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叶邵庭收了电话回到病房里,正好医生护.士给夏可处理完伤口。
见他进来,为首的一个医生恭敬朝他颔首,说道,“叶先生,病人伤口处理好了,不过这几天还是要尽量避免碰水,没有太大的问题,定期来换药就行。”
那医生又陆陆续续地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叶邵庭皱眉,专注听着,养伤期间需要注意的一些事情他也都一一记下,护士给夏可配好了需要口服的一些消炎药物,他也都带着,这才将夏可打横抱起离开了医院。
这小丫头大概是真的很累了,从病房出来,一路被叶邵庭抱到车子的副驾驶位,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在刚出医院门口时被外面的冷风一吹,身体几乎是下意识的,往男人的怀里缩了缩,她闭眼安静时的模样比清醒时乖顺很多,一双睫毛又浓又长,覆盖在眼睑上方时卷起自然好看的弧度。
叶邵庭将人放好,又把副驾驶的座椅靠背往后调了调,替她系上安全带,这才绕了半个车头回到驾驶位。
他没有打算把人送回a大南苑苏嘉慧的公寓那里,上次夏可醉酒时他抱着进去过一回,很是狭小的公寓,两个姑娘还得挤在一个不足15平米的小房间里的一张小*上,如果换了平时倒也没什么,现在她膝盖受了伤,跟人一起睡容易触碰到伤口。
长指在方向盘上随意敲了几下,忽而一顿,他直接发动车子去了他在金融中心对面的那套公寓。
此刻的时间已经接近夜晚12点,城市的中心褪去了白天的喧闹,到了这个时候,只剩下一片寂静和星星点点的霓虹灯。
叶邵庭熄了车子,将人抱到房间里的*上,这过程中他极为小心地没把夏可弄醒。
男人的长指夹住了被子的一个角落,轻轻一拉,那*灰色的薄被就将夏可的娇小身子给彻底包裹起来了。
其实夏可睡得并不舒服,一身的湿衣服还没换下,身上黏黏的,感觉到自己被什么东西一盖,那种不适的感觉就更为强烈,迷糊间夏可秀眉微拧,轻轻嘤.咛了一声,“嗯,好湿,不舒服……”
她指的是自己衣服还湿着,这么盖着被子睡觉不舒服,不过这样无意识的话语,落在叶邵庭的耳朵里,自然是带了一层颜色的意思,男人好看的长眉微扬,低下头附在她耳畔,声音循循善诱。
“那你,想不想舒服一下?”
睡衣朦胧中夏可没听清楚对方说的话,只是觉得有人往她耳朵边上吹了一口热气,痒痒的,感觉更不舒服了,索性转了个身,给那人留下一个无比傲娇的背影。
叶邵庭,“……”
虽然逗她不成,不过她身上那套湿衣服确实需要换下,他伸手又拉开被子,将人掰过来,动手替她脱了自己的那件西装外套。
宽大的男人西装套在夏可娇小的身躯上,本就不算合身,很容易脱下,但是她里面穿的那套摩尔山庄的工作服,是紧身的衬衫加包臀裙,很修身的款式,房间落地灯橙黄的光线下,她玲珑曼妙的身材更是被衬得恰到好处。
叶邵庭长指凑近,动手解了她胸.前的两颗扣子。
那里面的一对丰满随着他的动作呼之欲出,白晃晃地入了叶邵庭的眼,偏偏那丫头还不知死活地换了一下睡姿,双手交叠在胸.前,中间那条沟壑一下变深,尽显女人味。
叶邵庭蹙眉,男人的眸光在室内的昏暗光线下变得幽深而犀利。
他在晚宴的时候跟人应酬交际,本来就喝了不少的酒,这会儿,那些潜伏在他体内的酒精仿佛像是一下子都跑了出来,萦绕在男人的四肢百骸,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心里那股燥热的火越烧越旺,看向夏可的眸光里透着一点猩红,连同气息也变得紊乱了些。
“小妖精,勾.引人的本事倒真是不小。”
叶邵庭的薄唇轻轻一勾,像是在自言自语,等他意识到自己的视线落在夏可身体上,喉结竟然有些不自在地滚动了数次时,男人有些烦躁地扯了两下自己的领带,长腿一伸走到窗台边,蹙眉摸出香烟点了一根。
躺在*上的夏可怎么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从掉到游泳池里到现在,5个多小时里她一直穿着这套湿漉漉的衣服,本来身体就够不舒服了,这会儿闭眸躺着,感觉不知是谁把她的被子掀走了,皮肤贴着湿漉漉的衣服暴露在空气中,自然是不会好受,秀眉一拧,嘴里哼哼唧唧地喊着,“嗯……冷,冷……我好冷……”
叶邵庭连一根烟也抽不安宁。
这房间本来就是他用的,窗台不远处的茶几上就放着一个透明精致的烟灰缸,他走过去,直接将大半截烟拧灭在了烟灰缸里,这才回到*边,用最快的速度把她衬衫的全部扣子一一解了。
