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啦啦啦 尾声

    2004年11月17日晚上，中国男子足球队迎战中国香港队，这是中国队第八次冲击世界杯的关键一战。在这场比赛中中国队的净胜球必须要超过另一块场地上科威特队3个，方能晋级。

    在李金羽率先破门之后，我接到了老张打来的电话，一时惊喜莫名。嘻笑怒骂一番后，聊到了这场比赛。他以肯定的语气说，“这绝对是一场不要脸的比赛！”

    我不同意他的说法。我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国方式，但是辱骂和口水不代表勇气。

    老张笑出了声。通过话筒，我仿佛看到他得意的表情。他说，毕业三年了，你一点儿都没有长进，还是书生意气。

    絮絮叨叨说话的时候，邵佳一在两分钟之内梅开二度。老张说，不聊了，不聊了，看比赛，中国队疯了。

    挂了电话，我望着屏幕发愣。另一块场地上，科威特被马来西亚打进一球，命运女神在向中国队招手了。

    中场休息之前，科威特总算扳平了比分。下半场一开始，中国队就继续神话，五分钟之内将比分改写成5－0.我突然有种被命运捉弄的感觉，因为胜利来得太容易，轻飘飘的，没有真实感。

    仿佛是对我这一心态的回应，在另一块场地上风云突变。科威特如有神助，接连进球，很快将比分改写成了4－1.香港队禁区内手球，中国队获点球。太想进球的郑智把球送给了对方守门员，把失望留给了球迷。

    科威特继续表演，直到把比分定格成6－1.中国队拼命了，后防几乎无人。补时阶段，李纬峰终于打进第7个进球。在那一刻，大多数的球迷还没有意识到7－0的大比分仍然没能挽救中国队。

    我给老张打电话：“我们还活着吗？”

    老张放肆地大笑：“哈哈哈，我宁愿跟余华笔下的福贵那样活着，也不愿意这样无耻地生存！”

    老张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活着”，全校大会上与校长公开顶撞，不满学校内部的勾心斗角而被视为另类，至今孤身一人而自诩为单身贵族；还有小行和小毛，浪迹天涯却音讯全无；强兄献身西部，扎根遥远的边疆，偶尔发个短信来依然没有正形。每个人都在演绎自己的人生。

    真正让我悲哀的，不是第二条获悉中国队被淘汰，而是老张的话让我联想到如蒲公英般洒落到各地的同学们。我们如蚂蚁般攀爬的艰辛，叠印着昔日戏谑的欢笑和令人啜泣的初恋。这一切在时间面前显得分外渺小。除了内心深处还保留着那种刻骨铭心的情愫、挥之不去的惆怅，更多的还是幻想着如中国队般来个漂亮的大比分，风风光光之后，哪怕最后还是陷入无边的落寞。

    而往事，却在若隐若现中沉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