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通脸皮都绷紧了,他语气更冷,“可娘娘这宫中,死的一直是大夏的人!”
他拂尘指向了那两个南梁的侍女,“她二人从来无伤!”
是真欺负人!
明通都算是平稳的性子,都能被气成这样。
百里鳦如果是单纯的杀人,平等的杀也好。
可次次杀的都是大夏的宫人,南梁那两个毫发无伤。
明通深吸了一口气,“娘娘若是真需要试毒的,咱家可以从南梁带人来。”
百里鳦低笑了一声,难得没遮掩语气中的嘲讽,“明公公好大的本事,竟能从南梁带人来?”
明通丝毫不躲避百里鳦的嘲笑,他认真说道,“咱家说了,就能做到。”
“咱家可以报禀皇上,可以报禀皇后娘娘。”
“咱家只需将今日的事情说明,相信不管是皇后娘娘还是皇上,都是同意从南梁给鳦妃娘娘您挑来试毒的人。”
百里鳦的眸色冷了下来,她睨着明通半天都没说话。
明通也气,不肯先服软。
半晌,百里鳦粲然一笑,让侍女倒茶,轻声道,“明公公,喝口茶,本宫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别这么动气。”
明通看了她一眼,语气也缓和了下来,他敛着眉,低低说道,“鳦妃娘娘,在这宫中,宫人是容易死,但也断不会到您这个地步。”
他给出主意,“娘娘,咱家听闻,试毒的话,动物也是可行的,不行的话,咱家去给娘娘寻来些动物如何?”
百里鳦亲自将茶端给他,“明公公先喝茶,顺顺气。”
明通接过那杯茶。
茶色寻常,香味倒是有些不同。
明通装模作样的往嘴前送了刹那。
可百里鳦又出声,“明公公,本宫这茶是好茶,你不多喝点?”
这梧桐宫里的一切,明通都不敢沾。
如今百里鳦又逼着他喝这茶,明通自是察觉出了什么异样。
他道,“多谢鳦妃娘娘好意了,咱家不渴。”
他要放下那茶杯,鳦妃声音抬起,“明公公这是不给本宫面子了?”
明通眼眸闪了闪,在去低头看那茶杯,知道这不是什么寻常的茶了。
他手指颤了颤,茶杯落下也不是,但明通断不敢往嘴里送了。
百里鳦冰凉的目光便盯着他看。
明通只得在将茶杯往嘴边送了送。
还是他大意了。
没预想到如果百里鳦翻脸了,他该怎么办。
明通是见过那夜百里鳦动手的,她武功也不低,倘若突然对他发难。
今日他走不出这梧桐宫。
“明公公?”
百里鳦又低低张口。
她的声音像是催命符,在催着明通上路。
明通迟疑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尖,想着若是他转头便走,能不能走出这梧桐宫。
百里鳦上前来,握住了明通手里的茶杯,往前送。
明通的力气不如百里鳦,眼看茶杯要到他面前了,陡然松了手,转身要跑。
百里鳦早就准备好的一掌狠狠打在了他的背上。
鲜血自明通口中吐出,他胸口极痛的倒在了地上。
吸着气看着百里鳦,“鳦妃娘娘咱家若是死了,娘娘你也休想脱了干系。”
百里鳦冷笑一声,“就凭你这太监也想威胁本宫?”
一直被那白芷戏耍她已经足够恼然了,今日明通一个太监都敢对她说出这种话来。
百里鳦怒意更是上头。
以手变刃,直刺明通面门。
“鳦妃娘娘?差不多得了吧?”
殿中忽而响起了一道男声,百里鳦攻向明通面门的手也被挡住了。
来人功力深厚,百里鳦眯起了眼后退了两步。
看着明通面前的宋定。
柳良骏缓缓自横梁上落下来,眉梢敛起的看着百里鳦,“鳦妃娘娘,你平日里杀杀那些小宫女就算了,怎的如今连明总管都不放过啊?”
看到柳良骏和宋定二人,明通提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他吸了口气,“你们怎么在这?”
宋定道,“皇后娘娘让我和柳哥这个时辰过来。”
柳良骏耸肩,“娘娘也没说具体怎么回事,只吩咐了这么一句。”
宋定看向明通,“幸好我们俩足够听话,要不然明总管小命就丢了。”
“皇后娘娘”明通眼眸闪了闪。
比起百里鳦突然对他发难。
白芷临走前还救了他一命更让明通惊讶。
百里鳦的面色青了一阵,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陡然笑了起来,“皇后?她这会儿都已经成了尸体了!”
柳良骏和宋定对视了一眼,面色凝重的看向了明通,“皇后娘娘呢?”