衣摆被完全掀开,女孩白希柔软的皮肤以及纤细的腰部完全暴露在男人的视线范围内,皮肤因为贴合过潮湿的衣物,上面还沾染了一些水珠,就像是一个刚刚被剥了壳的鸡蛋,那样柔嫩而光滑,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不同于她平时嚣张跋扈的那副刁蛮样子,此刻她的头发有些凌乱地披散在枕头上,闭眼安静的样子,几分虚弱,几分柔美,甚至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那些从她嘴里溢出的字句,却是能够将男人身体里沉睡的yu.望,彻底唤醒。
身上的衣物褪去,冷意更强,意识全无中夏可缩了缩身体,声音迷糊又软绵绵地喊了声“冷”。
“想让我——给你取暖?”
男声黯哑而低沉,透着一种磁性,他垂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早已贴着*睡着的人,似乎是在套那个并不清醒的女孩说一句并不能拿来做准数的话。
夏可根本没有听清楚对方说了些什么,只是迷迷糊糊地感受到有人在跟她说话,睡意正浓,她也不高兴多回应,只是“嗯嗯”了两声,便又睡了过去。
叶邵庭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在一点一滴地沸腾起来,身体里好像有一股强劲的力量,即将不受控制地呼之欲出,让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有些忍不住的,伸手绕到她的背后,解开了内.衣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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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可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10点了。
大概是前一天的经历让她过于疲乏,此刻还是觉得自己的头部有些昏昏沉沉的,虽然睡意还浓,不过已经快要饿扁的肚子正“咕咕”地叫着,发出了抗议,夏可坐起身来,揉着一双朦胧的睡眼给自己足够的时间去清醒。
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是躺在叶邵庭的公寓的*上。
虽然有过片刻的惊诧,不过昨晚她记得睡去之前是跟叶邵庭待在一起的,对于自己此刻会出现在这里,即使心里有些别扭,也并不会感到多少奇怪。
伸手撩了一把垂在肩上的几缕头发,深吸了一口早上的清新空气,刚想掀开被子起来,却是发现自己的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并不是昨晚她穿的那一套,很是宽大的款式,完全包裹住了她的翘.臀,长度到达大腿,这一看就是男人穿的,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并未扣上,夏可一低头,便能清晰地看到自己锁骨以下正暴露着的白希皮肤,以及那宽大领口包裹不住的诱.人粉圆。
她、她身上为什么没有穿内.衣?
脑子里乱哄哄的,夏可索性把被子全部给掀了开来,11月初的天气,即使是在房间里,身体离开了温暖的被子,夏可还是感到一阵明显的凉意,可是,这种凉意给她带来得冲击力,却是完全比不上她脑子里的那种混乱感觉来的强烈,身体上衣物的变化让她徒然瞪大了一双眼睛。
为、为什么——她连内.裤都不是昨天穿的那一条?!
这房子的主人是叶邵庭,所以除了他,夏可想不出还有第二个可以给她换衣服的人!
难道真是他?!
他昨晚不会还对自己干了什么吧?
夏可不敢再往下想,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唯一清晰的意识,就是要赶快离开这里,可脚才刚着地,大概是走得太急没能顾得上,左脚绊了右脚,她整个人也重心不稳地倒在了地上,跌跌撞撞地刚想爬起来,房门却是“咔擦”响了一声,从外面被人打开。
心一点点地悬到了嗓子眼儿,甚至夏可都盘算好了,在那个混蛋出现在自己视线范围内的那一秒,她应该重重地把枕头扔过去,能砸他一下是一下,解解气也行!
