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江宴这下才死心般关上门,转身,看到一个男人。
看他样貌和父亲年岁相差无几,眉宇间还有几分熟悉。
他沉思暗想了一瞬,仰头稚嫩的声音高声喊出:“你是故意留小门,故意看我会不会逃出来的,是不是!”
“不错,你还算有些脑子。”
漓江宴护着殷江景在身后,目光警惕道:“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就是为了看我有没有脑子?”
只见那人走近,笑里藏针。
“也不尽然,也想解解闷。当然还有一点,正好也该离开这儿了,你自己出来,倒也省事。”
他话音刚落,原本空荡荡的院子,瞬间出现二十几个暗卫。
然后院门被打开,那些围在外面的暗卫早已收了兵刃,并列两排站在院门外。
正对面不远处,有一辆马车。
他指了指马车道:“请吧。”
说得客气,却不等漓江宴他们所有动作,就被两个大汉一手一个拎起后脖领大步走过去,直接扔进马车里。
马车外面看着是马车,里面看就是囚车,只不过外面包裹了一层马车的外壳。
四周都是用铁棍焊死的栅栏。
但比在暗室要好很多,窗户虽然关着,但能看到外面透进来的光,马车动,也能感受到微风徐徐。
漓江宴听到了落锁声,收手去对着栅栏推了推,果然推不动。
马车里有点心还有热水。
他们被迫连着吃了好久的馒头,闻到点心的味道,早就饿得肚子咕咕乱叫了。
殷江景伸手要吃,却被漓江宴拦住。
“等等,万一有毒呢,别吃。”
他的话刚落,外面就传来轻蔑的声音。
“没毒,就你们,还不够浪费我下毒的钱。”
漓江宴听着对方的话,暗暗推测他的话的真假。
想了一会儿,觉得对方应该也没必要下毒,他们外面那么多人,还担心他们跑了不成?
于是便先给了殷江景让她吃,待她吃够了自己才捏起一块吃着。
但,他还是失算了。
殷江景很快晕了过去,他正要质问那人。
却听外面传来哈哈大笑声,接着就是嘲讽的话:“小鬼记得,出门在外,绑架你的人的话,可不能信啊。”
听到这句话,他也就跟着晕了过去。
皇上搞不懂漓箬到底怎么想的,他还在等他的解释,结果却命人传信给他,让他准了大臣们的提议。
将他废黜贬为庶民流放东洲!
“他到底怎么想的!”
他实在想不通,于是,趁夜,潜出皇宫,来到云渃宫。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最近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外间,皇上拧眉质问。
漓箬和叶姝华垂眸不语。
“你不说是吧?不说我是不会同意废黜你的王位的!”
叶姝华倏地抬眸,看向漓箬。
漓箬也抬眸,然后道:“宴儿被抓了,这一系列事是背后有人操控,我们还不知道是谁。对方握着宴儿的命,我们不得不从。也请皇上,务必同意大臣们的建议。”
皇上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
漓箬不可能会jian杀女子,他还一直纳闷为何他会在现场。
“那你打算怎么做?就这么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对方究竟是谁,非要把你搞成这般境地?”
漓箬抿了抿嘴,“不知道,但我会处理好,皇上不用挂怀,也不要干涉过多,否则对你我都不安全,宴儿也会受到危险。”
这点皇上清楚,自然不会让对方有所察觉。
“放心吧,朕知道。但有任何事,你都要千方百计传信给朕,让朕知道你还安全!”
“知道了。”
第二日,皇上同意了大臣们的建议,将漓箬贬黜漓阳城,褫夺王爷之位,贬为庶民,发配东洲。
即刻启程,不得有误。
此诏令一出,漓阳城内谣言四起。
关于硕亲王被贬黜漓阳城,是皇上对硕亲王有了忌惮和怀疑,想要永除祸根,才故意设了这么一个局。
这个声浪最初只是几人随意说的,不过半日,就传得漓阳城都是。
皇上听后震怒,勒令下去,彻查捏造谣言的人!
漓箬和叶姝华早就被押着出了漓阳城。
但云渃府却没被封,只是里面的下人暂时不能出云渃宫而已。
叶姝华让吉翠守着云渃宫,毕竟雪儿还在皇宫内。
自己和漓箬没带一个护卫和婢女。
马车是最为简陋的马车,防震效果不好,一路上极为颠簸。
虽说是押送,但负责押送的官差也知道漓箬的身份,都不敢怠慢。
但押送规格如此,他们也是没招。
只能走得慢些,尽量让路不那么颠簸。
同样在路上的还有漓江宴和殷江景。
漓江宴最先醒的,因为他吃的糕点并不多。
而且一路上极为颠簸,颠得他头晕目眩,胃里还一阵翻滚。
风吹来,感觉有些微凉了。
他缓缓睁开眼睛,车内一片漆黑,外面亦是。
马车似乎驶得慢了下来,最后停了。
他们到了哪儿了,他不知道,只隐约听到有说话声。
声音压得很低,只听到最后一句话。
快到了。
到哪儿了?
他这是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去?
漓江宴想不明白,正准备换个姿势坐起身,听到脚步声靠近。
他忙佯装还在昏迷,歪头倒在一旁。
接着是窗户被打开的声音,又感受到一抹光亮。
那人似在查看他们有没有醒,确定没醒就关上窗户走了。
然后是一个暗卫在说话。
“主子放心吧,那点心里的迷药够他们昏睡到到达目的地的。”
“嗯,我知道了。但也要看好他们。”
“那个小鬼会轻功,放他出去了,你我都不一定能追得上他,一定看仔细,不能怠慢。”
“是,主人!”
漓江宴听着脚步声走远,才又睁开缓缓起身。
窗户没关死,他顺着缝隙朝外看去,瞧这外面不像是漓阳城。
难道离开漓阳城了?
他又低头看向殷江景,让她靠在自己腿上昏睡。
他暗暗思忖。
就算是能掏出这囚车,外面那么多人,也未必能逃过。
但是,他们睡着了可就不一定了!
他突然灵机一动。
现在问题是殷江景,她还在昏睡。
她不醒锁子他也打不开啊。
又想到娘亲教的自己强制唤醒人的法子,没有银针,他摘了殷江景头上的银簪子。
又对着铁栅栏轻轻磨尖,对着殷江景耳后的位置猛地用力一扎。
直直出血,反复持续了几次。
殷江景这才有了反应。
但药性太大,她只是动了一下就又昏过去了。
他又对着另一只耳后扎,这次力道比刚刚还大。
果然也效果显着,殷江景紧皱眉头,倒吸一口凉气,猛地起身捂着耳朵苏醒了过来。
“宴儿哥哥你——”
漓江宴急忙拿小手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食指抵在自己唇边。
做出噤声的动作。
然后又顺着窗户缝隙朝外看去,没人,又仔细听了听外面也没动静。
这才小声道:“听我说,你中了迷药昏迷了,我强制唤醒的你。你用最快速度打开锁子,快!”
殷江景还正迷糊着,听到漓江宴如此说,也强迫自己精神过来。
然后用力点了点头,可眼前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的,她使劲甩了甩头。
又狠狠掐了自己脸蛋一下,这才精神过来,眼前也清晰了。
她拿着银簪,抵着铁栅栏使劲把头掰弯了,又对着锁子上下左右捅了捅。
锁子咔嗒一声开了。
正在这时,送那人走的暗卫又回来了。
惊得漓江宴忙抱着殷江景重新歪倒在一侧,假装昏睡的样子。
那人就打开窗户象征看了一眼他们还在,又把窗户锁好,帘子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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