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消息称,有人在三天前在西南小镇“蛇镇”发现了邬荣的踪迹,按照他的行动路线来看,应该是想逃往十万大山,现在为了除魔卫道也好,为了《兽王宝录》也好,所有人都在往蛇镇方向赶去。
正午时分,烈日炎炎。
这并非是个赶路的好时候,官道旁有一片松林,林中搭了一个摊子,摆了三五张桌子几张凳子。
旁边的树上挂了一块灰朴朴的破布,上头用木炭歪歪扭扭写了个“茶”字,显然是临时搭的茶肆。
此时茶肆中已经坐了八九人,都是些个提刀挂剑的江湖中人,旁边的树上还系了几匹马。
哒!哒!哒!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匹丑陋干瘦的怪和一匹普通的杂毛马疾驰而来。
吁!
两匹马人立而起停在茶肆之前,众人这才看到在那丑马上还有一个骑士,而在那杂毛马上也坐着一个身材妙曼头戴黑纱的女子。
骑士下了马,摘掉斗笠,乃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正是白季和陈霜两人。
“少侠女侠见谅,这里荒郊野岭地方太小,只能委屈两位挤挤了!”一个中年汉子凑过来赔礼道。
白石磊摆摆手道:“没事,先来碗茶水,你这有什么吃的吗?”
“还有些烧饼……”中年汉子连忙道。
“拿几个来,再把七八个包起来我带走。”白石磊说完,找了张桌子,冲坐在桌子旁的两人拱拱手坐下了。
两人倒也和气,冲白石磊点点头,便又借着聊起来。
“邱兄,你接着说,还有什么消息”说话的是个方脸大汉,语气有些急切。
另一人身材偏瘦,有两撇八字胡,说话的时候总喜欢摸着右边的胡子。
那个“邱兄”道:“据我所知,邬荣自从七天前在虎丘露过一面之后就不知所踪了,不过……”
“不过什么?邱兄你就别再卖关子了,急死我了!”方脸大汉显然是个急性子,急得直挠头。
邱兄呵呵一笑卖足了关子,才道:“听说前两天有不少魔道的人在虎丘露面了,似乎是为了接应邬荣,很多正道大派的高手也到虎丘了。现在虎丘已经聚集了上千的武林高手。我猜现在邬荣应该还在虎丘,否则不会有那么多人留在那里。哼,那些大派的人消息,可比我们这些散修要灵通的多了。”
“最近怎么会这么多魔道的人出现,他们不是很久都没有消息了吗?”方脸大汉忍不住问道。
前朝末年,天下大乱,道消魔长,正道各派自顾不暇。
魔道血魔宗宗主血魔子魔功大成,率血魔宗弟子祸乱天下,四处捕杀武林中人,夺其精血以练魔功,一时江湖色变,人人自危。
直到血魔子孤身入少林,死于少林罗汉阵中,形势才有所缓和。
后来大楚太祖平定天下,派遣大军,联合正道各派和天下武林人士,围剿魔道各派,魔道元气大伤。但是还是有一些魔道余孽残留,时不时的冒出来兴风作浪,搅动风雨。
正聊间,官道上烟尘弥漫,来了二十余个骑士。
这队骑士停在茶肆前,白石磊一看暗道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些人正是当日安南城里与白季争客栈的那些人。
只是当日的方脸大汉不在,领头的是个黑脸僧人,其人体若熊罡,目若铜铃,满脸横肉,手中提着一条熟铜禅杖。
一个眼尖的骑士看见了白石磊,急忙凑到黑脸僧人面前,指着白石磊道:“二当家的,那个小孩就是在安南打伤老牛的那个,老牛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二当家可要为我们报仇啊!”言毕声泪俱下,感人肺腑。
白石磊不由长叹一声“高手在民间啊!”如此演技,放在前世足以称霸影坛,在这里却只是一个狗腿子令人唏嘘不已。
二当家听完怒气冲冲,提起禅杖冲白石磊走来,他身后的骑士哗啦啦围了上来。
“是关外天马盗!他们也来了!”邱兄惊呼道。
“天马盗?邱前辈可否给在下说说?”白石磊心中一动拱手说道。
“天马盗是关外众多马贼中的一支,平时做贩卖马匹的生意,遇到其他商队和一些弱小的部落立马就变成杀人不眨眼的马贼,据说被他们袭击的商队和部落无一生还。领头的有两人,大当家的人称’寸草不生’薛恺,二当家是个黑脸僧人人称‘杀生罗汉’薛越,来越近都是臭名昭著的角色。”邱兄把头探过来小声道。
白石磊突然在他身上,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似乎是鱼腥味,又不完全是,其中还夹杂着一丝泥土的气息。
“是天马帮!”此时天马盗的众骑士已经围了过来,天马盗二当家杀生罗汉薛越面色不善的道。
“小子,你竟敢和我们天马帮作对,谁给你的胆子?今天我要让你,后悔来到世上。”薛越狞笑。撇了一眼邱兄,又道:“还有你,竟然在背后编排我们天马帮,活腻了吗?嘿嘿,洒家今天就做一回好人,送你跟这小子一起上路,免得你们在黄泉路上寂寞。不过这个小娘子,倒是可以留下来做洒家的小妾,不用陪他们去死。”
白季腾的站起来冲着陈霜打了一个眼色,口中嗤笑道:“送我上路?你们这种货色小爷一只手打你们一百个!”话音未落,白季掌中晦月刀已然出鞘,化作一道幻影斩向薛越咽喉。
铛!