明通吸着气,“皇后娘娘出宫了,你们快去!”
柳良骏先行离开,宋定将明通送到了太医院,才往宫外去。
-
京郊。
浑噩地儿似乎是被人整理过了,如今不如几年前那般猖狂混乱了。
明面上也见不到那么多歹人了。
郊外的树林里,倒是还一如既往的挂了许多尸首,地上照旧随处可见鲜血。
白芷手中的无双剑只沾染了些许鲜血,到底今日也是杀的太多了,剑如何都脏了。
一众南梁人都蒙着面,只露出一双明显和大夏轮廓不太一样的眼睛。
为首的那个男人的目光已经从最开始的猖狂变为了凝重。
他们一伙一百二十余人,被白芷杀了七十个。
这遍地尸体都是他们的人。
白芷淡淡张口,“人在哪?”
她知道这些人中,定然有人听得懂中原话。
为首那男人目光一闪,却是盯着白芷的肚子不出声。
男人从不知道,一个女子,身怀六甲,还能强至如此。
她身形那般的快,剑法让人眼花缭乱。
他们毫无招架之力。
可昨日他们收到的信,若是这女子内力被封,他们用菜刀能都一刀刀砍死她。
“你把剑扔了!”
那男人突然厉喝出声。
白芷冷淡睨着他。
男人喝道,“你扔了剑!”
他又扔了绳子到白芷面前,“把你自己绑起来,快点!不然我们就杀了那女子!”
白芷低笑,眸色冷然,:“你配和我谈条件吗?”
她用剑挑起那绳子,扔回了那男人面前,“绑了自己,我留你条命。”
男子眼眸极为复杂,“你你再嚣张,我们就杀了那女子!”
白芷看过去的目光霎时间冷然无比。
她用剑挑起地上的一块石子,飞向了那男人脖颈。
石子扎进男人喉管中,他极为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没了头目,余下的人慌乱了片刻,用南梁话叽里呱啦的说了些什么,一半的人便往后退,似要往什么地方去。
另外一半的人挡在了白芷面前,像是在拖延时间。
白芷眯眸看向了另一伙人的去向,追了上去。
淡淡落下一句,“乾兄弟,这些人就给你祭刀了。”
乾粱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扬声应道,“多谢白姑娘!”
他对着身后的弟兄们吆喝了一声,“就这点人,抢着杀吧!”
“冲啊!”
离恨教的弟子喝了一声,就冲向了南梁的人。
他们日日在教中练武,也只能打个点到为止,如今终于能见血了,各个都激动的很。
副手走了上来,看着白芷离去的方向,缓道,“大哥,这白姑娘武功真不是一般的高啊。”
乾粱笑道,“白姑娘说了,今年这武林盟主,是她的。”
副手皱眉,“武林盟主没剩两个月了吧,白姑娘这身子?”
乾粱摇头,“我上次和白姑娘见面的时候,她也没说有身孕的事儿。”
-
贾欢被这伙人关在了地下的洞里。
窄小漆黑的洞,只能放下一个人。
上头用木头压着,又落了土。
贾欢被白芷带出来的时候,呼吸已经很微弱了。
顾常山赶了过来。
“白姑娘,人我都处理好了。”
区区几十个南梁人,顾常山杀起来也不会费劲。
他担忧的看向贾欢,“贾欢姑娘如何?”
白芷面色还是沉稳,“憋的,应该没什么大碍。”
顾常山四下看了一眼,“那就去离恨教吧,最近。”
-
白芷这不是第一次来离恨教。
她上辈子常来,因为离恨教这分部在京郊,离她最近。
顾常山他们都不喜欢去京城,更是不愿意进厉王府。
所以每次他们见面,都是来的这离恨教。
乾粱给白芷介绍着教中的一些装潢,“白姑娘,这可是禹朝留下来的练木桩。”
白芷打了两下。
顾常山在一旁看的心惊,“白姑娘,当心身子。”
白芷抬眸往屋中看去,应道,“无碍。”
乾粱知道她所担忧,安慰道,“白姑娘,别担心,柳茹医术很好的,就是人比较怪。”
她治病的时候,屋中不许有其他人。
白芷颔首,“我知道。”
顾常山坐到了椅子上,敛着眉说道,“今日这些人,武功如此低下。”
他看了白芷一眼,“倒让白姑娘觉得顾某我说假话了。”
白芷轻笑着摇头,“顾门主那日中毒了,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
乾粱问道,“白姑娘,你给我们的那药包当真好用,那是从何得来的?”
白芷眼眸一眯。
萧意远给的。
晚上他在她身边低低的说着,“小芷,就算你不信我,但东西是好用的。”
他指的是乜大夫研制出来的这药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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