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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选择原谅她
对不起, 您已触发防盗庇护。 噼里啪啦一大堆,她终于提到那女人:“之前那个多好啊,乔安娜,还记得吗,我领她过来见过你的。那小姑娘多青春逼人啊,明明在笑, 眼睛却是冷冷的, 往那一站就是很有故事的一个人。”
段明过挂电话的时候还在想, 这个乔颜到底适不适合这个故事他不知道,但这个人很有故事他却是一清二楚。
那时候段家借着地皮的飞涨一夜之间跃升国内地产企业的龙头老大,树大招风,为了洗去吸血虫式的企业形象, 拿出了一点钱搞慈善。
乔颜就是段家基金的第一批受益人。
颁奖那天, 他跟着兄长段明泽出席, 只不过姓段的身份没有给他什么出风头的机会, 万年陪衬的他坐在主席台最末的位置。
期间只有无聊地看看身前的席位卡,或是在去厕所的时候吸一两支烟。
颁奖的过程紧中有序,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只是等段家的两兄弟回去后, 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怪事。
一位叫做乔颜的女孩给段家写了一份感谢信。
起初谁都没注意, 甚至没人从堆成山的信件里试图拆开这封表面过于朴素的信件,直到一月又一月, 女孩从来锲而不舍的写信, 这才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那个月, 她考入年纪前三,照片被贴在荣誉榜上,被全校师生围观。她寄来多出的一张,后来被段家奶奶拿在手中,她对孙子们说:“这女孩儿真好看。”
乔颜的资料被重新挖出,这是一个身世堪称可怜的姑娘,父母感情不和,父亲长期跟第三者在外同居,母亲罹患白血病,已被病情摧残得奄奄一息。
小小年纪就一人扛起了家中的重担,既要照顾重病的母亲,完成自己的学业,还要养育比自己小五岁的弟弟,生活之困苦难以想象。
其中一封信里写她用段家的钱和学校的捐款凑齐了为母亲换髓的钱,捐髓的不是旁人,正是这位已经命途多舛的女孩。
段奶奶看了之后眼圈泛红,说:“我小的时候,爷爷一次钓了条黑鱼回来,明明已经剖肚去肠,我拿去河边洗的时候居然一扬尾巴逃了出去。
&家之后被大骂一场,我委屈得不行,一直记到现在,觉得是人生最大的挫折,跟这女孩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了。”
她问两位孙子对这女孩是否还有印象。
段明过搜肠刮肚也只记得那天豪华的场馆和散发着淡淡檀香的卫生间,对这女孩自然全无印象。可他仍旧是说:“记得的,她很瘦,但眼睛里的光很亮。”
段明泽大约也想在奶奶面前讨巧,他略微眯着眼睛想了想,然后忽然一点点笑起来,说:“怎么不记得,我还帮她解过围呢。”
过了会,话题转移,段明泽又没头没脑地说了句:“……奶奶你说得对,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姑娘。”
段奶奶对认真又知恩图报的人,向来青眼有加,吩咐乔颜再来信的时候,要小孙子段明过代为回复。
段明过满口应承,吩咐专用的司机帮忙写了一篇,本想手抄下来以示诚意,然而刚写了没两个字就扔笔乏了。
心说现代人的通信也该与时俱进,既有捷径不走为何偏要去绕小路,于是心安理得打印下来,再在最后大笔一挥签上名字。
跟想象中对方的激动不同,女孩还是在下个月的同一时间来信。除了第一句多增一行“段先生,你的来信已收悉”外,便又按部就班地走起了固定套路。
她的笔记清晰,思路严密,一手行楷写得颇有几分风骨,然而字体瘦削笔锋犀利,跟她的文字一样莫名透着淡淡的冷。
而后来与她遇见,她站在段明泽身边,尽管顺从的笑着,却总有一种冷眼看世人的感觉,那更确定了他的看法。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江流萤近来不大心顺,尽管新宅入住,且是自己百分百拿稿费挣的,但心中隐隐约约总有一个疙瘩,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进宅这天喊了闺蜜是薇一家过来,她与先生陆西周新添一个女儿,母女两个养得都是白白胖胖,揉在一起仿佛粉扑扑的一对团子一样。
江流萤亲自赶到电梯来接,一见到粉妆玉砌的孩子就忍不住搓手要抱,奶爸陆西周还挺小气,按着宝宝后脑勺就往家门里钻。
江流萤看着他笔挺的背影一阵摇头,拉过是薇说:“男人啊。”
是薇依旧温柔,因为胖了,成了双倍的温柔,将头轻轻靠在她肩上,说:“就是这样,看女儿的时间比看我还多,都不知道该不该生气……你家梁铮呢?”
