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无天日,说得就是傅寒夜现在的日子。
胸口,隐隐作痛。
他起身,跌跌撞撞走向窗边,酒瓶被他踢的东倒西歪,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他像是听不见一样。
长指拨开了白色窗幔,冷风灌了进来,他眯了眯眸,任风儿肆虐着自己,结了冰霜的窗户上,映着他颓废的脸,窗外,雨淋淋沥沥下着,挟裹着冰喳子。
还没到冬天,就开始下雪了,今年的冬天,注定不平凡。
失神的目光,在触到窗下那个新垒起的小山包时,黑亮的瞳仁,猛地一缩,心脏,钝痛袭来,天昏地暗间,他缓缓闭上了双眼,颀长的身形忽然像山一样倒塌。
门外的王朝,听到声音,拿了备用钥匙开了门,一阵酒味扑鼻而来,目光落到窗下的身影上,王朝眸色紧了紧,他疾步冲了过去,“傅总。”
沈念失眠了,凌晨两点,好不容易睡过去。
睡梦中,她好像听到了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应该是有急救病人送了进来。
半夜接诊,是医生们的常态工作。
她并没有去在意。
次日,她刚睁开眼,就想念宝宝了。
司宴鸿今天的手术很多,昨晚就给她打过招呼,说她如果想不念了,随时可以去看。
他说给照看宝宝的护士们已打了招呼。
沈念刚洗漱完,护士就送来了早餐,一份亮晶晶小笼包,护士说,“是司医先让我送过来的,沈小姐,咱们司先生对你真的很好,要进手术室了,还不忘让我给你送早餐过来。”
护士出去时,又在她耳边说了句,“沈小且,差点忘记告诉你,是司医生亲自去买的,听说,排了两个小时的队,我们都担心他会因缺眠而倒在手术室。”
护士笑着走了。
沈念吃着小笼包,总觉得小笼包有了三年前的味道。
司宴鸿为什么知道她喜欢吃小笼包,还是余记百年老字号的,余记的小笼包,皮儿很薄,馅儿很多,口感不错。
的确很合她胃口。
宋
嘴里的小笼包,让她想起了曾经的恋人,裴宋。
裴宋早死了,不可能是司宴鸿。
沈念甩掉了脑子里莫名冒出来的人。
吃完早餐,她刚走出病房,目光就扫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乔安安。
她坐在轮椅里,头发披散着,侧颜轮廓很美,她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个年轻的女孩子推着她,应该是她新聘的保姆,女孩儿见她们拦住了她去路,扯唇轻笑,抱歉道,
“对不起,小姐,我们马上让你。”
女孩儿将轮椅打转方向,乔安安的身体调了过来,正面向着她,她看清楚了,乔安安对上她的眼睛,红得像鸢尾。
她在哭。
许是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她,乔安安一脸愕然,她目光往沈念身后的病房看了看,又看了看她身上的病号服,嘴角渐渐勾了嘲讽的笑,“沈念,听说你孩子胎死腹中,恭喜。”
沈念眸子眯了眯,语气云淡风轻,“乔小姐,你也得保证自己的孩子能平安长大,才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孩子都是母亲心头宝。
沈念的话让乔安安心里痛极了,情绪忽然就上来了,“沈念,我孩子少了根头发丝,我找你。”
沈念轻轻笑了,“我对杀人犯没兴趣,借过。”
她走过去时,故意撞了下她的椅子,乔安安身下的椅子摇了下,女孩儿吓坏了,握着椅子的手微微抖了抖。
她看了看走远的沈念,又低头看了看愤怒不已的乔安安,心里腹诽,到底那女人怎么得罪了乔小姐,乔小姐要这样奚落。
不念很乖,她今天可以睁眼睛了,沈念直勾勾盯着那张不及自己巴掌一半大的脸,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孩子的眼睛,很大,妥妥的黑眼人儿一枚。
她看着,心里竟无比欢喜。
她冲她挥手,有护士从她身边经过,“沈小姐,她看不见你。”
沈念心里咯噔了声,她拦住护士,急切问,“为什么?”
护士见她紧张得不行,立刻解释,“刚出生的孩子,看不了这么远,慢慢就能看到了。”
沈念吓了一跳,后又不死心问,“所有的孩子都这样吗?”
护士,“是的。”
沈念紧绷的心,再得以松懈。
她看完宝宝后,走回病房,刚到门口,就看到白澜从隔壁病房出来,尔后跟着出来的是一名白袍医生,白澜目光落到她脸上,脸色微微怔了下,许是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她吧。
像乔安安看到她一样愕然。
白澜没理她,与医生擦过她走了。
沈念不明白,到底是谁可以让白澜亲自过来,并且,她刚刚注意到了,白澜眼角也是红的。
她推开了病房的门。
许静宜来看她了,煲了滋补的乌鸡汤,为她养身子。
许静宜拿碗盛汤,把汤碗递到她手上,开始絮叨,
“刚刚,我看到白澜了。她与一名医生在过道里,好像在说傅寒夜的病。”
傅寒夜病了?
这个消息,沈念挺吃惊的。
“我偷偷打听了下,听说,傅寒夜昨晚喝酒,喝到胃出血,情况不是很乐观,其实,我挺高兴的,狗男人也有今天。”
许静宜也看到了露天大屏,傅寒夜抱着乔安安的孩子,爱不释手的样子,让她不舒极了。
尤其在得知,沈念孩子差点死掉后,她恨死傅寒夜了。
“胃出血?”
沈念低着头,安静地喝着鸡汤。
许静宜静静观察着她的反应,见她一脸波浪不兴,她终于吐了口气,“我都还有点担心念念,这男人,你是真不能要了。”
“咱长得这么漂亮,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不缺男人。”
“傅氏乱成一锅粥,白澜气得不轻,傅寒夜应该是为了挽救傅氏而操劳病的。”
沈念听得出来,她这个闺蜜是故意这样说的。
怕她再对傅寒夜产生不该有的幻想。
“听你出了月子,咱们去找工作,然后,好好地把不念带大。”
“你都为孩子取名不念了,念念,真不能再留恋了。”
沈念轻轻‘嗯’了声。
许静宜离开时,嘀咕了句,“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病了也要住你隔壁,狗男人,莫不是犯贱了?你喜欢他时,他不珍惜,你放弃他后,他又上赶着贴上来,真贱。”
天下男人都一样,都是贱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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