我喝十几壶的了。然而现在首当其冲的问题便是，如何摆脱老金，王铁柱他们。毕竟有他们在，我始终无法自由行动。按照黑衣人他们那么不靠谱的行事作风，传送洞口一定设定在了没有人烟的地方。

    老金提议让我们先休息一晚，明天再出发。赵大军点头表示赞同，他也正想把车子检查一下，顺便加点汽油。

    在当地政府安排下，我们住进了当地的招待所。在这个年代，宾馆什么的应该还没有出现，即便有了，像在经济不发达的大西北地区，应该也不会有。

    沈明和赵大军一个房间，而我和王铁柱一个房间。说实话，我挺敬佩王铁柱的。他1972年参军，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立过三次三等功，三次二等功，一次一等功，年纪三十出头，便已是尉官级别。说到军衔制度，我国军衔制从1955-1965年为一个阶段，分为元帅，将官：大将，上将，中将，少将；校官：大校，上校，中校，少校；尉官：大尉，上尉，中尉，少尉，准尉；士官：上士，中士，下士；士兵：上等兵，列兵。之后因为动乱，使得军衔制弃用，到了动乱结束，对越反击战结束，领导人意识到军衔制对战略指导体系的重要性，便重新恢复军衔制。这套军衔制度沿用至1988年便进行了改版，此后又经历多次革新。此处我们不表。

    “王叔，你说天山那么大，真的能找到我的家吗？”我看着王铁柱问道。

    王铁柱看了我一眼，说：“放心，一定能找到，就算这次找不到，我们的部队永远是你的家，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对天发誓，那一夜，我哭了，抱着王铁柱痛哭。因为王铁柱身上不仅有中国军人的铁血，更有一位长辈的关爱。“王叔，谢谢你。”我激动得有些说不出话。

    这一晚，我没有睡，躺在床上的我始终想着王铁柱那句，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现在的我真的好想爸爸，妈妈，魔女，菁菁。也许他们现在正和另一个我过着他们的日子，如果不是凯撒的出现，我是不是就不会遇到黑衣人，也就不会能够再回到这个世界。而对于我来说，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外星人的复制人，也许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那么我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我大量的搜索着脑中存储的信息，从在图书馆汲取到的知识中，我开始对哲学宗教开始产生兴趣，我看的唯物主义哲学论，认为一切都是物质决定的，意识是由物质决定。但是在宗教思想中，他们着重强调着精神力，佛家禅宗讲究禅定，藏教则是希望通过苦修，净化心灵，从而获得大智慧。也许宇宙自有他的规律，佛教将这种规律称为定数，或为天数。或许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遵循着这个天数。

    想着想着，我似乎也困了，隔壁床上的王铁柱早已鼾声如雷。看来他太累了。我收起思绪，渐渐也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