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周围坐着的众人,忽然看到王诩那诡异的言行时,无不一脸诧异的转头看向他,刹那间,王诩就意识到,由于自己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神奇,并且完全颠覆了自己过去所学的所有知识的神奇蛊术,以至于太过激动了,激动到都出丑了。
王诩尬尴的微微一笑,垂目扫了一圈众人,吐了吐舌头,缓缓的坐回了自己的鼓墩上,低声解释道:“对不起大家啊,我突然想到个事儿,所以有些情不自禁,抱歉啊。”
身旁的雨如兰一脸鄙视的“切!”了王诩一声,转头看向了也是一脸鄙视表情的赤霓裳,暗暗的给了她一个“他就是那德行!”的眼神。
坐在王诩左侧的雪如诩,已经跟了他很多天了,她当然听出了王诩刚刚解释的那些话都只是些借口而已,她微微一笑,慢慢的伸手环住了王诩的左臂,轻轻的碰了碰他。感觉到自己媳妇儿给自己的暗号,王诩转头看向了她。
由于雪如诩的脸上蒙着面巾,所以,她只能对着王诩微微抬眉,而王诩则对着她暗暗的瞥了下嘴角,用意识向她道歉道:“对不起了,相公出丑了,让你丢人了。”
虽然只跟了王诩几天,可雪如诩的性格已然受到了王诩的影响,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她早已不在乎丢不丢人这种事儿了,如今的她,只关心王诩所关心的事儿,当她听了王诩的道歉后,心中疑惑,用意识问王诩道:“怎么了相公,你发现了什么?”
王诩听的心中一奇,就觉得自己的媳妇儿好像变的越来越敏锐了,为了不让她担心,连忙解释道:“我看出了那赤烈火中的是什么蛊毒了,我以为这种蛊毒是传说中的东西呢,没想到,巫人手上真有这东西,我真是开眼了。”
就在王诩与雪如诩于识海中聊得正欢时,盘坐于床身中部,刚刚给赤烈火喂完汤药的炼昆仑,突然发现,床边坐着三个自己不认识的人,刚刚他太投入了,没有意识到这三个陌生人的存在,可这时,他忽然意识到了王诩的存在,也看到了坐在王诩两旁的雪如诩和雨如兰。
炼昆仑看到,这二女穿着相同的服饰,都是雪山派的那一身洁白无瑕的缎子长衫,其中一女长得娇小可爱,另一女长得苗条高大。即使坐着,那高大的女人也比另一边的巫横山高出一整头,只是这高大女人脸上围着面巾,看不出其容貌。
炼昆仑忽然咳嗽了一声,在吸引了赤霓裳的注意力后,低声问道:“大小姐,不知这三位朋友是?”
赤霓裳听后,指着雪如诩介绍道:“这位是雪山派的内门弟子,雪如诩。”
雪如诩对着炼昆仑起身拱手行礼,炼昆仑在床上回礼道:“恕在下不便,不能下床回礼了。”
雪如诩温柔的压了一下自己衣角,缓缓的坐回到自己的鼓墩上,声若仙音般的客气道:“无妨。”
这时,赤霓裳又指着她身旁的雨如兰,介绍道:“这是我的表妹雨如兰,她也是雪山派的内门弟子。”
雨如兰与炼昆仑两人也是互相行礼,客气了几句。
最终,赤霓裳面带不爽的瞥了一眼王诩,然后,对着炼昆仑微笑着介绍道:“这位是雪山派新任的供奉王诩,是小雪的丈夫,也是个药师,雪山派的掌门派他来看看父亲的伤势。”
她刚介绍完,就见王诩微笑着起身抱拳,毫无理由的躬身恭维道:“久仰久仰,早就听闻炼医师医术通神,悬壶济世……”
好不容易,炼昆仑听完了王诩的那一套毫无营养的废话,尴尬的一笑,抱拳回礼,也稍微夸了王诩几句。
他额角见汗,心中大奇,有些不解,眼前这男子,看起来也就不到二十岁,可嘴里说的那些话,都是些活了半百的官员才会脱口而出的官场废话,也不知他是保养的很好看起来年轻,实际上却有些岁数了,还是真年轻,只不过见过些世面,说话很有套路而已。
就在炼昆仑与雪山派的众人相互打招呼时,巫横山却疑惑的注视着王诩,在别人眼里,王诩刚刚那诡异的行为,似乎是出丑了,可巫横山不是普通人,他行镖多年,颇有些阅历和见识,他隐隐觉得,眼前这个叫做王诩的雪山派供奉,对于赤烈火的那一身蛊毒,似乎有什么看法。
突然,巫横山打断了炼昆仑与雪山派众人之间的应酬,试探王诩道:“王供奉,既然您也是药师,那您对总镖头所中的蛊毒有什么见解呢?”
