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空之王 第五章记忆封禁

    “什么！？”

    几乎是同一时间，不可置信的惊叫声从三个人口中发出，震得人耳膜生疼。

    这三人中自是有当事人辰卫黎和殒洛天两个，而剩下的那个人就让人有些意外了，禁然是一直乖乖巧巧站在辰烟身边的辰卫雪，小家伙整张小脸都充斥着惊讶，看向殒洛天的视线也一下变得充满了敌意。

    “雪雪不同意！雪雪才不要黎儿姐姐嫁给这个讨厌的家伙！”

    “卫雪！”站在辰卫雪身边的辰烟连忙将辰卫雪控制住，这才不至于让辰卫雪冲上去找殒洛天的麻烦。

    而辰燕如很显然无视掉了小家伙的抗议，视线直直落在辰卫黎身上，道:“黎儿，你自己认为呢？”

    此时站在主座之下的辰卫黎已是脸色苍白，紧咬着嘴唇，身体不住颤抖着。

    开什么玩笑！？让他辰卫黎嫁给一个男人！？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我……”辰卫黎的声音被情绪所影响，差一点就将自己原本的声音暴露了出来，还好这时辰卫雪一下从旁边扑了过来，打断了他的话。

    “雪雪不同意！外婆你怎么能这样！黎儿姐姐只是雪雪一个人的，才不交给其他人呢！”

    “卫雪，你休得胡闹！”辰燕如拍案而起，身上强大的威压压得人动弹不得，可辰卫雪却像是没感觉到一样，依旧冲着辰燕如叫喊着。

    “黎儿姐姐的幸福是她自己才能决定的！就算你是外婆也不能强迫黎儿姐姐！”

    “无理取闹！”辰燕如眉头皱起，“这世界上没有真正的幸福！”

    说着，辰燕如抬手就是要用灵气将辰卫雪扫到一边去，这时一道身影却是从她身后走出，修长白皙的手将小家伙的一头墨发揉乱，辰卫雪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有些苍白无力的笑容。

    “雪雪，谢谢，接下来的还是交给我来吧。”

    辰卫雪看到这个笑容愣了一下，可接下来鼻子却是一酸，一下抱住面前人的腰，哭了出来。

    辰卫黎有些无奈的反抱住怀中的小家伙，眼神朝着辰烟的方向看去，很显然，现在这个情况辰烟是一定知道的，但她竟然没有反对，甚至连阻止的倾向都没有，在平静了一下心绪之后，辰卫黎也大概能够明白自己母亲的意思，她这是在为自己掩饰啊！

    又一次深吸一口气，辰卫黎将自己的情绪波动尽量压下，狠咬了一下嘴唇，开口道:“我……”

    “我不同意！”

    殒洛天暗含怒意的声音在正堂中响开，随之而来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有些诧异的转头看向殒洛天，辰卫黎第一次对这个外来的少年有了一点好感。

    “你当我是什么东西？你们辰家的繁衍工具吗？哼！”

    “是又怎样？”辰燕如平静的道，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那我只能说声抱歉了，”殒洛天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连声音也冷若玄冰，“我想，我的性命我至少还是能掌控的。”

    “你要自裁！？”辰卫黎惊呼一声，看着眼前这个第一印象并不怎么好的少年，辰卫黎心中多了一些钦佩，同时也有不解，这里是辰家，殒洛天的性命可并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他这样又是何苦呢？可此时的他却是一脸决绝与坚定，单是他心中那份信念就让辰卫黎自愧不如，不禁低下头不再说话。

