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道至尊 第2章 皇上不急太监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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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薏奴的眼圈微微泛红，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莫孤知道她想说什么，又在犹豫什么。他送上一个安慰的笑容，道：“薏奴怎么忘了，本夫子有贵人相助，每每都能逢凶化吉。再说，薏奴不是天天向满天神佛祈祷吗？也许这次，哪个不长眼的就给本夫子送来好运了。”

    “不许公子胡说！”

    薏奴俏脸一绷，眼眶里犹自含着几颗晶莹。

    莫孤心知这丫头一向信奉“举头三尺有神灵”，连忙歉然道：“好好好，本夫子又说错话了。薏奴先回家吧，等本夫子回来，再向薏奴赔礼道歉。”

    薏奴没有动弹，目光望向了前面的裁缝铺，一副迟疑不决的样子。

    “薏奴想买衣服？进去随便选，本夫子什么都没有，只剩满肚子的墨水和一腰包的银子了。”

    莫孤抚摸着薏奴的头发，声音轻柔，话中却带着不让人觉得生厌的浮夸--至少薏奴没有因为他的浮夸而觉得厌恶。

    “薏奴的衣服还能穿……”

    薏奴摇了摇头，将那只蹂躏着自己头发的手甩开。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莫孤，见他浑身上下打满了奇形怪状的补丁，许是羞于自己拙劣的针线活，俏脸上染起了一层绯红。

    “倒是公子的衣服该换换了。”

    闻言，莫孤顿时泪眼婆娑：感动！太他吗的不容易了！

    ……

    护峰城在荒漠正南三百多里处。城不大，方圆五六里，人口十多万。城南的军营里却驻扎着一万大军。

    在军营里，有一座方形高塔。

    方塔有多高？

    护峰城里没有人知道。站在下面看，塔钻入了云中。从远处能看见塔尖的地方向着护峰城跑，能跑上七天七夜。

    这座方塔是什么时候、由什么人建造的？

    没有人知道，也找不到详尽的答案。在护峰城的城志里，开头有这么一句话：大周历1300年，方塔四周凭空出现四面血红高墙，后有百姓入住，城名护峰。

    护峰城护的“峰”便是这座方塔，城里的上万大军代代交接、守护了一千五百多年的也是方塔。

    城主府坐落在城中偏南，离着军营步行也就一盏茶的功夫，院只四进。

    正房大厅中，正上方悬挂着一副画像，画中是一名威风凛凛的中年男人。他身披银甲、头戴银盔，腰挂长剑、背负长弓。

    只观牛克西的相貌，不过而立之年，却实际已经不惑了三四年。

    他闭着眼睛正襟危坐，呼吸平缓而悠长，若不是放在大腿上的右手，五指在轮流打着节拍，确是一副睡着的模样。他手边看着一杯茶，杯盖斜靠在杯身上，满满的一杯茶已经凉透，显然牛克西并没有心情品茶。

    五指的节奏越来越快，牛克西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他睁开了双眼，目光穿过厅门，望了一眼天色。却见天空苍茫，掺杂着一些灰蓝，太阳已然躲在厚厚的云后，说不出的压抑。

    这时，一花甲老者弓着身子走进了正厅。

    这老者是城主府的老管家侯四海。一头灰发中掺着缕缕银丝，梳理的井然有序，分缝清晰笔直。脸上挂着谦恭的笑容，几堆褶子又平添了一份和善。

    他还未站稳，便听牛克西急急问道：“那小子到哪里了？”

    今儿一大早，侯四海便被牛克西唤了过去，让他去看看莫公子是否出门。若到了辰时还不出门的话，就去提醒他一下，别忘了两人的约定。

    他侍候牛克西几十年，岂能不知他是有名的牛脾气却急性子？便匆匆出府，又急急赶回。

    也顾不得行礼了，连忙弓着身子回答：　“回老爷，莫公子一早就带着薏奴姑娘出门了。老仆回来时，他刚从胡八剪的铺子出来。莫公子让老仆转告老爷，说离你们约好的时间还有一个朵时辰呢。”

    闻言，牛克西大步向外走去，口中骂咧咧地：“吗的，一个时辰很长吗？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侯四海连忙跟上去，问道：“老爷要出门？”

    “你不用跟着了。若有人拜访，让他们明日再来。”

    话音未落，牛克西已经几个大步跨出了大厅，却没有发现，侯四海那一直恭敬的脸上浮起了一道诡笑。

    ……

    出了内院，牛克西在外院内的影壁前停了下来，对着影壁恭恭敬敬地鞠了三躬。

    出门、进门，必面壁三鞠躬——是他自小被父亲逼着养成的习惯。

    这座影壁由青砖砌成。石雕的须弥座上雕着三层形态各异而形象生动的百兽纹。壁顶则精致地雕出了筒瓦、滴水、檩、椽的形状。

    壁身上云雾缭绕中，有一人一兽。

    兽是一头威风凛凛的镇宅祥瑞，脑袋高昂，脚下躺着无数赤身裸体、头长独角的妖魔。

    顺着祥瑞的目光看去，云中站着一名银甲战神。仔细看过，战神竟与大厅挂着的那副画像里的人一模一样。

    他双目不怒而威，手中长弓如满月，利箭直指前方--

    前面有什么？这人又是谁？为什么要自己对他鞠躬？

    这三个问题很难，疑惑了牛克西四十多年。

    他曾经问过父亲这个问题，因为这壁身是父亲一刀一刀亲手雕刻的。

    “当你明白自己名中含义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牛克西记得父亲沉默了很久，说出这样的一句话。而且他发现，那身如山、心如钢，面对山崩海啸犹自面不改色的父亲，竟然流泪了。

    ……

    数万年之前，人类同其他物种一样，都在玄天大陆上艰苦地挣扎着。那个时候，人类还处于茹毛饮血的原始状态，若有人活到二十岁已是长寿，活到三十那就是神仙一般的存在了。

    直到一万多年前，人类的始祖--天玄子从一枚黑卵中破壳而出。他观星辰变化，自悟修真道法，千年后渡劫成仙。

    不忍人类在最底层过着饥寒交迫、餐风咽露，而生命又如朝暮的悲惨生活，天玄子先是引来天雷为人类带来了火种，又发明了文字为人类开蒙启智，后创出“筑基法”为人类改变增强体质，增加寿元。

    人体内有经脉有穴位，经脉条条相交，穴位数不胜数。

    经脉中有一条直通丹田的经脉，为中脉。中脉上有七个穴位，分别是星冲、聚星、化元、纯元、气力、精魂穴以及离丹田最近的冲天穴。

    每两个穴位之间以及冲天穴与丹田之间，各有七个很小很小被称为“窍”的穴位。

    人们引星力入体，在中脉中激活星冲穴、打通星冲七窍。星力在聚星穴中存储，又在化元穴中转化为体内的星元，然后按照顺序相继打通剩余的穴、窍。

    这个激穴通窍的过程就是筑基法，牛克西便是一名六穴四十窍的筑基者。这是他向来只身出门的底气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