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灵钰这个鬼精灵带着星玉星辰把剑庄里好玩的地方绕遍了。什么好吃的好看的好玩的好笑的,都大方地展示给客人,这样的待遇也只是因为灵钰喜欢这两个人。
“灵钰,今天我们去哪玩去啊 ?”星辰手里调弄着玉竹虫,那玉竹虫小鱼已经被驯服的能听懂星辰的命令,飞舞到灵钰面前,吱吱的在空气里圈描出“去哪”的字样。
“我也不知道。要不我们去偏院里看那个西域人变戏法?”
“不要。那个西域人每次都变蛇,本来我就怕蛇,现在是一想起来就觉着恶心。他还把蛇吞到嗓子眼里......不说了,说多了想吐。”
灵钰本来挺喜欢那个节目的,星辰这么一说她倒真觉着胃里开始涌上酸气了。大不了换一个,“那,去看歌舞吧?”
“不!我可不想听你说这个人是谁的相好,那个人背着谁偷情!恕我直言啊,你们家的这些红男绿女关系太乱了,真看不惯!我情愿跟小鱼在一起也不要去!”低头爱怜地亲亲手心里的小鱼。小鱼也趾高气昂的撅撅尾巴回应主人。
“嘿嘿,正所谓饱暖思淫欲,没办法。那,你想去哪?”
“星玉?”星辰偏着头问星玉。
“我知道有个地方......晚上可以去看看......”星玉犹豫着试探灵钰,“树?”
“不行!”灵钰知道他说的是扶桑树,忙不迭地摆手摇头。
“什么树?”星辰还不知道扶桑树的存在,有些好奇。
“没什么树,梧桐树,翟凤住在那。”星玉忙打马虎眼。
“那不是去过啦?不过那也挺好玩的,那两只彩凤可真漂亮。这么稀奇的鸟你们家是怎么搞到手的,我也去弄一只,出门就骑着它像仙女似的多风光哈哈!”星辰边说便陷入了遐想,那痴痴的样子看笑了灵钰。
灵钰扑哧一声喷笑,“星辰你可想多了,哪儿那么容易搞啊,不然你可就要看到满大街都是骑着凤凰乱飞的了。”灵钰停顿了片刻,接着说。
“你们可听说过凤鸣岐山?商之兴也,梼杌次于丕山;周之兴也,凤凰鸣于岐山。凤凰自古就有,但并不像我家的翟凤那么大个那么漂亮,也没那么温顺。而是类似于鹰隼的一种凶狠的鸟也有很多种的,像九头凤,火凤等的。上古有一巫灵女,传说是蛇妖和邪神的女儿名曰山鬼,她居深山而修巫术,尝尽百草居鸟兽所,熟谙动植物的生活习性,因而长于驯化各种凶兽烈鸟和炼制丹药。翟凤就是她所驯化的鸟兽之一。”
“哦,可是那是多久的事啦,你还是没说明白你们家的翟凤是哪来的?不会是山鬼送给你们家祖先的吧?”星玉急切的道出自己的疑惑。
“我还没说完呢。刚才就是抛砖引玉,玉还在后边呢你好好听着。相传那山鬼有长生不老之术,所以活了好几百年依然貌美如花。而她驯化的翟凤也一代一代愈加妖娆温驯。其实这也简单,她驯化好几百年呢肯定每一代只挑符合她内心标准的翟凤留下,其余全部杀掉。后来她终于死了,她的后人继承了她的全部财产,包括所有秘术和翟凤。这翟凤就一直留存下来,后来铸剑世家也就是我们家跟山鬼后人结识,并发誓永结秦晋之好。这两只翟凤就是我娘亲当年嫁给我爹时带过来的嫁妆。”
星辰星玉嘴巴都张的大大的,眼珠子瞪的浑圆,原来灵钰母亲就是山鬼后人!
