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雨和诸葛行两人离开火焰帮,前往雪域,司徒锦和苏泽明却留了下来。⊕八⊕八⊕读⊕书,.◇.o≮
自由域是一个极佳的历练之地,提升修为则是每一个修道之人毕生的追求,特别是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见识了这么多武王的厉害之后,众人变强的人都被激发出来了。更何况,黄瑞、夏铭、司徒锦和苏泽明四人来自由域的目的本来就是历练,提高修为。让他们整日待在火焰帮内无所事事,他们自然是不愿。于是,经过一番商谈之后,众人打算出去猎杀异兽。他们的队名依旧是七七八八,但却不是佣兵盟的小分队了,而是一个独立的,不受任何势力控制的队伍。
这个队伍里,有三个三个武尊,分别是司徒锦,夜一、夜二,五个武师,分别是洛夭、楚鸢、苏泽明、青裳和青杏,还有两个武士,黄瑞和夏铭。这样的实力的队伍,在自由域里虽不是最强,但也排得上名号,在加上他们各有所长,一时间,倒也没人敢招惹他们,没多久,七七八八猎兽小队的名号就被众人熟识了起来。只是这些,身在雪域的景曦却是不知道的。
太叔熠苏醒后,他们两人开始在地下洞穴中寻找出口,顺着水流的方向,一直走往前走去。
“前面没有路了。”水还在流,只是本来不宽的小路越变越小,如今是彻底没有了。没有路,他们总不能跳入水中,游着走吧,景曦忍不住吐糟,这水别最后通向大海,把他们二人弄到海里去。
“或许我们应该往上走。”显然,太叔熠也没有游泳的打算。
景曦扯了扯嘴角,她第一次发现原来太叔熠也会说废话,这个方向走不通,自然要走另一个方向,哪里还用得着他提醒。
这里不得不说,景曦这是鸡蛋里挑骨头了,人家太叔熠不过发表下意见,这不,她就对太叔熠有意见了。她一声不吭,转身,往回走去。而太叔熠则跟在她后面,好看的剑眉蹙起,她好像生气了,这是为何?
太叔熠跟在景曦身后,手里拿着那颗硕大的夜明珠,青色的光芒照亮景曦单薄而挺直的后背,他似乎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关注她。
她身着白衣,如她给人的感觉一般,高洁。一头乌黑的墨发垂到腰间,一白一黑,相互映衬,越发显得她干净,不染尘埃。那长发就随着她的走动,一下一下地荡着,很是俏皮,不知为何这一刻,他竟觉得,这该是一个女子的背影。
他这是怎么了?
太叔熠的眉头越皱越紧,眼前人是男是女,昨日他抱着人家一天,最是清楚不过了,为何还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想到自己抱着眼前人逃了一路,太叔熠的脸黑了,他竟抱着一个男人,而且还抱了那么久,最令他惊悚的是,他不排斥抱着她的感觉。隐隐有些熟悉,有些满足,他一定是魔怔了。
太叔熠心乱了,气息也乱了,他的怀抱,只能留给曦儿的,昨日却抱了一个男人,这下该怎么跟曦儿交代?
两人距离这么近,太叔熠又没有可以隐藏自己的气息,所以当他身上发生波动时,景曦瞬间就察觉到了,她当下就停下了脚步。然而,太叔熠垂着眸,陷在自己的困惑里无法自拔,根本没注意到景曦的动作。于是,在景曦往后转身时,太叔熠刚好跨步上前,两人撞到了一起。景曦光洁的额头,正好磕在了太叔熠刚毅的下巴上。
“唔,好痛!”景曦低呼,伸手去摸自己的额头。
太叔熠此刻也回过神来,看到两人靠得这么近,他心里一个激灵,猛地后退了一步。
景曦轻柔自己被撞倒的地方,自动忽略了太叔熠的反应,嘴里不满嘟囔道:“没事长这么硬做什么,像个石头一样。”
太叔熠嘴角一抽,身体自己长的,这又由不得他。不过看她那一角红肿的地方,太叔熠郁闷了,一个大男人,怎么才磕到一点点就变成这副模样,也太娇嫩了些。
“你身上不是有药么,擦一擦罢。”太叔熠不自然道,毕竟是他撞伤了人家,要在平日,这点伤他铁定不看在眼里,只是眼前人,那白嫩的额头突兀地红肿了一块,他看在眼里觉得非常不舒服。
听了太叔熠的话,景曦白了他一眼,解下背后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个紫色的小盒子。扭开盒盖,一股淡雅的清香就飘散了出来,只是闻着,人便精神了几分。
“我来帮你擦吧。”鬼使神差的,太叔熠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景曦抬头,怀疑地看着他,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乐于助人了?