可是等那扇门彻底开了,料想中的人却没有出现,门口站着一个五、六十岁的中年女人,看上去是一脸和善的模样,笑盈盈的,手里还拿着几件折叠整齐的衣服。
“姑娘,你醒了?”那人朝她开口,声音淳朴好听。
原本攒好的怒气一瞬间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夏可怔了怔,这才伸手往背后*上拉了拉被子,扯过一角就直接覆盖在自己的面前,即使对方是个女性,她也不太能够适应在陌生人面前穿得那么暴露。
等她把自己裹严实了,这才有些尴尬地看向那位中年女人,“请问你是……”
“我是少爷派过来的佣人,姑娘你叫我潘婶儿就行了。”潘婶朝她解释,很是和善耐心的语气。
“少爷?”夏可纤细好看的眉动了动,她说的“少爷”,应该就是叶邵庭吧,不禁又问,“那……那他人呢?”
“少爷昨天晚上就出去了,没回来过。”
夏可低着头“哦”了一声,大概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一个女孩子,在只有男人住的公寓里过了夜,被这样一个上了年纪的阿姨看在眼里,肯定会往歪了想,这个叶邵庭也真是的,怎么自己拍拍屁股走人,留她一个在这儿百口莫辩?
潘婶见夏可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没由来就觉得这姑娘可爱得紧,没等人问,她倒先开口解释了,话里词措都很注意,“姑娘,昨天你来的时候身上衣服都湿了,怕你穿着睡过夜,会着凉感冒,所以少爷就让我先替你换了,这是今天早上李助理给你拿回来的衣服,我看着湿了就帮你洗了烘干,你要是觉得身上不舒服就先洗个澡再换,我煮了点粥,你换好衣服出来吃,要是有什么事就随时叫我。”
原来是这位潘婶给她换的衣服,心里的疑虑消了,夏可松一口气的同时也没忘了向人家表示感谢,“谢谢你了,潘婶。”
夏可的母亲去世那年,她才17岁,正上初三,那之后家里入住了张倍蕾,虽然是爸爸法律上承认的配偶,但却从来没让她感受过一丁点的温情,可现在,看着这样一个陌生的阿姨为自己忙进忙出,即使只是叶邵庭的佣人,她一样觉得温暖。
潘婶将手里的衣服放下,这才笑吟吟地开口,“别跟潘婶客气!”
等人走后,夏可从地上起来,动了动自己的脚,走路倒是能走,只是速度不会很快,不过她安慰自己,总比不能走来得好。
潘婶带给自己的衣服是昨天她落在山庄里的那套,已然被洗净烘干,带着一股金纺的馨香味道。
夏可拿着衣服进了浴室,昨天那个游泳池的水里一股明矾的味道,也不知道多久没换,她本来就是个挺爱干净的人,这会儿自然是打算先洗个澡,要不然都觉得对不起潘婶辛苦洗的那套干净衣服,她估摸着伤口不能碰水,便很小心的,只是坐在浴缸边沿冲洗了一下身体,尽量避开膝盖处的纱布。
这里的房间是有内置卫生间的,夏可不是第一次来,所以记得很清楚,不过这一次,她倒是瞧见洗脸台上放着一套全新的洗漱用品,嫩黄的颜色,一看就是女孩子才会用的,那旁边还摆了一套护肤品,洗面奶、水乳都有,这个牌子夏可认得,少女专用的,不过价格很贵。
这些都是……为她准备的么?
这样细心妥帖的举动,倒是让她心里觉得怪异,像是有杯水立在心尖上,稍稍一动就会被打翻。
等她彻底洗漱完出来,潘婶已经摆好了一桌子的小菜,虽然清清淡淡的,每一道却都很是精致,看得出来,是她花了很多心思做的。
“姑娘,少爷叮嘱了,你膝盖有伤口,不能吃有色素的东西,要不然容易留疤。”潘婶煮了一锅乌鸡粥,盛了满满一碗,净把鸡肉往她碗里挑,“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是叶邵庭嘱咐的么?
