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公不喜欢生人,但是也......”她在试图找到一个更合适用来形容檀伯的词,但是想来想去都没有想到,话也就在不知不觉中沉默了。笔砚阁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说
“怎么?”我暗示她继续想下去,因为我能够从她的反应上找到我要的答案。
她却突然摇头了,“没、没什么......”
“你......”我本想乘胜追击,再多问一些关于檀伯的事情的。
但阴姑站起身来,“我还有事要做,你不是要回寒生那里去了吗。”
“嗯?噢,对......”我刚才确实以这作为借口,用来接近她,现在自己差点给忘了。“对,你瞧我这一聊起来,就忘了时间了。我是该回去了,这个方向没错吧?”
我指向她刚才示意给我的方向。
可她没有再回答,转身就进了屋子。
只留下我一个站在院子里,感觉很是微妙。
我原以为这么小的一个村子,只剩下四户人家,关系也会很简单。可是现在看来,这里的关系非但不简单,反而还出乎意料的复杂。看起来是毫不相关的人,却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让人琢磨不透。
这种感觉,比当时我们被困在穴族的时候更严重。
有的时候环境小了,心就大了,而有的时候,心大了,环境就小了......
这个小村落里仅有似乎人家,其他人也在之前就已经陆续搬走了,只有这四家人,有各种原因各种关系而不得不留在这里。我之前猜测,他们四户人家说不定是关系太好了,不愿意分开,所以选择留下来。但是现在看来,这似乎人家里,就我目前所见到的长生一家,以及檀伯、槐伯这两家子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经历和缘由,使得他们在这个村子里的存在感觉是特别的。
转过身,从院子里的方向看向前面,确如阴姑刚才说的那样,有一个林子,林子不大,但要是有人想要躲进去做些什么,这边还真就看不到更深处的事情了。
我闭上眼睛,试图想象阴姑所说的画面。
那一刻我看到月娥和寒生吵吵闹闹的就从林子里出来了,月娥很是不满寒生向她表达爱意的行为。在她看来,她不喜欢是她父亲那样讨厌寒生,但是作为一起长大的这一代人,寒生对于她毕竟是个难得的朋友,她也只想要和寒生把彼此的关系保持在朋友这一界限内。她不爱寒生,并且她会想要嫁给什么样的人,自己早就应该想过这个问题了,寒生不管是家世、身份以及成长环境,这一切都不符合她对于另一半的需求。所以她很理智,她没有接受寒生的求爱。
可寒生不一样,对于寒生而言,他喜欢月娥,而当他终于鼓足勇气对月娥说出自己心意的时候,就注定回不了头了。要么就自此放弃,要么就继续死缠烂打......而寒生显然选择的是后者,在被月娥拒绝以后,寒生拾起月娥扔在地上的“礼物”,匆匆追了出来,他想要把礼物送给月娥,所以几次试着把“礼物”塞到月娥的手里。月娥烦了,她不喜欢寒生这样纠缠她,所以一甩手,她把寒生交给她的东西就扔到了一边。
两个人又争吵了几声,恰好被站在院子里的阴姑看到了。
月娥匆匆忙忙甩掉了寒生以后,就跑了。
只剩下寒生一个人失落地站在那里,最后,他没有再去捡起那个被月娥扔在地上的礼物,而是径自离去了。在他们走了之后,阴姑走过去看了一眼,刚才被月娥扔在地上的东西,竟然是一个木雕,上面的雕刻并不是十分清楚,但是依照着特征倒是不难看出,这木雕上的人,应该是月娥。
村子里人与人的关系一直都很紧张,少有人会主动与旁人走动说话,见了面也大多是装作不认识那样,对于寒生和月娥之间的事情,阴姑也不免有些感慨。
她没办法说是月娥太残忍,也不能说是寒生用错了情,只是时候不对,所以他们两个应该不可能继续下去了......
再一睁开眼睛,一切都回到现实。前面的林子静悄悄的,根本不再是月娥和寒生争吵时的那个样子了。
我收回心思,寒生和月娥之间的“八卦”,充其量只能算是这一次调查案件中的小插曲。意义并不大,倒是因为这件事让我明白这村子里人与人之间怪癖的相处方式。
我不是特别能够理解,如果他们真的有什么深仇大恨,能够在一起住了这么多年吗?可如果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某个人与某个人之间不太合得来,也不至于弄得整个村子都是这样,谁跟谁见了面也不说话吧。
“唉......”我叹了口气,这一天的收获并没有什么具体有用的。
对于寒生阿婆的死,我还是一头雾水,连凶手是怎样下毒,怎样离开的都没能掌握清楚,却在村子里这些琐碎事务上耗费了一天的功夫。不过还没见廉赫回来,想来他应该还在帮忙寻找於泗的下落并且还没有找到吧。
毓儿苦大仇深地走过来,在我身边呆呆地坐了下来,一句话不说。
“怎么了。”我知道他又有心事了,“是不是看到寒生失去了阿婆,心里也跟着难受啊?人生就是这样,生老病死悲欢离合,谁也逃不掉的。并不会因为某个人可怜,他所承受的就会少一些......”
“我以为寒生是个特别孝顺的人。”毓儿猛不丁冒出来的一句话,打乱了我说教的节奏,我不由得停下来,也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了。索性等着,等着他说下去。
“他怎么能......怎么能打自己的阿婆?”这一点,毓儿一直都放不下。“且不说阿婆年迈,但就是阿婆是他唯一的亲人这一点......他是如何下得去手的。”
“因为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啊。阿婆是他唯一认为能够让他发泄情绪的人,加上这个村子里怪异的环境,他对阿婆动手施以暴力,一旦开始了,就停不下来了。以后他会一次又一次的再更深程度的边缘上试探,越走越远。”我说。
“......娘,你挨过打吗。”
要不是看到他现在一脸迷茫的样子,我真觉得他又皮痒了。“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就是不知道......一个没有还手能力的人挨打,被人打得那么狠,是什么感觉,会有多疼......”毓儿只是在心疼那位已经过世的阿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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