王诩刚坐回鼓墩上,正准备问下石鼻和木嘴,这长得像乌龟一样的蛊虫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可当他还没用意识联系到那两位巫族的大巫师时,就听巫横山忽然开口问自己。
王诩转头看着他,微微一笑,在电光石火之间,他就猜到了巫横山问话的动机,他觉得,这巫横山估计是看到了自己刚刚的表情了,而自己是瞪着赤烈火摆出的那种表情,自己被他看出点儿什么也是应该的,也许,他可能认为,自己早已看出赤烈火所中的是什么蛊毒了,于是,他才开口试探自己的。
王诩叹了口气,微微摇头,低声答道:“我根本就看不明白,我也以为赤总镖头是中了巫毒呢,要不是炼前辈提醒,我甚至都看不出赤总镖头中的是巫蛊。”
说完,王诩又叹了口气,假意的安慰赤霓裳道:“大小姐,我觉的,既然这种蛊毒是巫人下给赤总镖头的,那不如我们去抓几个巫人问问,说不定,他们有办法。”
“哎!”赤霓裳也学着王诩叹了口气,抿着嘴低头沉默不语,嘴唇时而微微颤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她没开口,似乎还在犹豫不决。
尽管看起来赤霓裳那纠结的样子很可怜,让人十分同情,可王诩还是不打算把自己看到的,关于赤烈火身体里的情况告诉她,王诩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去救赤烈火,烈火镖局的兴衰成败与自己何干,如今自己要做的,就是问问石鼻和木嘴,那种蛊虫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可以改变染色体,必须得问清楚,防止自己以后也中了这种能把人变成狼的古怪蛊毒。
正在峨眉山上收拾峨嵋派残余势力的石鼻和木嘴,突然听到了王诩的声音,这声音来自于他们的识海中,就听王诩问道:“我这儿有一个人,他中了一种蛊毒,这蛊毒能把他变成狼,你们知道这是什么蛊毒吗?”
吩咐完自己的手下,让他们继续屠杀峨嵋派还活着的人后,木嘴回答道:“那是苍狼蛊,是王室独有的一种蛊毒,我没有用过,也没见过,只听说过,听说这种蛊毒的确可以把人变成狼,而在这附近,只有已经驾崩的大王吐谷浑的手上拥有这种蛊毒,所以,我认为,少爷您见到的那个人,应该是被大王施了蛊术了。”
“哦!”了一声后,王诩继续用意识问道:“你呢,石鼻兄,你见过苍狼蛊吗?”