“你自己看不见。”太叔熠言简意赅,不等景曦拒绝,就把景曦手里的要接了过来。修长的手指往盒子里一按,随后就要往景曦的额头抹去。景曦下意识退后了一步,“我自己可以。”
太叔熠没想到她会拒绝,抬起的手僵在了半空,幽深的墨瞳对上她躲闪的眼神,一时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把盒子交还给景曦,“那便你自己来吧。”
上完药之后,两人继续赶路。依旧是一前一后,依旧一路沉默,但景曦却觉得,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是什么,她又说不出来。
两人越往前走,发现水面越来越窄,但水的流速却越来越急。
“我怀疑咱们这是在往地面上走。”景曦打破了沉默。
“嗯。”太叔熠淡淡应了一声,但也只是一声,没有了下文。景曦对于他的冷淡,心里没有半点不悦,而是松了一口气,这家伙,总算恢复正常了。
又继续往前走了半个时辰,这时,他们的面前出现了岔路。原本的一条水流,在这里分化成了两条,正确来说,应该是两条汇聚成了一条,向着地下河流去。
站在两条水流的汇聚点,景曦凝神,闭上双目,发散着神识,查探这两条水流的情况。太叔熠看了她一眼,自己武王的神识也汹涌了出去。
半响过后,太叔熠先睁开了双眼。首先映入他眼帘的,便景曦双眸紧闭,那认真、专注地模样,莫名牵引着他的心神。不知为何,跟眼前的人在一起,他的心里就莫名觉得宁静,舒服。他是一个经历了十多年杀戮的人,这种内心的宁静在他十几岁那年就彻底消失了。更多的时候,他是暴戾的,焦躁的,甚至是夜不能寐的。
直到几个月前,他遇见了她,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就能让人感受到一种超脱世间凡俗的淡然。她双目明亮、清澈,仿佛所有的阴谋诡计都会她的眼下无所遁形。而最能吸引他的,不是她那独一无二美丽的美貌,也不是她淡雅、超然的气质,而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能令他内心宁静祥和的气息。似乎只有在她身边,他才能真正的清醒,不被杀戮左右。
如今,这些本该在她身上才有的东西,为何他却在眼前人身上也感受到了呢?相处两天下来,那股莫名地熟悉感,此刻他也找到了答案。眼前人,和她很像。
怎会这么相似?
太叔熠疑惑,认真打量这张近在咫尺的脸,不知是不是心里的作用,他此刻突然发现,两人的长相竟也有几分相似。
就在这时,景曦睁开了双眼,一时间,幽暗的通道都明亮了几分。
“咳咳。”偷看人家被抓包,太叔熠心虚地咳嗽两声,移开了视线。
“你有什么想法?”刚刚她也察觉到他的神识波动了,不知以他的实力,看出了什么不同没有。
谈到正事,太叔熠立即恢复了冷峻的模样,“右边似乎有异。”
“我也察觉右边不同,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往右边去吧。”景曦说着,脚步已经开始向右走去。
“等等。”太叔熠突然出声阻止。
景曦停下,不解回头看他。
“我走在前面。”太叔熠错过景曦,走在前方。
呃——
景曦大脑出现了片刻的呆滞,他这是要保护她?
