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将破了的指腹含在嘴中。
又看向叶姝华。
“放心吧,我动作很快,你不会感觉多么疼的。”
叶姝华脸色煞白,她这是又要经历一遍被生剥皮肉的苦?
现在回想,怪不得,他怕自己自杀。
人死了哪里有生剥皮肉下来的皮肉更好?
正想着,他已经走近,手中的小刀正要从自己锁骨处割开。
“住手!篙竹!你不能再一错再错执迷不悟了!为父不想再纵容你了!”
一声怒斥声制止了他的动作。
叶姝华紧绷的心猛地震了一下,抬眸看向推门跑过来的人。
松老爷走近一看,他正要加害的是救了自己二儿子腿的叶大夫。
先是一惊,便又怒斥!
“篙竹,你疯了!她是我们松家的救命恩人啊!”
“那是你的是松堰竹的不是我的!”
“松篙竹!你够了!不要以为为父不敢把你的事揭发了!”
“你揭发啊,揭发了整个松家跟着一起毁了!”
松老爷是气急了,一口气差点儿背过去,只道:“我当初就不该生下你这个孽种!”
“对!你不该生下我!让我成了一个看上去是个翩翩君子的废人!让我天生缺陷,日日夜夜面对自己的缺陷,夜不能寐!”
松老爷当下捂脸痛哭,这是他最愧对于他的事。
所以他私下干的那些勾当,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连,他害自己亲弟弟,他也没去说什么。
可他的心慈,最后却助长了他更大的恶。
“松篙竹,是爹对不起你,让你生下来就没有男人该有的东西,是爹的错,但是你不能把错全部发泄在那些无辜女子身上!现在更不能害了叶姑娘!”
“我就要害她,她的这副皮囊我很喜欢,我要亲手把她做成美人壶,放在家里,让你们也都看着!”
松老爷见说不动对方,便直接挡在了叶姝华面前,“你要害她,就先杀了我吧!”
“本来你的这些怨这些恨都是我造成的!”
松篙竹手中的刀死死握紧,眉头也微微蹙了一下,眼底有不解也有怨恨。
“你?杀了你太便宜你了,我就要你一辈子愧疚地活着,看着我如何作恶,让你日日夜夜经受那些痛苦折磨,这才是你最该得的。”
“为什么,你一定要这么偏执!我该给你的都给你了,你为了总是不满足,总是抓着这一点让自己在怨恨中越陷越深呢!”
“都给我了?呵,你给我什么了?”松篙竹嗤笑一声,拿小刀指着自己。
“我想要松堰竹一辈子当个瘸子,你满足我了吗?我下毒让松堰竹腿彻底废了,你满足我了吗?你一直在想办法让松堰竹的腿变好,然后接管家里更多的生意,这是你说的都给我了?”
“你这是都给松堰竹了吧!”
松篙竹突然拔高音量怒吼一声。
此时,心中的悲愤埋怨痛苦达到了高点,眼底的狠戾更是如地狱里挣扎出逃的恶魔,在嘶吼着宣泄自己的愤恨。
“哥哥,所以,我的腿都是你害的?”
松堰竹刚赶到宅子时,就远远看着门大开,里面哥哥拿着刀子对着爹爹。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加快了步伐冲了过去。
结果,就听到了刚刚哥哥说的那些话。
他觉得震惊又不可思议,为什么温文尔雅温柔和顺的哥哥,竟然是害得自己变成瘸子的真凶。
而且,哥哥还希望自己死!
松篙竹和松老爷同时回头,就看到松堰竹已经走了过来。
也看到被绑着的叶姝华。
“哥哥,你还要杀了叶姑娘,难道就因为她救了我?”
松篙竹冷眼瞥了他一眼,勾唇一笑,面上满是阴寒之色。
“不错,人齐了,你们既然都来了,就一块观礼吧,看我如何把叶姝华变成美人壶。”
松堰竹也挡在叶姝华面前,怒着一双眸子瞪着松篙竹。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怒视着哥哥。
“我不会让你伤害叶姑娘的!”
松篙竹觉得他实在是蠢得可笑,“你以为就凭你什么武功都不会,还能拦得住我?”
“你要是想死我可以成全你,老头不能死,他害我拥有这么糟糕的一生,他得活着受罪。但是你,我早就恨透你了,巴不得你死!”
松老爷这下才彻底顿悟,他明白过来,松篙竹心底的怨恨早就生根发芽,如今长成了参天大树。
根本拔除不了,继续下去只能让他更加助长怨念。
必须,必须到了要解决他的地步。
松篙竹到底是松老爷第一个儿子,他对他的疼爱从没有比松堰竹少。
可是,他给了他一个缺陷的身体。
让他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拥有正常的生活。
这个错的因是他,所以才最后有了这个果。
松老爷推开松堰竹,上前一步站在松篙竹面前。
定定地含泪看着他,“是我的错啊,真的是我的错,既然是我的错,那也该有我来中止这场错了。”
说完,他以极快的速度,夺过他手中的刀,刺向了他的心口。
松篙竹一脸错愕,之后竟然是解脱般,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最后,一句话也没留,直接没了气息。
松老爷掩面痛哭,嘴里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几乎是没停一瞬,那柄刀又刺中了自己心口。
“爹!”
松堰竹大喊上前抱住松老爷。
松老爷看着自己二儿子,露出欣慰一笑,便也没再说什么,含笑而终。
只短短一瞬,松堰竹就失去了哥哥和爹爹两个亲人,整个松家现在只剩他一个人了。
“爹,爹你醒醒啊,你不能丢下孩儿一个人!爹!”
叶姝华也垂眸,留下一抹泪来。
听刚才他们的对话,她也猜出了七八,只是唏嘘世事无常。
这件事怨不得松老爷,他也不想自己的孩子生下来就有缺陷。
可也怨不得松篙竹,他明明没做错什么,却要遭受天生缺陷给他带来的伤害,而这种伤害几乎是不可逆转的最直击灵魂深处的伤害。
还不能与人说,只能独自承受。
久而久之,自然会滋生出怨恨扭曲的性格。
但,那些可怜的无辜的女子更是何错之有呢?
平白被他折磨,受无妄之灾,最后被他夺了性命。
她又想到他说的那些女子的贞洁给了他,他既然不能人道,想来肯定用的极其残酷的工具折磨的她们吧。
那个时候,那些女子们得多么痛苦啊。
又想到于莞儿,她会不会也
谋害女子的真凶都死了,叶姝华也没必要去揭露此事,毁了松家的生意了。
况且也是松老爷以死救了她。
松家的事便是告一段落。
被松堰竹送回院里时,她正看到漓箬灰头土脸正要冲出去救自己。
看到自己会来了,直接紧紧抱住了自己。
叶姝华被他勒得快呼吸不上来了,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快松手。
他这才松开。
“对了于莞儿如何了?”
屋内于莞儿早已洗净换了干净的衣衫躺在床上,一旁桌几上还有香炉点着香。
清香的气味,倒是能驱散她身上那恶臭味。
因为她被关得久了,身上的骚臭味即便洗了澡也不会驱散,所以吉翠便燃了熏香。
叶姝华来到床前,看着还在昏迷的于莞儿,先为她诊脉。
确定她性命无忧,又看着她脖间胳膊上还有腿上那一道道可怖的伤疤。
眉头不由蹙了蹙。
之后视线又落在她下腹。
想去确认还是没去看,这件事,还是不要知道得好了。
她体内也还有迷药,浑身乏力,也急需休息,便没多做什么。
由竹影扶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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