“那你随母姓水,这么说水家就是山鬼后人家族?”星辰进一步推理。
“对呀。水家就是以巫术见长的巫师世家。听二娘说,我娘就是她那一辈的巫灵女。”
“那你娘会长生术喽?”
“我娘已经不在了。就在我五岁那年。”灵钰眼神变得忧郁。因为那如噩梦般的一天无数次的出现在她的梦里。她摘下头上的一支钗子,白色通透的质地,仅在钝端似滴了一滴血,使那雕刻生动的突起的花朵变成了滴溅的血花。花瓣的棱边都被磨得圆润平滑,星玉看出这竟是在扶桑苑看到灵钰带着的那支。
“这只钗?”星玉想这只血玉簪必定是灵钰的娘留给她的,灵钰拔下簪子是想倾诉一番。而此时她却不语,星玉觉得还是让她说出来好受些。
“这只钗是我娘留给我的,在她去的那天。她说这上面有她一滴血,只要簪子在我身边就和他在我身边是一样的。”终于抬起头来,深情的望着星玉的眼睛,“我一直没有向别人说起过,这个家的人都那么功利或者欲望丛生,根本体会不到我这种伤怀。我既不需要安慰,也不需要同情,我只需要一个人分享它,那样我会觉得娘离我就会更近一些。我这样说你们能懂吗?”
两人给了灵钰一个坚定的眼神。
星辰星玉其实是不太懂得,那种失去至亲的复杂情感他们并不曾体会。奶奶是寿终正寝,走的时候很安详也没他们留下信物。他们甚至不会太想念她。但既然灵钰说只需要分享,那他们就分享就好了,不难做到。
“终于说出来啦!”灵钰长长叹一口气,把簪子插回发髻。话锋一转,“我们去哪玩去你们再想个地方。”
星辰想到一个她想去的地方,“哎,我想到一个地儿。我们不如去剑庄外边玩玩。上回海棠不是请咱们到绾春坊去嘛,咱们招呼着你大哥一起去呗?”
“好啊,我还从来没去过呢,我们可以女扮男装去那游龙戏凤,哈哈。
星玉听着像是冬风吹进耳朵般寒噤,喉咙里那声“阿弥陀佛”就差喊出来了。这是什么大家闺秀,这个女人太疯了,善哉善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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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钰带着星辰星玉去找温瑜却得知温瑜已经接到请帖独自赴会,气的灵钰咒骂他重色轻友 色迷心窍。三人迅速出剑庄去追,灵钰御剑带着两个人只喊飞不起来。
“哎我看见你哥了!”顺着星玉的手指,果然看到温瑜已经来到绾春坊门口,正在交递请柬。
“来不及了。”等他们落到地面,温瑜早就没影了。
三人走到绾春坊门口就被两个彪形大汉拦住。没请帖有钱行不?灵钰掏出大把银票亮给看门狗。不行,客人太多。里面已经忙不开锅,没有请帖不让进。
顺着门口一对鲜红的灯笼向上看去,每一个窗户上都挂满了灯笼。不仅如此,三人走到围墙外就听到里面人声鼎沸推杯换盏热闹非凡。看来连后院人都满了。灵钰和星玉轻功了得一跃而上,再从后门给星辰开门,三人终于见识了绾春坊的火热程度。
装作散漫的公子哥,一身软骨头浑身乱晃的灵钰趁此机会向来往的歌舞姬调戏抛媚眼,还抓住一个抱着琴的青冠妓女在脸上啵的亲一口,吓得小姑娘花容失色的跑开。
星辰忍不住想笑,星玉一直在无可奈何的摇头边避开往来喝高了的妓女恩客。
“也不知道我大哥去哪了。肯定去找那个海棠了。罢了,反正咱们也进来了,干嘛找他。你们俩尽兴啊,咱们想来一趟可真不容易。”
“额,不习惯。”星玉十分窘迫的说。灵钰大大的眼睛看着他,觉得他一脸酡红的样子还真可爱。
“灵钰,我真怀疑你是个男的,你怎么好像对这里轻车熟路。”星辰觉得灵钰的表现有些过头。
“嘻嘻,其实我大哥常带我出来混给他把把风把把关什么的。饱暖思淫欲嘛!”
