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之变 三十六、过街大叔

    荀向一路快马加鞭，没了苏子凌相伴的旅途又清冷起来，但总算是快到家了。笔砚阁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说穿过这临海的海隅县便可到达闵州边境，与瀛洲岛隔海相望——家就在眼前了。

    荀向心想：还有一日半，要在哥哥生辰晚宴开始前赶到家门口总是够了。正巧在六月间来了海隅县，不如去街上逛逛，海祭应该就在这几天了。上次看到海祭还是八年前了，可惜无论如何是看不到晚上的灯会了。罢了，有的玩就已经很好了？

    心想着荀向便夹着马往五谷道走去。五谷道上，一路张灯结彩，与平日里大为两样。见一老妇路过，荀向下了马问道：“婆婆，海祭是今日吗？”

    老妇一听是外乡口音，又见少年一袭灰衣风尘仆仆，想必是旅途劳累，亲切地来着荀向的手臂：“没呢，两日后才是。先歇歇吧，之后可以去庙会玩两天，马上就到海祭了，这两天庙会也热闹着呢!”

    这荀向当然是知道的，虽是极想留下来凑个热闹的，但还是回家的念头更重一些。一年也就回那么几趟家，想得紧。但又不好直接就这么拂了老夫人的意:“好啊!婆婆，这哪边有吃茶的铺子，口渴了。”

    “这前边向左第五家就是。”荀向当然也是知道的，年年都是从海隅的岸过海回的家。只不过海隅县同闵州、番禺的许多偏远地区一样，历法有其自己的算法，原想学了便知道每年海祭的日子了，但或许这样便少了撞运气的乐趣，今年，想来运气也不太好。

    “婆婆，我这外乡人第一次来，不认得路，若是婆婆不忙，领着我去可好？”荀向挠了挠脑袋，害羞地一笑。

    “我老婆子没什么事，走，我带你去！”老妇人似是很高兴。

    “年轻人呢，平日里忙，但也要常回家看看。”

    “婆婆说的是，海祭结束了便回家去，想爹娘了。”

    “看婆婆一脸福相，家里应是儿孙满堂吧？”

    “哪能呢，我家那小子在闵州城府当官呢！家里就我一人。”婆婆停了停，又说，“前些日子那小子还想接我过去，可老婆子我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了，一辈子住在这，住惯了，不像年轻人。”

    短短一路，荀向与老妇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很快便到了茶铺。告别之后，点上一碗今年的新茶，荀向坐在长椅上看着对面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不一会，老妇人又走来了，“尝尝这油饼，”婆婆微颤的手递过一个陶碟，“配着茶吃，想得很！”

    “好，尝尝婆婆的手艺。婆婆多少钱一个？”

    老夫人的脸有些阴：“这孩子，不要钱，老婆子就是心里喜欢你。”

    “那多谢婆婆了”

    “婆婆，这饼真香！婆婆好手艺。”

    “慢慢吃，慢慢吃，婆婆先走了。”看着婆婆离去的背影，荀向的笑颜久久不消，平日里独自一人在家的婆婆该是有多寂寞，这两天也算热闹热闹。

    庙会门口人来人往，沿街挤满了各种各样的铺子，摆着各种自家手工做的小玩意儿。

    难得一阵凉风吹来，却伴着浓烈的汗臭和狐臭，荀向左侧坐了两个大汉“夏天来了”荀向心想。

    “这天气景色就是好。”一大汉笑着。荀向也不由得望了望天，碧蓝碧蓝的，偶尔还飞过几只白色的鸥鸟，确实好景色。

    “谁说不是呢，你瞧对面那娘儿们骚的。”另一大汉接过话。

    她一阵厌恶，觉得有些挤，转头注视了身旁的大汉一会，见那两人始终摊着膀子占了凉茶铺的大半张长椅，挤得一旁的大爷两条腿都快并成一条了，回头将身子往前倾了一些，双手按于膝上把两腿往外分去：“这大热天的，真是挤得慌！”

    身旁的大汉只觉得自己的右腿被一股巨力往左推去，见右侧坐着一个如叫花子般的小白脸正故意用腿挤自己，火一下便窜了上来：“你丫的！”他一把拎起荀向的后领，瞬间便呆住了，看着手里的一小截破衣领：这小子居然没被我拎起来？！他打量了一眼身旁瘦小的叫花子，怎么可能？想起之前那股巨力，这人恐怕不简单。他瞟了一眼身旁的朋友，见那人默契的收拢了坐姿，回身便朝茶铺老板嚷道：“你丫的！上个茶这么磨叽！想让老子等多久！”

    荀向依旧坐在原来的地方，喝着凉茶，忍着酸臭，看着庙会门口热闹的场景心里还算乐呵。

    突然，她眉头皱了皱，起身向前走去，荀向一脸担忧：“妈呀妈呀，大叔大叔，你没事吧！”

    一书生相的中年大叔声音有些颤抖：“什、什么？”他立刻收手背于身后，活像学堂里的教书先生。

    荀向道：“我看到前面那女子总是把自己的屁股往您手上蹭，是不是她总在强迫您？瞧您这英俊样，平日里想必没少受骚扰，要不找官府帮帮忙吧，这么忍着总不是办法！”荀向面露关切之色。

    周围的人都注视着他们三人，窃窃私语。

    “你、你在说什么！胡说八道！不知廉耻！”那中年大叔气愤地转身就走。

    “不是的，我没有……”身旁传来姑娘娇滴滴的声音，“我没有……”

    荀向摆手道：“我知道姑娘是清白人家，我坐那看那人一直跟着你，实在气不过。”

    姑娘明白过来，“多谢公子。”荀向暗自叹气：公子？这两日连日奔波，才喝上一口茶，嗓子都哑透了！

    “以后上街还是当心些。刚才在下一时失言污了姑娘，是在下欠考虑了。”

    姑娘走后，人群散去，荀向想着中年书生悻悻离去的背影，面色凝重：过街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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