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纬18度越过北回归线5.5度,属热带雨林气侯,植物生长得特快。春节前苞米就出蓼了,过完春节已经结穗穿红缨了。加了六吨氢氨的油菜和瓜薯撒了欢地长,当地百姓人人都夸柳维嘉。
柳维嘉抓住百姓的信任,从三亚又拉来了化肥和杂交稻种,她要搭大棚育苗。妇女们告诉她,这里不用搭棚,只要挖叠土台,洒上水,把稻种撒在泥水之中,3天就发芽,10天就能长出15厘米的稻苗,这边育苗,那边收割、翻地、灌水、耙地就赶趟。
当地收割油菜是连根拔,今年的油菜长了一米多高,那叶子已经掰过几茬当菜吃了,开花后便老得不能吃了,便让它在杆上枯萎,往年是用大筐往回挑,今年竟能打捆往回背了。背到圩上摔打便能脱粒,那秸杆背回去当烧柴。
柳维嘉指挥妇女们用镰刀贴根割,要让根须还田。妇女们见秆长了,便不在乎那根了。每割完一块地,云鹰便用拖拉机把根须翻进田里,然后放水泡田。那些种瓜类蔬菜的地则叠土育稻苗,薯类蔬菜直接翻起来。在过去,这都是妇女们用铁锹去干的,只有10天时间就要泡地插秧,累得很,只有用水牛犁地时男人才上阵。今年有了拖拉机,用六铧犁,一天翻上10多垧地象玩似的,妇女们只需修田埂顺水渠便行了,个个喜笑颜开。
更让她们高兴的是每亩油菜收到了120多斤菜籽,比往年多出40多斤,用船运到崖州镇油厂便能换油。那里家家都有菜棚子,那棚子既遮阳又通风还悬空,瓜能存放两个月不坏,土豆能放上三、四个月。尽管如此,柳维嘉也把育稻苗的土台子都留下了,有50亩左右,要做永远的育苗台,在不育苗时便种蔬菜。
当地人过去也是这么做的,只因为这50亩田三季能收获3万斤稻子而舍不得种菜。柳维嘉告诉她们说:“别看少种了200亩水稻,只要听我的,就能多收60万斤稻谷,除了完成你们的卖粮任务,每人能分上760斤稻子。”
妇女们看到了油菜的丰收,都相信她了。这些妇女的能干,也让她充满了信心。她算了:这里已经包田到户了,平均每人一年能收获900斤稻子,一户平均5口人就能分到4500斤,价值900元,合日值2元5角钱。而150万斤稻子的产值是30万元,生产费用得18万元,其中10万元的种子和化肥及农机钱需要她投入,等于10垧地的租金。
社员们也不含糊,她们说,如果能分到760斤稻谷,我们留下520斤,其余的都归你,我们还有打渔的收入呢。按这个说法,柳维嘉可以卖出72万斤稻子,是14.4万元,还能挣4.4万元。两好嘎一好,柳维嘉便多进化肥,多用拖拉机了。
她在那育苗土台子上施了氮磷钾肥,又用了育种站的79年杂交种,泡田时又投了6吨氢氨,同时雇妇女们给苞米喷了化肥和农药合剂。妇女们见她往田里撒了那么多化肥,给苞米喷淋后都不要工钱,并且为苞米除草也不要工钱。
当地的水牛是归大队管的,有50多头,那水牛除了耙水田不干别的活,每年都宰杀一些分给社员,社员们都十分爱护牠。用水牛耙水田比任何机械都好,因为水牛的八个蹄瓣子能把田土踏踩得十分细,还能把粪便拉在田里。那犁也和东北的不一样,是多齿的,象木梳一样,能把泥土犁得象面条那么绵软,柳维嘉有了绣花一样的感受。
插秧是最热闹的时侯,男人们也出来了,专门担送秧苗。妇女们说,这在过去是没有的,是因为地都分到各家了,他们才出来的。也是你投了肥,买了好品种,他们看到了希望才出来的。有了男人,妇女们的歌声就不断了,海南岛虽然归广东管辖,但是这里的人却不说粤语而说闽南话,她的歌也是用闽南话唱的。这让罗响很感兴趣,因为他接触过一些台湾校园歌曲,便跟妇女们学起了闽南话。
在这里,二十四节气歌很少有人知道,因为有四个民族,一年的节日很多,除了和汉族节日相重的,黎族有迎春节、三月三节、鬼节等,苗族有四月八节、吃新节、赶秋节等,回族有古尔邦节、圣纪节、开斋节等,加上汉族的春节、元宵节、清明节、端午节、中秋节等,再加上法定的三八妇女节、五一劳动节、六一儿童节、七一建党节、八一建军节、十一国庆节,也有20多个节。他们想种什么随时都可以种,一般作物的生长期都在90天之内成熟。
这里的四季播种和收割一般都在10天内完成,田间管理除了除苗灭虫外,就是放水灌水。有了拖拉翻地,减轻了妇女的劳动强度,她们开始在那50亩的育苗台上种菜了。那茄子、辣椒、柿子之类的菜也不用吸秧,撒上籽,3天便发芽。
2月29日,1300亩水稻便插秧完毕了。此时,柳维嘉已经怀孕5个月了,显出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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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响见自己要当父亲了手忙脚乱起来,怕被村民耻笑,又怕牵连柳维嘉,还怕自己照顾不好她,便劝柳维嘉把孩子打掉。
柳维嘉早己对当地的婚俗进行了了解,她让罗响买来酒菜糖果,请大会和生产队干部及左邻右舍来吃喝,当众宣布了她和罗响的关系。罗响没想到,干部们和邻居们不仅没责罚和耻笑他们,还为他们庆贺。
按当地的风俗,女方怀孕只要有男方认承就不算伤风败俗,视为终身已订,待孩子出生后才为其登记立户。喝过酒后,柳维嘉和罗响便住进了一个屋。云鹰也改口叫罗响姐夫了,两个人承担起了苞米地的管理,不让柳维嘉下地干活了。
柳维嘉闲不住,每天都到地里去看苞米、水稻和蔬菜,及时指导云鹰、罗响和乡亲们耕作。她们仍吃百家饭,和乡亲们处得更紧密了。此时,柳维嘉已经花出了10万元,她开始考虑如何把苞米种子送回家里的问题了,因为只有种子在东北播种时能用上,才能有收获,维持她的资金周转。
乡亲们给她出了主意,可以用渔船把种子运到珠江虎门水道,在那找铁路托运。她和罗响又去了三亚育种站,站长告诉她,他们的种子是用军艇运到广州南沙港的,从那转铁运,一斤种子的运费在1毛钱左右。有了这两个渠道,柳维嘉才把心放在了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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