别看右边的水流量不多,但是路却越走越广,光线也越来越明亮。看到这些变化,在黑暗中待了一段时间的景曦,步子都轻快了几分,他们,离地面应该不远了。
“前方似乎是山洞。”太叔熠说道。
“山洞洞?”景曦从太叔熠的身后走出来,其实此时的路面已经宽到可以两个人并排着走,她大可以不用躲在他身后了。
前方的视野倏地便宽阔,景曦看见了地面,看见了嶙峋的石头,美丽的钟乳石,还有一抹抹浮在水里的雪白,她知道,那是冰块,看来,他们很接近地面了。
她心里不由雀跃起来,当下就走在了太叔熠的前面,快速向前走去。
越是靠近,景曦越发现这个山洞的宽广,洞顶上方积水凝成冰锥,晶莹剔透,成片倒挂向下方,而地面也有几处结了几公分的冰层,微弱的光线渗透近来,使得整个山洞流光溢彩,梦幻之极。
爱美是女孩子的天性,景曦也不例外,此刻她双目瞪得滚圆,满脸痴迷。
见她这副呆愣的神情,太叔熠微微诧异,一个男人也会喜欢这种亮晶晶的东西?但是他却没有去打扰景曦的雅兴,而是一个人继续向前走着。
景曦终究是个理性很强的人,这不,才略微欣赏了片刻,她的双目就恢复了清明,快步跟上太叔熠。
两人穿过宽大的山洞,继续上路,可没走几步,前面又出现了一个比刚刚那个略微小一些的山洞。两个山洞连在一起,一大一小,像一个葫芦的形状,景曦脑洞大开地想,这山洞里是不是住过葫芦娃兄弟?
虽然不过相隔几步,但是这个山洞却全部结了冰,不止是地面,山洞顶部,就连石壁都结了一层一节手指厚度的冰。
见此,景曦心神一凛,有古怪。她不由警惕了起来,小心翼翼打量着四周,前进的速度变慢了许多。太叔熠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下意识和景曦挨近了一些,有意无意的把景曦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随着两人慢慢走近山洞的正中间,两人身上的寒气也越来越重。
“那是——”景曦突然出声,瞳孔放大,眼里充满不可置信。
太叔熠好奇转头看她,用眼神询问,是什么?
景曦也看向太叔熠,那激动的模样像极了找到宝藏,急需要和人分享的孩子,她无意识中抓住了太叔熠的手,惊喜道:“是,冰灵髓,冰灵髓!”
太叔熠不知道冰灵髓是什么,但是看到她这么开心,猜想那必然是极为珍贵,或者对她来说,极为珍贵。
景曦当下顾不得其他,撒腿就朝山洞正中间那个巨大冰块上那一抹乳白冲去。而就在她快要接近那抹乳白时,突然,一只比拇指大一点的雪白色东西从那抹乳白上飞窜了出来,速度极快,向着洞口的方向逃窜。
“太叔熠,那就是灵蚕,快追。”景曦急得大喊。
太叔熠则在她的话响起的瞬间,人便化作一道虚影,消失在了原地。
景曦看了一眼洞口,然后一咬牙,解下背后的包裹,拿出一个碧绿的玉盒,飞快取下如巴掌大的冰灵髓装入玉盒中,收好。接着,也用了最快的速度向着洞口疾驰而去。
可就算她的速度再快,她的视线里依旧没有了太叔熠的身影。穿过长长的通道,景曦终于重现天日。
一出到外面,她来不及兴奋,就迅速搜寻太叔熠的踪迹。山洞外是几座相连很紧密的大山,极容易把人的身形掩盖,景曦在洞口处,放眼望去,便只看到一窜浅浅的脚印,那脚印消失最后在了山的拐角处。她当下就循着那串脚印追去。
终于,再追到山的拐角时,她看见了太叔熠的身影,但是距离她非常远,在茫茫的雪地里,她只看到了小小的一抹,且这距离似乎有越拉越远的趋势。
于是,接下来,景曦又开始了和不久前一样的雪山飞驰旅程。只是前一次被追,这一次是主动追。
当仅靠自己的力量在雪山移动时,景曦才深刻意识到这其中的艰辛,这也就不难怪太叔熠一个武王雄厚的武道之力也被耗光了。
好在那灵蚕没有一直跑直线,当它绕路时,景曦便趁此机会,拉近与太叔熠的距离。但也只是近了一点,那一蚕一人,就像雪地上飘过的寒风,总是咻的一下,就窜出了几十米,景曦无可奈何认命地跟在身后咬紧牙关狂追。
就这样持续了半个多时辰,两人一蚕,几乎把大半个雪域逛了一遍,惊动了不少这里的异兽。不过好在那些异兽的等级不高,没等那些异兽回过神,太叔熠和景曦便跑了个没影。
