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辰拖着满是伤患的身体向龙崖下方的陆家寨走去,他现在要以陆枫的身份生活一段时间,直至离开陆家寨,根据陆枫的记忆,他仅有一个很不靠谱的酒鬼父亲,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应该很容易蒙混过关。
王辰狼狈的身影在陆家寨寨门口出现,守卫在陆家寨门口的四个守卫当即笑着打趣起来。
“哟,这伤可真够重的!不要紧吧!”一个络腮胡子守卫一脸戏谑地看着王辰,打趣道:
“没眼色的小崽子,拓子都练体五层了,你这才三层,跟他打不是自讨苦吃嘛!”一个年老些的守卫皱眉看着王辰,下定论道:
“就是,青牛劲都练不到家还跟拓子打?我看你是被倩儿那个丫头迷昏头了吧!”年轻守卫一脸暧昧地王辰调笑道:
“好了。|”守卫队长呵止守卫们打趣,不悦地看着王辰,叮嘱道:“再过三天便是族祭,伤没好,看你怎么参加!赶紧找曾医师治疗去!”王辰苦笑了一下,冲四个守卫点了点头,拖着狼狈的身躯进入陆家寨,向寨内曾医师所住的位置走去。
在陆枫的记忆中,三天之后陆家寨的族祭日非常重要,除非万不得已,否则寨里的陆氏族人都会赶来参加。
陆寨族祭之时,练体有成的陆氏族人要凝聚玄灵之气祭献守卫族旗,每个陆家族人都要为守卫族旗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壮大族旗内守卫旗兽的玄灵之气,使得守卫旗兽获得更强大的力量保卫陆家寨。
族祭日亦是陆家寨少年一代离开陆家寨,走出外面世界最好的途径,王辰万万不想因为自己的伤势而错过了今年的机会。
王辰沿着寨内的小道,拖着狼狈的身躯,向曾医师的住所缓缓走去。
陆家寨不是很大,围山而建,寨内的人口也就两千多人,大部分都姓陆,而曾医师是陆家寨唯一一个懂得药理,医理的医师,所以陆家寨的人对其十分敬重,将他安置在陆家寨的中央位置。
族祭之日对陆家寨年轻一代至关重要,因为那天正是陆家寨年轻一代的小比之日,星罗海域一个宗门-玄阴宗会派人前来收人,族祭小比前十名者,有机会进入玄阴宗外门,学习更高深的武技,秘技,踏上真正的炼魂锻体,陆家寨所拥有的修炼资源太过狭隘了,进入玄阴宗对陆家寨的年轻一代而言,是鱼跃龙门一般的机会,极为难得。
从曾医师的医舍走出来之后,王辰的面色有些发黑,身体遭受的创伤包扎伤药之后,三天修养不足以使身体复原,族祭小比这个离开陆家寨的机会对他而言十分渺茫,难到要等下一年?
王辰拖着沉重的步伐,沿着小道,向那个“家”的位置走去。
王辰走至一间简陋的木屋前,“嘎吱”一声,推开虚掩的木门,一股恶臭当即扑面而来。
抬眼望去,木屋内的摆设十分简单,一张方桌,四张短椅,一张木床上躺着一个睡死的醉汉,熟睡的打鼾声如雷鸣一般,“呼噜噜…”,不绝于耳,木屋内四壁悬挂的物品少的可怜,只有一柄由破烂黑布捆绑悬挂的剑形物体显的显眼一些。
见到眼前这一幕,王辰不由露出无奈的苦笑,难怪这具身体是一副营养不良的瘦弱状态,摊上这么一位不负责任的酒鬼父亲,能活下来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懒得理会躺在床上的便宜父亲,王辰进入木屋,直接朝厨房走去,饥肠辘辘的饿鸣声在提醒他,该进食了。
“枫!给我拿点吃的来,我饿了!”听到王辰在厨房忙活的动静,木床上的醉酒大汉翻然转醒,立即大声叫嚷起来。
许久…,厨房内只有喋喋的吞吃声,以及扑鼻的香味传来,根本没得到以往的对待,醉酒大汉勃然大怒,双腿一蹬,猛地翻身站起,迈开大步,径直朝厨房冲去。
“不孝子,你老子还饿着呢!别吃光了!”看着王辰端着一个陶锅,狼吞虎咽的模样,醉酒大汉大急,猛冲上前去,一下子抢下王辰手里的食物。
陶锅被抢去,王辰伸手抹了抹油腻的嘴巴有些庆幸,庆幸自己动作快,将肚子填了七八分饱,酒鬼大汉抢食物的动作太过熟练了,令人防不胜防。
“臭小子,不会多弄点,想饿死你老子吗?”酒鬼大汉没几口就将陶锅里的肉块和汤汁吃了个精光,一脸欲求不满地看着王辰,抱怨道:
闻言,王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家里没吃的了,这是最后的食物!”