江流萤说:“死了!”迎上是薇水盈盈的一双眼,又正经下来,说:“忙着呢,可能稍微晚点儿来……”
也可能不来。
江流萤男友梁铮也是圈内人,只不过俩人分工不同,一个执笔撒狗血做编剧,一个声泪兼俱下当演员。
外形条件自不必说,江流萤承认自己看上他的第一原因就是被其颜值折服。哪怕后来见识到他的诸多缺点,依旧甘心被他按在地板上摩擦。
只不过时间一久,人真的疲劳,江流萤已经快要记不起上次见到他真人是什么时候,而他俩又有多久没好好说过话了。
大喜日子,不提烦心事。
江流萤领着是薇连带着门廊都细细转一次,想讨点好似的介绍:“虽然比不上你的大别野,但能在这寸土寸金的地儿抢一套过来,也算不容易了吧?”
她一指中间那一户,说:“一层三户,两套都是大户型,就中间夹的可小,上次我进去看了下,简直就是鸽子窝,幸福感立马就嘭嘭嘭起来了。”
两人头抵头的笑,中间那间鸽子窝忽然被人打开,倒叫背后说人的江流萤一个激灵。待看清来人,她更加惊讶。
&安娜?”她笑起来,松了是薇,热情地去挽她胳膊,说:“你怎么也在这儿……中间房子你租的?真巧了,来我家里吃个饭。”
从那鸽子窝里又走出个女人,四十来岁的模样,五官浓烈粗放,说起话来像炮仗:“乔颜,这是你朋友啊?”
乔颜表情尴尬,答应江流萤一会儿去她家坐会儿,当下绕回去将那女人推进家门,又将门牢牢关上。
是薇略微眯起眼睛,说:“真好看啊,好像在电视里看见过。”
江流萤说:“小明星,代言的金坷垃挺火的。可惜了,原本要来拍我新剧的,后来不知道怎么被拿了……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她掏手机给段明过打电话,问:“段三,什么时候来啊,又开会?太不够义气了你!知道我这儿还有谁来吗,乔安娜哦……哎呀,就是乔颜啊!”
半小时后,段明过捧着一束百合来到门上。
江流萤指着一边冲他挤眉弄眼,说:“来挺快啊,在阳台上呢。”
段明过拿手指刮了刮眉角,语气随意道:“我又不是来找她的。”
江流萤立马换上一副看人笑话的模样,反问:“太敏感了吧,我只是说家里人都在阳台上晒太阳呢,你说的她是谁?”
段明过眼尾噙笑,抻脚出去点了两下,吊儿郎当的样子还像个大男孩。进来的时候,将花束拍进她怀里,说:“给我倒点水,渴了。”
阳台上,确实围着三两人。
陆西周不信先走后跑的道理,搂着还没会坐的孩子就开始了练走的教程,团子被折磨的小脸变了形,两条胖腿一边打架一边在地上滑动。
妈妈是个心大的人,坐在一边沙发上被逗得哈哈笑。乔颜也在,大约实在是被这其乐融融的一幕感染,鲜见地露出一脸温柔的笑意。
她打扮简单,穿一件宽松短毛衣,大大的领口荡在前胸,浅蓝色的牛仔裤剪裁很修身,包裹得臀部挺翘浑圆。
江流萤将水塞进他手里,顺带着,拍了拍他肩膀,意味深长地问:“看什么呢,都入了迷了。”
段明过端起来喝一口,沁凉的水灌进冒烟的嗓子,整个人总算是活络开来。他笑:“看孩子呢,可爱。”
&只有孩子可爱?”江流萤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段明过,问:“难道大人就不可爱了?”
其他几个听到这对话,都转头看过来。
是薇笑着说:“多大的人了,跟个小孩儿吃醋,你要是以后跟梁铮生一个,是不是天天都要忙着争宠了?”
听得旁边乔颜一怔,一来是因为这话里大名鼎鼎的一个名字,二来是因为刚来的大名鼎鼎的一个男人。
她向这人点头示意,一声“段先生”含糊在嗓子里。段明过仿佛没看见似的将眼睛一晃而过,朝那小孩儿勾了勾眉毛。
是薇还在打趣江流萤,问:“到底什么时候结婚,你们俩也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不会真要等到梁铮得奥斯卡吧,那时候我家宝宝都有小女朋友了。”
江流萤一声呸说得中气十足,迎上旁边乔颜满脸的疑惑,她又憨憨笑起来,说:“就是你认识的那个梁铮,怎么样,惊不惊喜,开不开心?”
乔颜一时间难以消化:“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起的大秘密。”
&人找钱比自己多几倍的女人,是爱情,伟大,女人找钱比自己多几倍的男人,是物质,拜金。”
江流萤指着乔颜的反应给大家看,笑着打趣:“所以我不着急结婚呢,说出来谁不会觉得惊讶啊。段三,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