而这时,那灵蚕仿佛要耗尽了体力,速度变慢了下来,眼看着太叔熠就快要把它抓入手中,这时,令景曦惊恐的一幕出现了。
那如山峰一般高耸如云的庞然大物不就是前两日追把他们追得半死的九阶异兽!要命的是那灵蚕正冲着九阶异兽的方向逃跑,更要命的是,太叔熠仿佛浑然不知一般,依旧冲了上去。
“太叔熠……。”景曦低喃,那可是九阶异兽啊,你是为了自己的蛊虫,还是为了与我的承诺?若是前者,我大可不必在乎;若是后者,你因此丧命,我景曦将一世不会安宁。
眉头皱了皱,景曦心一横,人也追了上去。
前方,太叔熠终究抓住了那只灵蚕,但也成功把自己送到了九阶异兽的面前。
“接住!”太叔熠大喊,把装着灵蚕的玉盒往景曦的方向丢来,景曦纵身跃起,接住了和玉盒,但却因为玉盒的力道太大,她落地时,身体仍不受控制的退后了几步。
“帮我把灵蚕交给景曦。”太叔熠的语气里充斥着一股绝然之色,“还有,帮我跟她说一声,对不起。”
前面一句话还很大声,后面一句话却很轻,轻到景曦似乎没听到,却从他的嘴唇看了出来。
下一刻,太叔熠拔出了他身后那把大刀,正面迎上了那九阶异兽。
那个往日里颀长、高大、挺拔的身影,此时在壮如山峰的九阶异兽前,显得无比的渺小,就连九阶异兽的一个眼珠子都比不上。
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吧?
太叔熠,那时你曾说,就算你死了,你也要拉着我死。如今,你去赴死,为何却叫我离开?
你想让我后半辈子都活在对你的歉疚里,夜夜不能入睡吗?
我景曦偏不如你的意。
把那玉盒也放到包裹中,紧紧绑在自己身上,景曦抽出了长剑,娇叱一声,毅然决然,向着太叔熠,向着那只九阶异兽冲去。
“铛!”
景曦一剑砍在九阶异兽粗壮的大腿,但却如砍在了钢铁上,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九阶异兽那巨大的双目闪过一抹嘲笑,看着景曦仿佛在看一只蝼蚁一般。
“你快走,我来拖延时间。”太叔熠怒道。
“要走一起走。”景曦说出了无数电视剧里她以前认为很矫情的话,只是此刻,她说得情深意切。
“我们逃不掉,你快走,算我还你的救命之恩。”太叔熠依旧还在劝说,只是像劝不听话的孩子,他的耐性不好,孩子不听话,他的火气上来了。
“我不走。”景曦是个倔强的孩子,这不,和他扛上了。
“你留下一点忙都帮不上。”太叔熠丝毫不留情面,揭穿了实情。
景曦心里苦笑,她也知道自己一点忙的帮不上,但是,她却无法看着他送死却无动于衷。
景曦不再接话,挥剑不停砍在在粗壮的大腿上,那野蛮的招式,不像在战斗,而像是在发泄。
终于,原本还想逗着他们玩一玩的九阶异兽此时也被他们两人扰得不厌其烦了。粗大的鼻孔里猛地排除两股浑浊的气息,地面上的白雪瞬间融化,形成了两条溪流。景曦则被那浓郁的腥臭味熏得头脑发晕,肠胃翻滚。
不待景曦回过身来,那粗壮的大腿便想她袭来。别看那大腿粗壮如石柱,但是动作却一点都缓慢,反倒是灵巧异常。
“小心!”太叔熠一面大叫,一面挥刀砍向它的另一条腿。
嗤——
太叔熠武王的威力终究比景曦胜出了不少,这不,景曦是一点痕迹都没给人家九阶异兽留下,太叔熠却砍出了一道血痕,但,也只是很浅的一道血痕。
可就算只是浅浅的一道血痕,也让九阶异兽的动作一滞,给了景曦一线的逃脱机会。在那大腿要落到自己身上之际,景曦奋力一闪,滚向了远处。
砰——
地面被踩着狠狠凹下去。
景曦不由后怕,若果落在了他身上,她估计会连渣都不剩吧。
当下她不敢大意,立刻从地上起身。看着攻击自己的异兽转向了太叔熠,她抿唇,提剑又冲了上去。
她这次的目标是九阶异兽的眼睛。再去攻击它粗厚的外皮也是徒劳,所以景曦打算趁着自己还有力气的时候,赌一把,若是不小心击破了它的眼睛,说不定他们还有机会活下来。毕竟,求生是每一个人的本能,她同样如此。更遑论她身后还有偌大的景家,没有她在,皇室的人必会对景家下手,那些虎视眈眈的人也不会放过她的家业。如此,她身后忠心耿耿的十几万人就危险了。为了那十几万人的生命,她更不能死,也不敢死。
