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劳而获是一种极易发酵的情绪。
习惯了长时间不花钱白拿东西后,现在让他们花钱去买,大家自然都不愿意。
但想反抗,又没有了理由。
毕竟白拿粮种是政令,花钱买粮种也是政令。
即使加了一成的价格,官府的粮种也比那些游商带过来的便宜。
换句话说,粮种还是那个粮种,只是现在需要花钱买了。
既然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走,大家最开始自然而然都会想去做那些没有本的生意。
譬如抢劫!
他们的盘算打的很好,这是个只耗费体力便可以完成的工作。
他们抢回来的东西,还可以售卖给其他人。
而他们唯一要思考的事情便是抢谁!
这是个很大的问题。
大昌毗邻三国。
蒙国是游牧民族,就连住所都是临时搭建的帐篷群。
他们穷的只剩下人了。
每年秋冬时节,蒙国都会发兵去攻打真国和赵国,为了就是抢口吃的
蒙国人都是以部落为单位的群居生活。
每个部落的人数虽然都不算多,但他们各个骁勇善战。
若贸贸然去同蒙国抢东西,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对方打断腿,变成对方的奴才。
西夏虽然是小国,但国家却极为富庶。
只是,西夏既然能在五国夹缝中生存到现在,实力自然不能小觑。
若是同西夏动手,他们非常有可能横着被抬回来。
再说到吐蕃
算了,那破地方的人,吃的那些东西他们看了都觉得寒酸,要不然也不会经常出现在边界寻衅滋事的吐蕃人。
他们为的还不是从昌
国百姓手中谋求点吃食。
抢游商
呵呵,人家手中有朝廷颁布的通关文牒。
只要手持文牒,便被视为大昌国百姓。
他们要是敢动手,估计下场就是变成在城门口被挂成一串的咸鱼。
发现偏门走不通后,众人警觉的发现,自己国家似乎比周边的国家弱了不少。
倘若有一天周边国家暴起,他们可能就会变成了待宰的羔羊。
这种认知是非常可怕的。
如果只是皇帝的下令告诉百姓“我们的处境非常危险,需要居安思危,时刻保持警惕,并努力强大自己。”
大家只会将这些话当做一个笑话来听。
可当众人自己发现国家的危机后,他们身上便会出现一种诡异,却又激烈的情绪国家责任感。
现在的事实证明,他们的国家已经比其他国家弱了不少。
要如何让自己强大起来,就变成了巨大的问题。
经过半年的心里动荡后,众人的心境居然成功稳定下来,开始积极的寻找出路。
就算真面临着跑路,他们也要有体力才行,不然连跑都跑不动。
从最开始的被动等着县衙补助,到自己积极谋求生路,他们经历了一个自我认知的升华。
没点本事,连抢劫都打不过对方。
这边,百姓们已经开始努力充实自己。
另一边,新一批进贡的使者团已经进了大昌国境。
靳青其实也很疑惑,经过了一年时间,大昌竟然还没被她玩到亡国。
听税务官说,今年的税收竟是比去年还提高三成。
靳青疑惑的抓头皮,无论如何都想不通其中的关键,这不科学啊!
同样,刚刚进入大昌国境内的使者们,也在暗自心惊,大昌国的子民怎么这般强壮!
去年进京的使者团出了事,被接回去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休息了很久才将身体调养好。
今年宁愿辞官也不愿再来大昌。
于是,他们才有了出使的机会。
临行之前,大家自然要去同前辈们取经。 ??
得到的讯息是离龟兹的使臣远点,以及多带些银子。
大家原本以为,大昌国的情况应该与他们差不了太多,只是国土范围大些,军队的数量多些。
可今日一看,大昌的情况竟然与他们想象中完全不同。
按理说,大昌与他们一样,应该是个遍地黄沙之地。
可他们竟然看到了黄沙尽头,那一块块规整的农田,以及大批量的牲畜。
大昌似乎没有懒人,所有人都在努力的劳作。
当他们走过时,那些百姓都一脸警觉的看着他们,以及他们带来的马车。
使者们有一种感觉,这些人像是在评估什么。
就这么在大昌子民的目光凝视下,一路战战兢兢的来到京都。
更让人震惊的事情出现了大昌国的官员怎么这么结实。
这京都的百姓都是军户假扮的吧,怎么这般厉害。
将使者们安顿好,礼仪官转身便要告辞,却不想竟然被沛国使臣拉住“大人,能否和您请教一下贵国的治国之术。”
虽然这个请
求不和适宜,但他对大昌的变化着实太好奇了。
其他刚刚走出门的使臣听到他的话后, 也迅速围拢过来,他们也想听听。
礼仪官和他身后的官员们相互对视一眼,随后越过人群看向站在远处的富贵。
只见富贵·旺财对他们郑重点头,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抱了一筐擀面杖送到礼仪官面前动手吧!
礼仪官从框里掏出一根最顺手的,拿在手中掂了掂,随后看向使臣言传不如身教,既然如此好奇,那咱们就透彻的聊聊吧!
富贵远离战场,躲在远处暗戳戳的伸头看热闹。
嘶,真真是看着都疼。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间,靳青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三年。
想到自己最初的梦想,靳青看阿木的眼神越发慈祥,甚至尝试着对阿木挤出一个慈爱的笑孩砸,你可以上位了,开心不,惊喜不。
殊不知,就在靳青打算告诉阿木这个喜讯的时候,阿木却抢先过来同她告别了。
当时,靳青心中如同万马奔腾,最终归结为一句话纳尼!
看着直挺挺跪在地上请辞的阿木,靳青感觉自己的后槽牙一阵阵发痒“你说你要去做什么!”当她这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么!
阿木的身体跪的笔直“成婚,我阿爸当年为我定下一桩婚事,只是当初阿爸出事后,阿爸的部落便落在别人手中,我独自一人逃亡在外,已经很多年未曾回家。但我打听过,那姑娘还在等我。”
阿木说着话,视线却一直放在靳青脸上。
他非常感激姑姑的恩情,但那姑娘一直在等他,他有责任回去将人娶回来。
靳青闻言有些怔楞“你今年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