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一支自己的队伍,那朱蓁便日日混迹于军营,虽然她与那些人一同作息,可整个人依旧打理的干干净净,没有被男人的汗臭味所污染。一笔阁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说
李平阳找到朱蓁时,少女正捧着一大碗凉水,和周围的男子说说笑笑。
很难想象,这看起来娇小可人的姑娘,竟是一名七星灵师。
叶沁竹和这一百人对抗,能够一口气承受住十人的围攻。
人一旦躲起来,她即使是高阶灵师,也只能边躲边战。
刚被她领导时,多数人瞧不起这个小姑娘,但之后相处下来,他们默默在心里把“小姑娘”这个称呼划去了。
长得又不令人垂涎,举手投足毫不扭捏,除了优雅大方之外,她几乎与军中的人无所区别。
“珍珠姑娘,我有方总的命令。”李平阳不喜欢叫朱蓁的职务,倒是珍珠姑娘的称呼张口就来。
那少女转过头,一口气饮尽了碗中水,轻盈从地面起身,走向李平阳。
“方大哥有何吩咐?”
“他要你做好准备,不日前往滑州城,你随他先行。”李平阳说罢,翻身上马,冲至兵中,点兵点将。
叶沁竹还未有反应,身后的人便嘈杂地议论起来。
“没想到,当珍珠姑娘部下,竟然还被任命为了前锋?”说话的人是张筹机,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张筹机不过三十岁出头,正是豪情万丈的时候,叶沁竹还未有所表示,他便跃跃欲试,仿佛不日就要上阵杀敌。
叶沁竹赞成地点了点头,手中的灵力聚起又散开。
看起来,方素准备行动了。
叶沁竹原以为方素向京城联络,这滑城必然有两边夹击。当听到只有他们一面时,少女反而有些苦恼。
“滑城的西面为西塘,东面是长段直道,直道尽头便是安国侵占的领地。就我们一方出动人马,需要提前将这直道炸毁,减缓时机。”
她试了试方素新牵来的马,说道。
“去炸直道的人,我已经安排了。”方素赞赏地看了叶沁竹一眼,少女身形娇小,大马载她有些颠簸,为了给她挑一匹容易操控的良马,还费了不少功夫。
“朱姑娘前一次,是如何入城的?”他问。
“你想让我再进去一次?”叶沁竹突地抬起眸子,轻瞥了方素一眼。
“我这儿有不少脸,珍珠姑娘千人千面,混迹于人群,何乐而不为。”
方素勾了勾唇角,并未直接回答。
“而且身形娇小,不容易引起注意。”叶沁竹附和道,狠狠瞪了方素一眼,伸出一根手指头,“给我一月时限,我在城中接应你们。”
方素略点一下头,叶沁竹趁着三军还未出发催马,扬长而去。
十日之后,滑州城外的一座山被被轰然炸开,乱石堵在道上,阻碍了不论是大路还是小道的交通。
山倾,军疾行,同一时间,滑州城的守兵接到了消息,一直悄无声息的西塘突然发兵。
“西塘的人,怎么会打起了滑州的注意?”守军的首领李驰捏着战报,一双眉头皱紧。
“许是断水断粮坚持不住了,干脆垂死挣扎,当一次咬人的兔子。”副将王欣哈哈大笑,全然没把这些当回事。
“我们滑州城屯兵十万,城墙有未受损害,难道还会怕他们这群边境蛮子不成?”
“说的也是。”李驰抛下信,嘴角上带着冷笑,“通知全城戒严,待西塘兵前来严守不出。”
整座滑州城铜墙铁壁,除了这城门自己打开,他想不到西塘的人有什么办法能进入滑州城。
告示一下,举城人心惶惶。
安军入侵不过半年,在场的老百姓多是宁国人。
有些不甘被安人所控制,听闻鹤立鸡群的西塘城出兵,虽未表示,可心里却在暗暗高兴。
而更多的人,却是心惊胆战。
西塘人,那可是宁国人啊!
若是滑州城破了,宁国人一进城,看见他们这群曾归顺于安国的,现在起码吃穿不愁的人,心里会怎么想?
一时间,人心竟往帮助安国守城这一方面偏去。
“阿弥陀佛,天要亡我……”正当人群议论纷纷之时,却听得一声长嗟。
一名面色惨白的老妪跌跌撞撞后退几步,擦着头上的虚汗,不断叨念着:“完了,完了……”
“什么完了?”有一人提高了声音,想要控制住那扰乱人心的老妪。
那老妪身形佝偻,但行路却是诡异得很,那人左扑又拽,竟抓不住她。
“西塘的人来了,京城的人一定会来。滑州城打得过西塘,但打得过京城吗?”老妪神色惊恐,浑身抖如筛糠,“眼下三皇子带兵节节胜出,若是与西塘前后夹击,守不住啊,守不住!”
她声声叹息,如杜鹃滴血,撕心裂肺。
这一声声的长嗟,就仿佛打进了周围每一个人的心里。
周围数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我们先帮安国做事,又帮安军守城,这一旦被诘问起来,可如何是好?”老妪愁眉苦脸,欲哭无泪。
她颤颤伸出手,还往脸上拭了拭泪,一脸大悲。
周围人浑身一抖,顿觉宁国军队已经进入城中,对他们这群帮凶赶尽杀绝。
“这……”有人呢喃出声,扪心自问,“这可如何是好?”
老妪不答,边哭边啜泣着离去。看她这模样,当真要命不久矣。
一时间,人群纷纷扰扰,却又不敢大声说话,恐被安国人听了去。
这群人杵在这儿,竟不知所措。
隔了许久,只听得一疑惑声传来,打破僵局。
“你们这么多人儿堆在这里,发生了什么?”
那声音比起之前苍老的磨砂声,实在是如叮咚泉水,注入每一人的心脉。
顺着声音来的方向,众人听见木屐踏地之声,一高挑女郎从人群外缓缓走入,两手平放于胸前,端庄而不失大气。
“宁安即将于滑城开战,你说我们该如何是好?”一人愁眉苦脸,将自己所担忧的事和盘托出。
不想,那女子听罢,倒是毫不在意地笑笑。
“既然担心被宁国屠戮,不如就此将功抵过。我看那西塘的军队,也不是什么废物乐色。”
“说得轻巧。”有人不解,“可我们如何有功?”
女子缓缓勾唇,翘手笑道:“顺势而为,即为有功。”
叶沁竹拐过几个弯,脱下了脚上的高跷,将木鞋放入纳石中,闪身往城墙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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