白季的晦月刀斩在薛越的熟铜禅杖之上,溅起一片火花,禅杖被切开一个一指宽的缺口。不过晦月刀的刀锋也被弹开,在薛越的脸上划开一个恐怖的伤口。
另一边,陈霜也已抽刀杀入天马帮的帮众之中。这群帮众虽是亡命之徒,但基本上都只是御兵、养力之境。而且由于没有什么好的武功,在同境界之中基本属于垫底的存在,虽然人数众多却又那里是陈霜的对手?
而且那个邱兄和方脸大汉也随之加入战团,方脸大汉使的是一把环首大刀,武功倒也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让人侧目的是那个八字胡邱兄,他使的是一把扇子,扇柄乌黑发亮看上去带着金属的光泽,却是木质的。
他的武功也很奇怪,看上去不甚高明的样子,可却能在人群中进退自如,一群天马帮的帮众被他耍得团团转,却连他的衣角都没有碰到过。
杀生罗汉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终于稳住了局势,手中一根禅杖舞得飞起,搅动气流化作狂风呼啸涌动。
附近的桌椅尽数在杖影之下被碾成木屑,到处纷飞,地上的枯枝落叶被扬起卷入狂风之中,像一个大黑球滚动着撞向白季。
白季的穿花**虽然比薛越的杖法要高明,但是白季的年纪毕竟还小,现在不过是易筋境而已,比杀生和尚要低一个境界。
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刀法反而被薛越的杖法所克制,有点束手束脚施展不开。
薛越没有注意到的是,白季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紫气,这是“大日熔炉炼魔功”催动到极致的表现。
虽然白季还没有到练气的境界,但是他在每天早上采取先天紫气的时候,可以在体内储存一部分,以应付现在这种情况。
当白季脸上的紫气升腾到极致的时候,手中晦月刀破空斩出,竟然不再是之前悄无声息遮遮掩掩的模样。
就像那凶兽撕去伪装,神兵展现光芒一般,此时的晦月刀就像那从九天之上坠落的日月,光芒万丈令人望而生畏。
一式“大日出云”凌空斩下,紫色的光轮从晦月刀之上一跃而出,撞入狂风黑球之中。
那无数的草木碎屑瞬间被点燃,黑球变成了火球,随后被斩破,四散而去。
铛!
一声巨响,火焰被激荡的气流横扫一空,白季和杀生罗汉就如同粘在了一起凝固不动。
紫气不停的从晦月刀上流入禅杖之中,禅杖如同被烈火灼烧变得通红。
咔嚓!
一声轻响,熟铜禅杖从中间断成两节,刀锋斩下,刀尖从薛越眉心处切入直至小腹,只留下一道长长的烧焦的红印。
见到杀生罗汉被白季杀死,天马帮的帮众顿时作鸟兽散,倒是给白季他们留下来不少好马,也算是一个意外之得。
此时路边的茶肆已经是一片狼藉,无法再待了,他们只好继续赶路,只是这一次同行的多出来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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