只是,计划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景曦还没接近九阶异兽的眼睛,就被它巨大的脑袋一撞,整个人飞出去好远,最后滚入了寒冷的雪地里。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的身体犹如被重物碾过一般,支离破碎,痛得她的灵魂都扭曲了起来。
太叔熠也看到了她被撞的这一幕,只是当时他正试图攀爬到九阶异兽的身上,两人隔着一段不小的距离,想要帮忙,却是力有不逮。
半响过去,景曦终于从那致命的疼痛中找回了一点意识,她艰难的解下身上的包裹,找到里面的一个玉瓶,也不管里面有多少药丸,瓶口对着嘴巴,直接就灌了下去。药丸入口,她的手无力垂下,空瓶子也从她身上滚落到了雪地里。
不远处战斗还在继续,那声音响天动地,景曦就算想忽视也做不到。她艰难撇过头去看那都得正凶猛的一人一兽。太叔熠像是理解到了她刚刚的想法,此刻在九阶异兽的眼前窜上窜下,寻找时机,攻击它的眼睛。九阶异兽也洞悉了他的意图,一旦太叔熠稍微靠近,便用它的大脑勺去攻击太叔熠。而当太叔熠躲掉攻击,落到地面时,它那粗壮的大腿就出动了,踩、踹、踢、弹,换了花样,凌虐太叔熠。
景曦细心的发现,太叔熠每一次落到地面的方向都与她现在的位置偏离,并越偏越远,由原先九阶异兽正对着她,到了后来的背对着她。
景曦忍不住苦笑,太叔熠,你原来竟然是个看似冷酷、疏离,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实则细心,温暖,把人照顾得无微不至的人。
这里不得不说,景曦姑娘,你确定太叔熠真的是这样的人?而不是只针对你的时候这般?
药力开始在身体里发挥作用,景曦的对自己身体的感知能力也逐渐恢复了过来。唔,肋骨断了四根,但好在两条腿和两条手臂没断,还能走路,还能拿剑。只不过丹田之内却是半点武道之力都没剩下了,现在别说战斗了,就连逃跑都成了问题。
景曦再次把视线投向战场,九阶异兽依旧完好无损,太叔熠却一身狼狈,黑色的外袍破损了几处,露出了里面白色的中衣,那中衣上火焰一般的红色刺痛了景曦的双眼。她该过去了,怕晚了,就只能看太叔熠的尸体了。
至于体内空荡荡的丹田,景曦决定,既然耗费在了九阶异兽的身上,那就从它的身上取回来吧。
景曦挣扎着起身,迈开步子,摇摇晃晃向太叔熠和九阶异兽走去。
“不要过来,快离开!”见到她的走来,太叔熠怒吼。
景曦却是朝他展颜一笑,太叔熠,我们已经是穷途末路,逃不了了。
太叔熠看着那苍白的小脸,那悲戚的笑容,心不由一痛。若不是他执意要追灵蚕,她或许也不会因此陷入险境,亦不会因此……送命。是他太自私了,连累了她。
而正当太叔熠失神之际,九阶异兽的攻击也到了,只是慢了那一刹那,九阶异兽粗壮的腿就踢在了他的身上。
咔擦一声巨响,不知哪里断了。
太叔熠摔落在雪堆里,不省人事。
景曦面色大骇,当下潜力突然爆发,瞬间就来到了太叔熠的身旁,在九阶异兽要踩上太叔熠前一秒,把太叔熠推到了一旁。而同一时间,她疯狂地从自己的识海里抽取神识,向着九阶异兽笼罩而去。
在九阶异兽微微失神之际,她附上了九阶异兽的腹下,澎湃的吸力从她的掌间迸发而出。
“嗯——”
大脑传来一阵剧痛,景曦的整张脸都狰狞了起来。
“娘亲,你快停下,不然你会筋脉寸断而亡的。”景曦识海的巨大波动,把一直沉睡的小九惊醒了。
“小九。”景曦无力地唤了一声。
“娘亲,您快停下,九阶异兽的能量太狂暴,您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快快停下。”小九焦急道,它小小的身形一闪,出现在了景曦的眼前,化作一团血雾,缠住景曦,把人带离了九阶异兽的腹下。
把景曦安放到雪地上,小九化成了人行,三四岁的小娃娃模样,肉呼呼的,很是可爱。
“娘亲,你在这里等我,我这就去收拾那个大家伙。”
“小九,你是它的对手吗?”景曦不放心,那可是九阶异兽啊。
