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柔顺乌亮的发丝在丫鬟们手中穿梭,逐渐束成整齐利落的发髻,愈发衬得肖瑜白面容姣好,眉眼如画,傅楠战看得入了迷,怎么瞧都觉得自家老婆赏心悦目。
肖瑜白自是敏锐地感受到了身后那灼灼目光,仿若芒刺在背,脖颈处都泛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他低垂着头,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愣是不敢回头瞧上一眼。
昨夜傅楠战陡然醒来时的场景,走马灯似的在脑海中不停闪现——彼时,二人正在行周公之礼,更要命的是,还是他主动在先。
想到这儿,肖瑜白只觉一股羞意直冲脑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辈子都没碰上过这般难堪的事。
他越想脸色越煞白,身子也跟着晃了几晃,脚下一个踉跄。
“怎么了?”傅楠战眼疾手快,一个箭步跨上前去,稳稳将人抱在怀里,手臂下意识收紧,眉头紧锁,满是担忧。
“妾没事,王爷先放开妾。”肖瑜白咬着下唇,奋力挣了两下,却如蚍蜉撼树,纹丝未动。
无奈之下,只能红着脸小声央求。
这么多下人在侧,大庭广众之下亲昵相拥,总归是不合礼数的。
傅楠战瞧着他的脸色由惨白慢慢泛起红晕,这才不情不愿地缓缓放开,却仍抬手扶着他的肩头,以防他再度跌倒。
“咱们先去吃饭,陛下也来了。”傅楠战压低声音说道,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悦。
他心里明镜似的,肖瑜白在王府里受了委屈,下人们的克扣、刁难,管家不可能一无所知。
虽说管家平日里办事也算稳妥,但这次,傅楠战已然怪上了他,暗暗打定主意,等皇帝一走,定要将府里这些人挨个清查处置,一个都不放过。
实则,管家这回真是冤枉,府里琐事繁多,他一心扑在王府的各项杂务上,对肖瑜白的饮食之事,还真没留意到。
“王爷,妾不饿,就不…”肖瑜白嗫嚅着开口,话音未落,昨夜因饥饿在傅楠战跟前哭得稀里哗啦的画面,猛地跳入脑海,顿时噎住了后半句话。
傅楠战却仿若看穿了他的心思,二话不说,俯身一个公主抱,将人稳稳抱起,大步流星地朝膳厅走去。
“你不饿?昨日就吃了一顿稀饭,昨晚趴我身上哭的是谁?”傅楠战微微低头,温热的气息拂过肖瑜白的耳畔,轻声调侃着,声音里满是促狭。
肖瑜白的脸瞬间窘迫得更红了,仿若熟透的番茄。
“您,您怎么…”肖瑜白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我一直有意识,只是动不了而已。”傅楠战的话仿若一记重锤,砸得肖瑜白晕头眩目,无地自容。
要是他一直有意识,那自己以往每次与他的相处、那些私密的小话,岂不是全被他听了去?
“你把脸藏起来也没用,不过我唯一不满意的就是夫郎的体力不太行,每次都…”
肖瑜白本来惨白的脸小脸立刻羞得通红。
现在他恨不得立刻消失,慌乱之中,直接伸手捂住傅楠战的嘴,声音都染上了几分哭腔:“王爷,青天白日的您放过妾吧。”
傅楠战瞧着怀中人儿红透的脸颊,耳朵尖都泛起了诱人的绯色,终是不忍再逗,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好好,我不说,都听夫郎的。”
“王爷,您放妾下来吧。”肖瑜白小声哀求着。
“不放,你身子难受,又饿了这么久,我抱你走得快。以后称我就行,不用叫自己妾。”傅楠战言罢,抱紧了肖瑜白,脚下步伐愈发迅速。
肖瑜白听着傅楠战的话也没在说什么,毕竟挣脱不了,还容易惹怒他,还不如老老实实待着。
最主要肖瑜白也不知道傅楠战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都没见过喜欢谈不上,就因为是赐婚,他冲喜把他冲好了,才这般?
肖瑜白本就不聪明的脑子更想不清楚了,索幸他有个好习惯,那就是想不明白就放弃。
一路稳稳当当,傅楠战径直抱着肖瑜白进了膳厅。
屋内,皇帝傅润泽已然等候多时,瞧见这一幕,微微挑眉,眼中满是疑惑:“小皇叔,这是?”
傅楠战向来不拘小节,与傅润泽之间情谊深厚,亦师亦友,亦父亦兄,平日里最厌烦那些虚礼,故而此刻连行礼的意思都没有,旁若无人地走到桌前,轻轻将肖瑜白放到凳子上。
“你皇婶(在大雍可以叫小哥儿“嬷”,比如哥儿嬷、叔嬷儿等,也可以叫女性称呼。)被人欺负了,再有他身体不好,我就抱着他过来了。”傅楠战可不承认是他昨晚把人折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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