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一进门,就是一记低沉的爆呵。
艾草当时就懵逼了,傻傻愣愣的看着他、以及他手中的‘家法’——
苔杖。
长七寸、宽一寸半。木质材料,看上去就特别有质感,也蛮有年代了。据说是森家代代流传下来的,少说也有个上百年的历史。搁现在,就是古董,随便拍卖一下就是几百万的古董!
她为啥认识,因为中午森璞狱才带她去小祠堂转悠了一圈,顺便给她讲了下森家的家法。侧重点给她介绍了这个苔杖。
这玩意儿抽在身上,轻轻一下,就能皮开肉绽。
他本就时刻透着冷漠的俊脸,这时候格外阴冷。脸上像是笼罩着一层终年不化的积雪,冷、绝、寒!
艾妈站在他身后,想说话又不敢,只能一脸的揪心、着急。
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唾沫,她强装镇定的勾起一抹弧度,“小叔,我干啥了?还值得你把家法拿出来?”
森尧不说话,只是用拿着苔杖的手点了点夏溪,示意她离开。
夏溪怯怯的缩了缩脖子,迫于他的低气压,只能放开艾草的手,然后就被艾妈一下子拉倒了身后。
“你。”苔杖点了点艾草,“跪下!”
“不跪!我到底做错什么了?凭什么要跪!”
“小草,你做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艾妈痛心疾首的叹气,“乖乖跟你小叔认个错,好不好?”
这时候连艾草自己都迷茫了,难不成她真梦游干啥十恶不赦的事儿了?
为啥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这时候,森尧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响了,铃音单调的让人想去撞墙。
‘铃铃铃——’
掏出手机扫了一眼,森尧警告的扫了一眼艾草,转身向花园走去,“去小祠堂等我!”
“哼!去就去!怕你?”
她行的直坐的正!
别说小祠堂了,让她去小监牢都不虚!
——◇——
一进小祠堂,就看见小山堆的购物袋放在墙角。
艾草顿时就无语了。
就为这事?
他也太大惊小怪了吧!
她不是怕森璞狱又指责夏溪乱花钱什么的,夏溪心里难受委屈,所以就把收货地址填了他在总部的办公室嘛。
不至于吧?
个小肚鸡肠的老男人,哼!
森尧一打开小祠堂的门,就看见丫头她大爷似得坐在太师椅上,手里还拿着个苹果啃的嘎巴脆。
当时这邪火儿,噌一下就冲到脑门上了。
“混账!”
冷不丁被他吼了一声,艾草手一抖,苹果掉在地上,还滚了好几圈。
然后就看到他脸色铁青的冲自己扑了过来,根本来不及反应,人就从太师椅上飞了出去,做自由落体运动。
一瞬间,跟过电了一样,痛感从屁股一路电击到头顶跟四肢百赅。
眼前一黑,差点就背过气去了。
“操!你弄疼我了!”
“供奉祖宗的祭品,你也敢拿来吃!”
“放屁!这苹果是我去厨房顺来的!你才吃给死人的东西呢!”
森尧眉头一挑,“真的?”
艾草又痛又委屈,眼眶都红了,“混蛋,没你这么欺负人的。都不问问清楚就动手,疼死我了。”
掰着手臂看了看,更是委屈。
“都流血了!”
从手肘到手腕,红彤彤一片擦伤。
终究啊,还是森二爷不忍心,把人从地上给扶了起来,“不许娇气,不就是擦破点。”
“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啊?挨枪子都不皱皱眉头!”
趁机,钻进他的怀里,用脑袋蹭了蹭他的下巴,可怜巴巴的道:“小叔,疼呢。”
非要把手臂伸到他鼻尖儿底下,让他看看清楚他对她做了多过分的事儿。
森尧眼皮都不眨一下,“你还委屈了?”
“嗯,委屈!”
“那躺在医院里刚抢救回来,现在还没度过危险期的人,怎么说?”
“哈?小叔,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听不懂?好,老子给你点提示!你跟芳后臣今儿都干什么了?”
花孔雀?
就是一起给夏溪租了个房子,又去吃了个饭。哦!还顺便把那个齐少拉入了黑名单。
等等!
“齐、齐少?”
妈啊!花孔雀还真去拿一血了?
不是开玩笑啊?
来真的?
艾草怂了,“小叔,到底咋回事啊……?”
“我就问你一句,是不是你说要见血的?”
“不是小叔,我就是开个玩笑,游戏里边的一血那现实里能当真嘛!谁知道花孔雀还真的跑去——”
“是不是!”
“……是。”
森尧抖了抖苔杖,冷冷道:“跪下。”
这一次,艾草乖乖的跪下了。
事情的严重性,她完全清楚了。
那不是游戏里的一血,这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人命!
“小叔,齐少还活着吗?”
“一口气吊着。能挺过今天晚上,命就算保住了。”
“怎、怎么回事?”
“车祸。”
这两个字,像是一把匕首,深深地刺激着她最脆弱的神经。
车祸、车祸……
又是一起故意杀人伪装成了车祸。
那犹如梦魔深扎在她心底的可怕画面,再一次袭了上来,完完全全覆盖了她的双眼。
眼前,什么都看不到了,只能听到他冷漠的声音。
“该不该打,你自己说。”
“该。”
“没有要解释的?”
“没有。”
“很好。”
森尧的目光终于回暖了一些。
总归,没有捡回来一个没心没肺的混账东西。
不管她是不是开玩笑,事故发生了,有一个人因为她一句戏言差点死了。
这,就是事实。
“手伸出来。”
艾草跪在地上,两只小手,可怜巴巴的举过头顶。
细白的小胳膊,鲜血蜿蜒的跟小溪流一样。顺着她的胳膊缓缓流下,那猩红,竟然比她的粉毛更浓郁。
见多了杀戮的森尧并不会为这点鲜血有所动容,但那苔杖,却怎么也落不下去。
“小、小叔……”
艾草几乎都快哭出来了,声音都带着哭腔。
最痛苦的不是刀子落下来,而是刀子落下来的前一刻!
憋了半天,那苔杖都没有打下来。
她的小心肝,已经承受不住了。偷偷把眼睛眯成一条缝望了过去,就看到他面色阴沉的望着自己的双手。
顺着他目光望去,接触到自己手臂的一瞬间,瞳孔猛地放大,白眼一翻,丫头身子软绵绵的向旁边栽去。
“小叔,我、我晕血……”
脑袋一歪,丫头就这么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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