“娘亲放心,虽然我的等级和它相近,但我可没有实体,它伤不了我。我这就去给娘亲报仇。”
小九话落,顿时又化作了一团血雾,席卷着向九阶异兽而去。
景曦不放心,双目紧紧盯着小九的“身影”。只见那浓郁的血色,如潮水一般,瞬息之间,就把九阶异兽淹没。
吼——
九阶异兽发出了悲痛的惨叫,在血雾中不断挣扎,不断翻滚。
见此,景曦提起的心稍稍放下,她转向不远处昏迷的太叔熠,见他正被九阶异兽翻滚带起的白雪慢慢覆盖,当下便起身,向着太叔熠走去。
她不敢立即移动太叔熠,而是先给他把脉。当摸上太叔熠的脉搏时,景曦的双眼不受控制地红了。
太叔熠伤得远比前两日要重,人身上一共有二百零六块骨头,他却断裂了一百零二块,有些甚至裂得粉碎。他的五脏六腑,也受到了极为严重的创伤,要想完全痊愈,必须经过一段时间的精心治疗。
景曦掏出自己身上的所有药,不管是治疗内伤的,还是治疗外伤的,她不管三七二十一,都给他用了上去。
喂完太叔熠,景曦便一面留意太叔熠的情况,一面留意小九和九阶异兽的战况。
一个时辰过去,太叔熠的气息依旧紊乱,但保住了一条性命。小九和九阶异兽的战斗结束,那只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九阶异兽被小九吸干精血身亡。
“呃……”小九打了一个饱嗝,“娘亲,我又不小心吃撑了。”
景曦勾唇一笑,解决了敌人,保住了性命,景曦的心情轻松了起来,“那小九是不是又要睡觉啦?”
“是啊,娘亲,我才刚醒呢,又困了。”小九的语气闷闷的,显然不满意自己这么贪睡。
“那你先去睡吧,谢谢你小九。”这个半路的儿子两次帮了自己大忙,这次还救了自己和太叔熠的性命,她打从心底感激。
“我是娘亲的儿子,保护娘亲是应该的。”小九豪壮说道,但是帅不过三秒,它就打起了呵欠,“娘亲我太困了,先睡了。对了,我在这里保留下了九阶异兽的威压,这几天都不会散去,您大可放心这里休息……。”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停了下来。
有个这么贪睡的儿子,景曦表示无语又好笑。这时,她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看着不远处的九阶异兽尸体,她虽感兴趣,但却有心无力,只能放任着。
只是,景曦低吟,地上太冷,太叔熠受着重伤,若是被寒气入侵,他的情况会越来越糟,景曦不由再次看见向九阶异兽的尸体,看来,由不得她不动了。
一想到九阶异兽那坚硬的外皮,景曦眉头就皱了起来。她瞟了一眼自己的剑,呃,玄铁铸造的,像被老鼠啃了一般,坑坑洼洼,变成废铁了。她悠悠叹了一口气,转眼去看太叔熠的大刀,嗯,还还完无损,可用。
扛起太叔熠的大刀,景曦一步一步向着九阶异兽的尸体走去。
九阶异兽站起来的时候高耸入云,倒下的时候也浑然成山峰,景曦把它打量了一片,最后决定从它的腹部开始切割,一方面因为那里的肉比较软,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那里的肉她够得着。
虽然九阶异兽刚死去,身上的热气还没完全褪去,身体也没有因为寒冷而变得僵硬,但是,实在是它的防护太坚硬,景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不过刚刚割开了一个小口子,而她的目标是从它身上割一块长宽都有两米的皮来。
“呼~”景曦倚靠在九阶异兽的尸体上,吐出了一口浊气,小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剥皮这工作还真不是一般人干的,太累了。
景曦这时开始怀念夏铭了,那家伙对处理野兽、异兽的尸体可是很有一套,唔,还有煮饭。提到做饭,景曦的肚子像是有所感应一般,发出了响亮了叫声。这两天,消耗太多,她确实该补充补充了。还有太叔熠,也该给他补充一点能量。此刻景曦突然觉得,她要做的活儿好多哇。