心尖像是不着痕迹地动了动,夏可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没由来地觉得脸上很烫,大概是对于昨晚叶邵庭的举动还有些不太能适应过来吧?夏可这样想着,顺便用手贴了贴脸去驱散那种烫意,暗自庆幸叶邵庭此刻人不在,不用面对他那种灼热到几乎可以穿透她整个身体的视线。
“谢谢潘婶……”
夏可接过,对于这个细心周到的潘婶好感飙升,“您也别老管我叫‘姑娘’了,叫我可可就行了。”
潘婶高兴应下,看着她一口一口把粥全吃完了,这才到了里面客房,给少爷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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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邵庭长腿交叠,坐在五星级酒店的vip休息室里,耳边的电话里潘婶正在朝他汇报夏可的情况,说是已经醒过来了,洗了澡,也吃了东西,还把医院配的消炎药也服用了。
他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挂了电话,这才慢条斯理地将指尖的烟蒂揉进旁边桌上的精致烟灰缸里。
“我说邵庭——”
虞子川走过来,揉了揉有些发痛的眼皮,一脸精神不振的样子,朝他抱怨,“昨晚2点把我叫出来打的通宵牌局,这会儿大中午的还得陪你应酬,我这副身子可不是铁打的,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叶邵庭侧目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又从桌上烟盒里抽了一支,给自己点上,完全没理会虞子川的那通抱怨,反而是一本正经地再次把视线落在他身上,蹙眉,目光里透着探究,“所以说让你平时多锻炼,别老把精力放在泡女人上面,搞得现在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萎.靡不振?
虞子川今年也才28岁,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虽然说因为工作的原因会经常泡在酒吧里,但他平时也是极度注重保养锻炼的人,说他萎.靡不振?那简直是无稽之谈!
不过,大概是因为经历的女人多了,对于男女之间的那些事儿,也就看得更尖更透了,虞子川认识叶邵庭也有20多年了,哪儿见过他平日里这般反常的模样,便也忍不住揶揄他,“怎么?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他就着叶邵庭旁边的位子坐下,也点了根烟,夹着烟的那只手按了按太阳穴,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番,“应该不太可能是在皓莹那里碰壁的,那就是——那个女学生……夏远的女儿,叫什么来着?夏……夏可?”
说到“夏可”二字,叶邵庭终是抬了抬眸,那双散漫不羁的眸子里透着复杂的情绪,隔着一层淡薄的烟雾,让人更是看不清楚,“你有个闲工夫关心我的私生活,不如多担心担心你自己。”
叶邵庭站起身来,掐灭了烟,又拢了拢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顺便一脚踢落了虞子川搁在茶几上的两条长腿,“我听说,虞老爷子给你安排了相亲对象,a市名媛圈里出了名的母老虎,那你就——”
男人唇角扬起一抹邪肆的弧度,深表同情地伸手拍了拍虞子川的肩膀,“好自为之。”
他说完,长腿直接迈出了休息室外,隐约还能听到里面传来虞子川愤愤不断的咒骂声。
叶邵庭径直到了卫生间,对着洗手台冲了一下略显疲乏的脸,从公寓出来,*未眠,虽然抽烟让他并没有太多的困意,但眼白部分隐隐露出的红血丝还是揭示了他身体的疲劳。
昨天晚上,整个空荡荡的公寓里只剩他们两人,他离她那样近,感受着她熟睡时平稳呼吸喷洒出来的那股馨甜热气,听着她意识不明时才会有的声声嘤.咛,甚至是触碰到她被水打湿过后的牛奶般细腻肌肤,心头不是没有躁动。
只差那么一丁点,他会冲破理智要了她。
但是到了最后关头,他还是强迫自己停了下来,冲了半个小时的冷水澡,让人把潘婶从海滨别墅接过来,照顾她,帮她换了身干净衣服。
30岁的男人考虑问题,大抵不会像20出头时那样缺乏成熟与理智,昨天在医院门口,只是吻了她而已,那小丫头的反抗之意就那么强烈,看他的眼神里,有着明显的抵抗、害怕,甚至是带着恐惧,如果真在她意识不明的情况下勉强要了她,那大概,会对她造成不可估量的伤害。
想要她,却也更怕她会受到伤害,所以权衡之下,选择等待,等她心甘情愿的那一天。
叶邵庭伸手插到西装裤袋里,摸到了放在里面的手机。
他的指腹轻轻摩挲了两圈机身,想到昨晚夏可借用过他的手机,就仿佛那上面还带着她的温度似的,让男人的心也跟着一瞬间柔软了些许。
叶邵庭拿出手机,两道剑眉微皱,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皓莹,约个时间,我们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