    “哼！这可由不得你！”辰燕如眉头皱了皱，手一挥，正堂中的暗卫倾涌而出，将殒洛天周围围了个水泄不通，同时上位者的威压从辰燕如身上发出，压迫的殒洛天动弹不得。

    在威压之下，殒洛天连呼吸都感到很困难，但他的身板却依旧竖得挺直，目光丝毫不让的与辰燕如对视，嘴角甚至带着笑意。

    “笨蛋！”回过神来的辰卫黎看见眼前的一幕，不禁在心里将殒洛天的祖宗十八辈都问候了一遍，稍微犹豫了一下，最后一咬牙，横身挡在辰燕如和殒洛天中间。

    殒洛天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辰卫黎，愣了愣，随后却皱起了眉头。

    “黎儿？”

    在场的众人都对他的举动感到不解，辰燕如也是不明白自己这外孙女究竟在想些什么，不禁疑惑的道。

    “外婆，你刚才说的，可还算数？”莫名其妙的问题，脱口而出之后连辰卫黎自己都是吓了一跳，但却又好像没什么不对，然而，听见他这话的殒洛天眉头不禁皱得更紧了。

    “当然，”辰燕如神色有些怪异的看了辰卫黎一眼，道，“不过你真的想清楚了？最好不要勉强自己，我们家黎儿这么漂亮，我可不相信天下还有跟这小子一样不开眼的。”

    辰卫黎摇摇头，抬起头看向辰燕如，伸出柔软的小手勾住殒洛天布满薄茧的手，转头看向殒洛天，眼中是说不出的温柔，抿嘴微微一笑，大有倾国倾城之姿，道：“不用再想，我同意，洛天他......很好，真的很好。”

    看着辰卫黎脸上的笑容，在场的众人都是一呆，连身为女人的辰家人都是有很多把持不住，更别说殒洛天了，此时他的心境已是掀起了万丈狂澜，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能在心里默默惊叹。

    “好，”辰燕如有些深意的点点头，算是默许，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也就不干扰你的决定了，那么你先带着他下去吧。”

    “是，谢谢老家主！”辰卫黎的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整个人都像是长在殒洛天身上了一样，死死地贴着，眼神温柔似水，推着殒洛天出了正堂。

    出了正堂之后，辰卫黎也并没有放开殒洛天的手，直到到了后院，才是放开了殒洛天的手，柔软的小手如游鱼般从殒洛天的手掌中滑出，脸上的笑意退却，看不出喜怒，加快脚步走在殒洛天前面。

    手中柔软的触感消失，殒洛天似乎感觉心里少了点什么，有些空荡荡的，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辰卫黎的目光也不禁复杂起来。

    “为什么救我？”

    “......”没有回话，辰卫黎依旧自顾自的走在前面，连头也没回。

    “究竟为什么？”一丝不满在心里升起，殒洛天的脚步停下，死死地看着面前人的背影。

    “哈啊？”辰卫黎一脸不耐烦的回头，看着殒洛天的眼神没有一丝波动，就像看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东西，而不是人，“你很烦诶！我救你你还这么多话！”

    “唔......”心，似乎有些刺痛，殒洛天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胸口闷得难受，似乎有着什么在悄悄改变。

    “你不觉得......这样活着很可悲吗？”看着辰卫黎继续回身向前走，殒洛天不禁脱口而出，像预想中的一样，那道身影停了下来，这让殒洛天的情绪稍稍又好了一点，“像是工具一样的活着，就像是他们手中的棋子一样，反正我，不想那么活着......”

    “所以你就想死？”意料之外，身前之人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并不是，就算是拼命，也要抓着那个奇怪的老太婆一起死，我当时是这么想的......”

    “嗒嗒嗒”

    脚步声在走廊上响开，随后是一声清脆响亮的“啪”声。

    “笨蛋！你这只是匹夫之勇！在不清楚敌人实力的情况下贸然出手！死的只会是你一个！”辰卫黎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冲着殒洛天咆哮，两只手撑在殒洛天身后的柱子上，控制住殒洛天的行动，那也是殒洛天第一次在那张漂亮的脸上看见了狰狞的神色，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在那双眸子里看见了......仇恨！

    “说什么拼了命也要坚持自己的信念！信念是什么！它根本没用！只有强大的实力才是一切的根本！只有当你强大了以后你才有逞强的本钱！像你刚才那样就是送死！白白丢掉性命才是最不值得的！你明白吗！只有活着！只要你还活着！那么一切都不晚！不管是要报复还是杀戮！命都没了的话......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说到这里，辰卫黎的神色不禁黯淡下来，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一样低下头，紧咬着自己的嘴唇，额头抵在殒洛天胸口上，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的轮廓滴落，打湿了殒洛天的前襟。

    “活着......就不好吗......”