“怎么会没有?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又和谁打架了?”酒鬼大汉将陶锅往灶台上一搁,转头盯着王辰,粗声粗气地追问道:
陆枫对这个酒鬼父亲十分孝顺,对其有求必应,哪怕自己饿着,也要先喂饱他的父亲,那种相依为命的愚孝之情令人为之嘘唏,不过,如今占据这具是身体的是王辰,这种窝囊父亲是他最看不惯的,他那会忍受。
“别问这些有的,没的,喝你的酒,继续醉生梦死去吧!”王辰没好气地撂下一句,转身径直朝外面走去。
“站主,臭小子,你给我站住!竟敢这样跟我讲话!”酒鬼大汉接受不了这种态度转变,愣了一下,破口大骂道:
王辰转身,直直地瞪着追过来的便宜父亲,反问道:“你想怎样?难道要我拖着伤躯去为你弄食物吗?”
看着那张鼻青脸肿的脸庞,一身沾着血迹的衣物,对上那双充满委屈的眼睛,酒鬼大汉不由停下了脚步,眼中闪烁起羞愧之色,一时之间,呐呐地说不出话来:“不用,我不,不饿!我…!”
“嗯!”根据陆枫的记忆他从未看到父亲这幅模样,王辰不由愣了一下。
“枫儿,是爹的错,我以后不喝酒了!”看着王辰那副呆愣不信的模样,酒醉大汉鼻子一酸,心中突然泛起少许的舔犊之情。
闻言,王辰双眼一凸,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便宜父亲,陆枫的记忆中,仅有他父亲陆刃锋喝醉酒,撒泼,谩骂,发酒疯的场面,他何曾看过酒鬼父亲展露忏愧之情,表示悔意,愿意戒酒的一幕。
“枫儿,家里没食物了吗?钱也没了是吧!这个拿去卖了吧!”看着王辰瞪着大眼,吃惊,不愿相信的样子,陆刃峰急了,伸手一抓,将挂在墙壁上黑布包囊取下:
“什么!”王辰接主包囊,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便宜父亲。
在陆枫的记忆中,他父亲年轻之时是一位极为出色的用剑高手,黑布包囊着一把长剑,剑名:银光,平时他稍微触碰一下银光,都要引来陆刃峰的破口大骂,现在居然让他拿去卖掉换钱?他的脑子被门夹坏了吗?
“你确定?”王辰略感不可思议地问:
陆刃锋忏愧地一叹,突然伸手揽住王辰的肩膀,叹声道:“枫儿,这些年苦了你了,都是爹的错,不肯面对现实,如今你都这么大了,爹才恍然醒悟,你不会怪我吧!”
王辰握着长剑-银光,默然无语,眼睛里突然泛起泪珠,差点从眼眶中溢落下来,王辰已然被陆枫的记忆影响到了,在陆枫记忆的深处,他期盼这一刻不知有多久了。
“卖了吧!爹的剑基已毁,你又不是学剑的材料,它没用了,没用了!”陆刃锋看着王辰手中的长剑-银光一眼,一脸痛惜地说:
“能让我看看它吗?”王辰抬头看着陆刃锋,对银光模样十分好奇,陆枫从未见过银光的模样,所有没有关于它模样的记忆。
陆刃锋面色复杂地点了点头,眼中尽是不舍之色。
王辰右手持着银光,将包囊在银光身上的黑布一圈圈地解下,随着包囊黑布的减少,闪烁银芒的银色剑鞘展露眼帘。
银光的银色剑鞘两头银龙雕刻腾云驾雨,双龙戏珠,欲扑欲飞,直扑剑稍,模样栩栩如生,银色鳞光闪烁,极为华丽。
“铮”的一声,三尺银光被王辰拔出银龙剑鞘,一抹犀利银色寒芒并发而出,锐利地直欲刺穿人眼,寒气逼人,银光闪闪。
受了银光剑锋的刺激,王辰将银光剑身尽数从剑鞘拔出来,仿佛本能一般,王辰持剑之手轻轻一抖,银光剑身瞬间“嗡嗡”作响,“叮”的一声,一抹剑气径直冲银光剑体之中激射而出,“噗嗤”一声,青灰的地板直接被银光射出的剑气打出一个几寸深的小坑,“噼里啪啦”一阵,尘土飞扬。
陆刃锋双目一凸,瞠目结舌地看着王辰,一下子被王辰的举动惊呆了,张着大嘴,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王辰试了下银光的威力似乎有些意犹未尽,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本能地觉得自己能使出更加厉害的剑气,更有御剑,导引剑意的冲动,对剑的理解仿佛刻入骨髓,刻入了灵魂。
王辰手持银光,从自己的眼前缓缓横划而过,屏息凝神地盯着银光锐利笔直的剑躯,眼中充满痴迷之色,好似一个痴迷三尺剑峰的剑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