石鼻抬掌打爆了一名峨嵋派弟子的脑袋后,拿出了水囊,假意在喝水,其实,他是在用意识回答王诩的问题,他答道:“我见过,两百年前,大汗清洗了一个忤逆他的家族,大汗把这种蛊毒种在了这个家族的所有人身上,后来,我在监狱里看到,这一家族的所有人都变成了铁脊银狼,变成铁脊银狼后,他们完全失去了人的意识,变得和普通银狼一样,浑浑噩噩,后来,大汗把他们放了,他们就终日流浪于荒原之中,茹毛饮血为生,我听到的关于他们的最终命运,就是被猎人所杀,他们的肉身被猎人吃掉,皮毛做成了衣服。”
王诩听的毛骨悚然,心中赞叹,这种蛊毒真是太可怕了,怪不得只有巫人王室手中才有,有了这种蛊毒那恐怖至极的威慑力,谁还敢反抗王室的意志呢?
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王诩又问道:“你们知道怎么化解这种蛊毒吗?”
石鼻无语,他完全不知道,可木嘴却突然低声回答道:“我在一册古卷中发现,这种蛊毒里的蛊虫,可以被一种叫做奈何丹的丹药杀死,这种丹药是用彼岸花和龙血练成的,只是,只有在鬼界的冥河河畔,才开着彼岸花,可那鬼界与神界一样,早在两万多年前就已经不知所踪了,那彼岸花早已无处可寻,还有,我还看到了古人对彼岸花的描述,他们说,彼岸花只要被采摘下来,只需一刻钟,就会化为飞灰,无论放在哪里,被摘下的彼岸花只能存活一刻钟的时间。”
“哦……”王诩终于了解,这种叫做苍狼蛊的蛊毒的克星了,随即,他缓缓的对两人说道:“我明白了,你们忙吧,等你们收拾完峨嵋派,再解决了益州牧,我们再汇合,那时,我会离开成都城。”
刚听完那两位大巫师说明白了这苍狼蛊的克星,就听一旁的赤霓裳叹气道:“我父亲为了益州的百姓,独自挑战吐谷浑,没想到竟落得这生不如死的下场,真是可怜啊,我父亲为天下苍生而战,可这天下苍生竟无人能救他的性命,这真是讽刺呀!”
床上的炼昆仑听了,也是叹了口气,转头看了看脸色惨白的赤烈火,脑中闪过他平时那义薄云天的音容笑貌,无奈的摇了摇头。
突然,炼昆仑扶着床边,抬脚下地,然后面色严肃的对赤霓裳道:“大小姐,我师弟是御医,他这会儿正在城主府里,尽管他的医术不是很高明,可他的见识却很不一般,说不定他知道些什么,我这会儿就去问他,您先在这里等会儿,我去去就回。”
赤霓裳赶紧起身,一脸感激的说道:“我送送您。”
炼昆仑伸掌一挥,低声吩咐道:“大小姐,您不能离开这里,您得看着赤总镖头,防止这蛊毒再有其它变化,这里就属您的修为最高,如果有变化,还得您来应付。”
巫横山也站了起来,对着一旁就快要睡着的赤崇岳使了个眼色,然后,热情的对炼昆仑说道:“那我送您吧,我跟您一起去城主府,如今外面不太安宁,到处都是巫人的散兵游勇,您一个人不安全。”
炼昆仑微微点头,对着赤霓裳一拱手,又叹了口气,转身跟着巫横山与赤崇岳出去了。
王诩没有理会他们,也没有心情去送炼昆仑,他一直低着头,很纠结,当他听到,原来赤烈火是为了拯救益州百姓才中了苍狼蛊时,他的心情就变的很差,像赤烈火这样有良心、有担当的英雄,难道自己就让他这么可怜的死掉吗,自己的良心可受不了啊。
王诩想把有关苍狼蛊的信息告诉赤霓裳,可他的理性又不让他乱说,怕惹麻烦。
于是,王诩就纠结在了良心与理性之间,最终,良心战胜了理性,等炼昆仑、巫横山和赤崇岳走远后,王诩突然抬头看着赤霓裳和雨如兰,深吸了口气,低声道:“我想说点儿事儿,和这蛊毒有关,你们不要告诉别人是我说的,我不想惹麻烦。”
赤霓裳与雨如兰互相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好,你说,我们绝不告诉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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