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有猫!”
老大吓得指着门尖叫,他老婆很不满意地望了过来,看着空空荡荡的门框,老婆不满意地说道:
“哪里有什么猫?你怎么了?”
老大用力眨了眨眼睛,门框处空空如也,刚才那只黑猫神秘地消失了。
“不要疑神疑鬼了,香快要灭了,去上只香吧。”
老婆推了老大一把,老大去取了香,他把香往蜡烛上面凑,老大想借那里的火把香点燃。
就在这个时候,又是“喵”的一声传来,那声音如此响亮,就如同猫在老大的耳朵边上喊叫一样。
老大吓得一个哆嗦,他手中的香戳歪了案台上的蜡烛,一阵阴风吹过,香坛里面的残香微微一晃,最后那些红光脱离了香头,带有一点热气的香灰飘到了棺材里面的老干头的脸上,然后灭了。
“喵”,黑猫绿色的眼睛盯着老大,它冲着老大又叫了一声,老大吓得双脚发软,他一把拉住了刚刚站起来的老婆。
“老婆有猫!”
“有猫?哪里有猫,就只有死老头子一个?阿才,你今天是不是中邪了?!”
老婆的脾气一直十分暴躁,被老大搞了这几次终于爆发了,老婆冲着老大大喊大叫。
老大根本就不理会愤怒的老婆,他死死地盯着那只黑猫,黑猫同样扭着头看着老大,然后黑猫纵身一跃,它跳进了棺材里面。
“啊,不要过去、不要过去,滚、滚、滚!”
老大挥舞着双臂大喊大叫地冲了上去,老大想赶走那只黑猫,却不想脚下一拌,老大失去了平衡,他一下子扑到了棺材上面,老大的脸与父亲的脸对在了一起。
布满了老人斑的脸动了一动,他的眼睛慢慢地睁开了。
“阿才,你来啦,你下来陪我吧!”
“啊,诈尸啦、诈尸啦!”
老大尖叫着冲进了夜幕里面。
……
一大早,村长就被激烈的拍门声给吵醒了,拉开门,村长看到了一张面色惨白的脸。老干头的大儿子阿才站在了大门外面,阿才一直在惊恐地四下张望。
“阿才,你不守灵怎么跑我这里来了?”
村长很不喜欢阿才,这两兄弟中数阿才最为吝啬,大前年老干头家闹矛盾,正是村长去做的调解,最后决定老干头由大儿子阿才赡养,二儿阿茂每个月给两百块钱。
受于村长的压力,阿才不得不把丢在外面的父亲接了回去,但他仍然不让父亲进门。阿才在竹楼的下面搭了个草窝,然后就把老干头安排在了那里。
“阿才,你怎么了?问你话呢!”
老大阿才精神恍惚,于是村长大声问了一句,村长被吵醒的两个儿子打着哈欠从里屋里面走了出来。
村长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四十多岁,小儿子四十出头,小儿子在兴市做生意,陈小乙就是被他请过来的。
“才哥,你搞什么呢?一大早大惊小怪的?”
小儿子不满意地瞪了阿才一眼,阿才惊恐地说道:
“村长,不好了,我爸他诈尸了?”
“诈尸?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带我去看看。”
……
老人安详地躺在了棺材里面,虽然他面容枯槁,但老人的脸上带着微笑,他哪里有什么诈尸的迹象?
“阿才,你是怎么了,一大早胡说八道?”
村长不满意地骂了阿才一句。阿才躲在村长的后面不敢上前,他小声向村长说道:
“要不今天就埋了吧。”
“今天就出殡?还没过头七呢!”
“埋了吧,我没钱了。”
老二跟着凑上来帮腔,村长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两兄弟的品性,于是他只得同意,那些过来帮忙的村民又张罗着出殡的事情去了。
一番折腾下来半天过去了,凄厉的唢呐声再次在这个古老的山寨里面响起,老大阿才、老二阿茂披麻戴孝,他们手捧着遗像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这只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地走进了深山里面。
墓地的位置较远,当队伍到达这里的时候天空已经昏暗了,唱经的人往天上甩了一把纸钱,那些黄色的纸片顿时飘飘扬扬地洒满了整个天空。
“老干,你就安心地去吧,愿你下辈子投个好胎,再也不用和那些狼心狗肺住在一起了。”
村长在心底祈祷了一句,他招了招手,那口烂棺材慢慢地落入了墓穴里面,孝子贤孙马上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棺材终于被浮土埋了起来,阿才的心稍微定了一些。他是长子,按照风俗阿才在新坟前面点燃了香烛,然后他把坟前的一捧土捧进了带来的香炉里面,香炉里面插上了香,阿才要把这柱香带回家去。
捧着父亲的遗像,手里再端着那只小小的香炉,阿才头也不回地先期回家。
这是风俗,阿才必须要保证这只香在路上不灭,这代表着父亲的灵魂在这柱香的带领下将记得回家的路,以后他就会保佑自己的家人。
山里的夜来得特别的快,在阿才往回走时天还有些微亮,但此刻已然全黑了。
山路完全阴沉了下来,并且没有月光,一阵阵的山风刮在他的后脖梗上,感觉有人在吹凉气一样。
“阿爸,你就安心地下去吧,我会经常烧点纸钱给你的。”
阿才一阵阵心慌,但他不敢回头,他怕看见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背后。
正当阿才一脚深一脚浅地行走在山路上面的时候,突然间“喵~~”的一声传来,阿才顿时被吓了一跳。
那不是普通的猫叫声,那声间是那么的阴沉、那么的凄厉,宛如婴儿的哭泣,好像是从黑暗中专门为他而来一样。
叫声在警告着阿才,让他小心、提醒他生命的终点已经到来,这不禁让阿才毛骨悚然。
这只猫就是昨晚的在停灵的地方不停叫着的那一只!
这个念头猛地浮现在了阿才的脑海,他骤然停下然后左右观望,突然间,阿才在竹林的深处看到了那一对绿色的眼睛,眼睛如同幽灵,但它正死死地盯住自己。
“别缠我!”
阿才一声大叫,他拼命向着寨子的方向奔跑,山路漆黑只有香炉里面燃烧着的香头一闪一闪,那红光如在指引方向,但它更显诡异宛如勾魂地狱里的火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