星辰星玉恨不得把耳朵闭上,幸好灵钰没有继续说下去。
从楼梯上缓缓走出一个腰肢纤细,脸蛋俊俏的女人,她眼神飘忽似乎目空一切又似乎对每一个人都青睐。果然才出场就有男人争相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看来是一个情场高手风骚尤物。
灵钰看她的时候一下子想到海棠。妓女都有同一副面孔果然不假,这女人的言行举止竟与海棠十分相似,而男人总是吃准那一套。嘴角先是厌恶的撇撇,又阴险的翘起,一个坏主意从此诞生。“看我怎么把她招呼过来。”星辰星玉想喊她已经来不及了,灵钰一个跳跃就插到人群前头。
灵钰腾空飞起,横腰抱起美人,那美人在怀里挣扎一下,看到灵钰怀里半露的银票便服服贴贴。灵钰见美人前倨后恭,趁机使劲揉捏了美人饱满的侧乳,美人啊的反应一生身子骨一下子软了,以为灵钰虽然相貌柔弱确实情场老手,立马臣服于她笑脸迎逢。灵钰面不改色心中冷笑,这都是跟着大哥耳濡目染的技巧。
来到星辰星玉身边,两人朝她挤眉弄眼,星辰实在忍不住说了,“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哈哈,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人间绝味。”灵钰用男人腔说,边说还装模做样的深吸一口美人的芳泽,陶醉的摇头晃脑。
“大爷抬举云英了。这里人多混杂,不如随我到我房间畅饮春宵可好?”云英的眉目直勾勾的望着灵钰,灵钰却不瞧她。
“好吧,我们一起去。”灵钰招呼星玉星辰。
“哎,您二位请留步。”云英眼色神秘,暗示不方便接待三人,只留灵钰一个。
星玉星辰还没反应过来,灵钰早就猜到便从怀里掏出四张银票塞给二人说,你们自个儿玩吧,我去去就来。剩下两人瞠目结舌。
“我们怎么办?”星辰问。
“跟着。”星玉一来有些不放心灵钰,二来也实在不想在这乱糟糟的环境呆着。
哪知道跟了上去更后悔,一路上都是云雨的声音,那些荒淫之徒甚至有的不关窗户,娇吟迤逦婉转承欢的声音细微却撩人。二人不得已把银票塞到耳朵里求个心里清净。
在灵钰的房门外等着,灵钰一转眼的功夫就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张请柬,竟然是到海棠馆的。
星辰吃惊,“你是怎么弄到的?”
灵钰得意的说,“嘿嘿,这其实是云英所的请柬,我贴了一层纸,改成了海堂馆。”
“那那个女人你把她怎么样了?”
“打晕了呗。我看到桌上的请柬,又从她嘴里套出请柬都是这样就是名字不一样,觉得留着她也没什么用了。”
星辰和星玉相视一笑,看来灵钰这小妞不像他们想像的那样荒唐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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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三位官人还是改天来吧,我们坊主坐船去烛龙湖了。”海堂馆的小厮竟没看出请柬的破绽,把请柬又还给三人。
“我当然知道,他是和阮家大公子去的。我们都是阮家的少爷,本来约好不料来迟一步,你只要给我们船就好,我们自己去。”灵钰说。
小厮今日只接到一位访客就是阮温瑜,自然知道灵钰所言不假。坊主推掉所有来访,又准备一条最大最华丽的花船,再加上通报时坊主听说只来一人时的吃惊。小厮觉得太巧合灵钰所言不虚。小厮犹豫之际,灵钰拿出大把的银票塞到他怀里,立马笑逐颜开呼唤下人准备轻舟。又对灵钰说,“坊主的花船船头画着龙和海棠花,你捡最大的船去追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