有一个时辰过去,景曦终于从九阶异兽的身上扯了一块皮下来。而她,也累得瘫倒在地。只是当她瞄到依旧睡在雪地上的太叔熠时,她就不敢休息了,那家伙可千万别发烧,她的药可是全都用完,一点都不剩了。
景曦不敢耽搁,立即起身拖着厚重的兽皮,向太叔熠走去。来到太叔熠的身边,她小心翼翼地把太叔熠搬上兽皮,然后再抓住兽皮的一端,把太叔熠拉倒九阶异兽的尸体旁,放到背风的那一面。
太叔熠此时的情况并不好,他脸色发青发紫,气息越发紊乱了,大有邪风入体,风寒到来的征兆。
景曦眉头紧锁,最担心的情况还是来了吗。只是现在她的丹田却空空如也,没有武道之力,她想要给他驱寒也施展不开。
对了。
景曦灵光一闪,她还有冰灵髓啊。冰灵髓十分难得,是比灵蚕还要少见的宝物,要经过千万年才能凝成一滴,世间罕有。它是天地精华的积淀,炼化它,修为突飞猛进不说,还不用担心境界不稳。如今她想要快速恢复灵力,这冰灵髓是再合适不过的选择。
景曦打开了盒子,取出那块足有巴掌大的冰灵髓,心里不由赞叹,这得积累多少万年啊!把冰灵髓放在两手之间,她盘腿坐在太叔熠身旁,闭目凝神,开始疯狂吸收着冰灵髓里的能量。
精纯的能量一进入景曦的体内,她的身体就像饿了几千年的怪兽,突然苏醒了过来,长着大嘴,不停地吞噬,吞噬。
没多久,景曦苍白的小脸就恢复了红润,脸上的疲倦之色也一扫而空。
按照景曦的计划,恢复了武道之力后,她本该停下来,运用武道之力帮助太叔熠驱寒。然而,在她丹田内的武道之力饱和时,她却没有半点要醒来的迹象,双目依然紧闭着,身体暴发出强大的吸力依然在拼命吞噬着冰灵髓中的能量。
其实,不是她不想醒来,而是她此刻也陷入了昏迷之中的。此刻她的身体并非由她的意识掌控,而是她的身体在自我掌控。那像是一种本能,比如,傻子饿了也会自己吃饭一般,她的身体就是这样的情况,像是永远吃不饱的怪兽,疯狂吞噬着。
至于景曦为什么会陷入昏迷,这就不得不提她对九阶异兽运用神识控制的举动来,她当时几乎把识海内的神识全部抽取干净,精神本就极度的倦怠。可偏偏情况危急,她硬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先是守了太叔熠一个多时辰,然后拖着劳累的身体去剥取九阶异兽身上的皮,又花了一个多时辰,她的身体和精神都达到了极限。
于是,在冰灵髓精纯的能量进入她身体的瞬间,她的身体发出了舒服的喟叹。但是,她的神识依旧枯竭,这样的情况下,她的意识便输给了她身体的本能,身体被本能掌控,让她的意识陷入了沉睡之中。
当然,若换做另一个人,不见得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是景曦,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已成家常便饭,她倒是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了。
在景曦的身体疯狂抽取冰灵髓内的能量,存入丹田,存入身体各个部位的血肉、气脉之中。但由于近来的量太多,炼化的速度跟不上涌进来的速度,所以,有一部分的能量便从她的体内溢了出来。
同样,景曦身边的太叔熠也耗尽了武道之力,丹田之内空空如也。修炼武道之人,当其修为到达武王时,就算他不修炼,身体也会自动吸取空气中的能量,自发运送往丹田。所以,从景曦体内溢出的那一部分能量,没有一点遗漏的,全部进入了太叔熠的体内。太叔熠的身体也开始慢慢的恢复着,但对比于景曦,他的终究慢了不少。
夜晚降临,因为有小九设下的屏障,又有九阶异兽的身体遮挡,风暴并没有席卷向景曦和太叔熠,两人倒也睡得极为安稳。
直到第二天的下午,景曦才从识海里苏醒了过来。她睁开眼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查看太叔熠的情况,当确定太叔熠没有发烧时,她这才松了一口气,提起的心也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