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宋婕妤的冷嘲热讽,将自己与楚璇相比,姜婉言还是无法释怀。自从楚璇处处压自己一头的时候,姜婉言便不怎么喜欢楚璇这人了。
她一向不是什么大度的人,自然会将这事儿放在心上。
素茗面对着自己这位时常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主子,自然也是练就了一副察言观色的好本领。
“主子?”素茗一边观察着她的脸色,一边轻声唤道。
“无妨。”姜婉言摇了摇头,回答了她一句,倒没有以往的震怒。许是因为近来受得皇恩浩荡,所以脾气也连带着好了不少。
过了半晌,姜婉言抬头问道:“皇上今儿个是来悠然轩吧?”
“是。”素茗一五一十地回答着,“今天中午敬事房的人就来过了,说是今晚咱们悠然轩掌灯。”
“嗯,那就好。”姜婉言脸色尚且算是愉悦,边点头边说着。
皇上连着好几日都是来悠然轩,一开始她还觉得被馅饼砸晕了脑袋眼冒金星,后来就越来越飘飘然,不算是太意外了。
“去备热汤吧,本主要好好沐浴一番。”姜婉言转头就让素茗去备水。
毕竟皇上驾临,就算她已经不太意外了。但是梳妆打扮还是需要的,更何况她深知皇上的心是不可能一直定着不动的。
所以她必须绞尽脑汁来想办法留住皇上的宠爱,无论是什么办法。
“本主要好好掰回一城,本主绝不会再让姜婉言再骑到本主头上。”
直至顾隽正携着人来悠然轩时,姜婉言也正悠闲地等着顾隽。毕竟姜婉言也时常等着他,所以顾隽面对姜婉言也不意外了。
“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安。”顾隽唤起那个正一丝不苟行礼的姜婉言。
这些日子,她一直让悠然轩的人掌灯,恐怕已经有不少人不满了吧。
“起来吧。”顾隽一手捻着一副筷子,一边回道。
此时姜婉言已经让人取了一壶小酒,跟几碟下酒菜摆在桌子上。
显然顾隽的眼神尖得很。一进殿就看见了,往那个地方拐。
“你是特意备的这些?”顾隽问着,但是手下的动作却利索得很,开始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是。”明显姜婉言就心里忐忑不安,总怕皇上不喜欢。
随后她又匆匆忙忙加上一句:“皇上,喝酒可以暖身子!”
顾隽一听,将才送进嘴里的酒险些吐了出来。随后他就突然被呛住了,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他又咳了好几下。终于顺过了气。
“爱妃不如一同品这酒?”顾隽邀请道,“不然朕一人独饮,总归有些孤单。”
姜婉言闻言扭捏了几下衣角,随后也答应了下来。毕竟她是来保留自己的恩宠的,可不是将皇上往外送的。
“好。”
姜婉言应着顾隽的话,也坐到木案的另一端,自己拿起酒壶就往空酒杯里斟酒。
随后端起已经斟满的就被朝顾隽一敬,然后不急不慢地喝了下去。
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你来我往,二人皆是有点微醺了。姜婉言小脸微红着,看起来可爱极了。
但是姜婉言脑子却依旧保持着清醒。忆起那时候宋婕妤对自己的种种侮辱,姜婉言就诡计心生。
姜婉言装作已经醉得朦朦胧胧的模样,就连走路也打着圈儿。如此憨态,叫顾隽看得忍俊不禁。
终于,等姜婉言满身酒气地倒在顾隽怀中。姜婉言最近嘟嘟囔囔的话才被顾隽听得清楚。
“宋婕妤……不要……”姜婉言嘴里一个劲地重复这句话,却并没有再往下说去。
顾隽听着她嘴里的话,眉头却渐渐蹙紧。
宋婕妤他当然知道是什么性子,虽然在他面前温柔小意,但是日渐性子浮躁起来。
姜婉言当日去截他的时候,正好是宋婕妤将要侍寝的当晚。当时顾隽并不想去何妃或者宜贵嫔那儿。所以随意选了宋婕妤。
没想到被姜婉言的笛声给吸引住了,顾隽其实不在意争不争宠,他在意就是合自己心意的。
只见姜婉言嘴里嘟囔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也拉回了顾隽的思绪。但是顾隽着实没了兴致。
于是便与姜婉言盖棉被纯睡觉了。
而假装喝醉的姜婉言却在黑暗中皱起了眉。皇上的表情着实是模棱两可。让她有点后悔是不是走错这一步了,但是她现在喝醉了,又不能贸然地醒来,不然不就是明目张胆地告诉皇上我刚才就是在装睡。
那可是欺君之罪好么。
翌日,姜婉言替顾隽整好衣冠,送着他离开。但是他却一句都没提起宋婕妤与她的事。难不成她当时告状真的有失妥当吗?
姜婉言这边正不安着,顾隽那边也开始对昨夜姜婉言提起宋婕妤的话表示疑惑。
“李全忠,姜贵人与宋婕妤是怎么一回事?”顾隽说得肯定,就像是李全忠一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一样。
事实上,李全忠当真知道。
毕竟作为皇帝的贴身太监,必须对宫里的一草一木熟知得一干二净。对于姜贵人与宋婕妤的事他也是信手拈来。
“回皇上,姜贵人昨日与宋婕妤遇见,结果宋婕妤便嘲讽了姜贵人几句。”李全忠稍顿了顿,“宋婕妤还提及了楚小仪。”
“楚璇?”顾隽来了兴致,何时楚璇与宋婕妤混在一块儿了。
“她们说了什么?”顾隽追问道。
果然李全忠不愧是太监总管,就连二人当时的谈话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当时宋婕妤有些气急败坏,就嘲讽姜贵人上不得台面。还故意拉了楚小仪来与姜贵人对比。”
顾隽玩味地坐在龙辇上,手指轻叩着椅沿。
“楚璇她……”顾隽话并没有说完,就止住了。
但是表情看起来并不差,那倒也是,被自己宠了好几个月的妃嫔,怎么可能是不合自己心意的。
若是不合心意,老早就让她一边去了。
“今夜关雎殿掌灯吧。”顾隽的话悠悠地传进李全忠的耳朵。
李全忠心思一动,却也并没有说话。毕竟圣心难测,谁又知道后来会成什么样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