    “……”殒洛天看着将头抵在自己怀里哭泣的辰卫黎，心头不知为何产生了一种怜惜之感，伸出手放在辰卫黎的背上轻拍。

    走廊上的一时之间安静下来。

    “咳咳……”发现自己失态的辰卫黎轻咳了几声，有些尴尬的从殒洛天怀里滑了出来，背过身去将脸上的泪水擦干，道，“好了，快走吧，我带你去房间。”

    而殒洛天这次并没有反对什么，静静的跟在后面走着。

    将殒洛天安排在一间没有人住的房间里，辰卫黎帮殒洛天将房间布置好后，去厨房拿了点儿糕点来给殒洛天吃，之后便离开去了练武场。

    而在辰卫黎离开之后，一道身影悄悄地出现在房间门口，在顿了顿之后推门而入。

    “怎么样？你小子可想好了？”

    原本坐在床踏上闭目养神的殒洛天在这人进来之后就睁开了眼，看着来人，道:“之前你传音给我？究竟为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知道一下你的想法，”辰烟道，“黎儿她……你对她的感觉也不坏，不是吗？”

    “……”殒洛天沉默不语。

    “嘛，不管你对她究竟是什么感觉，过了今晚，你就什么都不用记得了，”辰烟淡淡地道，“我母亲她，准备使用记忆封禁之术，她需要你完全对黎儿衷心。”

    “完全……衷心？”殒洛天疑惑道。

    “嗯，”辰烟神情凝重，“完全衷心，即便是让你马上为了黎儿去死。”

    殒洛天的眼神一凝。

    为了她，去死……

    “很惊讶，是吗？”辰烟淡淡一笑，随后神色中带上了无奈，“但事实就是这样，那个女人从来不会手软，就连罗纳也是因为那个术，被活生生害死了……”

    “罗纳是……”

    “我的爱人，”辰烟神情复杂地道，“也是黎儿和卫雪的好父亲……”

    “爱人？”殒洛天讥笑道，“还是第一次听说呢，你们辰家人把男人当做爱人什么的。

    “说也奇怪，我并不觉得男人向母亲她们说的那么没用，”辰烟看向窗外，神色恍惚，仿佛回到了以前，“至少罗纳就不是，我爱他，很爱很爱，但如果不是母亲对他施展了记忆封禁之术，他都不可能爱上我。”

    辰烟自顾自地说着:“说到底，我也还是个女人，就算再怎么强势，再怎么坚强，也有需要保护的时候，我不想要做什么女强人，我也希望有人能时时刻刻陪在我身边，保护我呵护我。”

    “说这么多，其实你也就是在试探我对你女儿的看法吧。”殒洛天不冷不热地道。

    “这也是一点，不过，我来也是给你最后的机会，”辰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道，“如果现在离开，你就能回到以前的生活好好做你自己，但过了今晚，你就不再是你了。”

    “呵……你的意思是要我逃跑？”殒洛天轻笑，眼神中带着不屑，“我殒家可没有不战而溃之人，那个什么秘术，让它来好了，我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啊！”

    听了殒洛天的话，辰烟愣了愣，可随后眼中却带上了一丝笑意和欣赏:“真的决定了？”

    “没什么好确认的，”殒洛天重新闭上眼睛，“君子言出必行。”

    “那好，”辰烟眼中的笑意更浓了，就如来时一样突然消失，顺带将门带上，“我期待你的表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