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问谁,君狂也知道他的小萝莉在哪儿。
近半年没正式跟小萝莉见过面,君狂所有的寂寞都被炼成仙衣的喜悦代替。他想象着秦筱收到礼物时候又惊又喜的表情,先在心底偷着乐了一回。
小萝莉正拉着秦樊在水边喂鱼,秦樊这个做父亲的,从来跟女儿聚少离多,但也看得出秦筱有心事。
“你再这样喂下去,鱼儿要撑死了。”他叹了口气,“君上又不在,你这是跟谁置气呢?”
秦筱闷着头不说话,半晌才淡淡地说了一句:“鱼儿死是因为过多的食物腐烂消耗氧气,它们是知道什么叫吃饱的。这么大一片湖,我丢这点下去没事的。”
“你别总避重就轻。”秦筱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叹气了。
当年他一念之差,以为让秦筱佯装男儿身,加上这足以光耀门楣的先天灵体,就可以名正言顺扶晏初媃上位;没想到鲁莽行事,害得秦筱灵体被废,晏初媃死状痛苦,他也必须在家里对秦筱冷眼看待,让她受尽疾苦。
那时候,他也总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叹气,只有老管家明白他的苦闷。
本以为秦筱聪慧又识大体,离开家便不需要他操心,他没想到君狂不知怎么心血来潮直接把秦筱带回黔泱宫,并且要求她恢复女装,那时候他担心宫里情况乱她又不懂自保,尽管正在追击匪徒,闲下来想起秦筱就叹气。
如今,秦筱封了公主,他也得了重用,结果还是要叹气……
‘冤孽啊……’秦樊觉得挺不是个滋味儿的。
“父亲,估计君上这次回来以后,就要为我洗髓了。”秦筱睨了秦樊一眼,“洗髓之后,我恐怕不出一年就会离开凡界,去往灵界千山学院学习。若是父亲愿意,等君上回来,我求他……”
闻言,秦樊连连摆手:“你也知道我资质不佳,能跨过武修这道坎就很不错了。我们秦家承了君上天大的恩情,你以为君上无缘无故赐我宫殿让我遭人非议吗?那还不是因为我不想回去那个‘家’,而且留在宫里还能市场跟你见面。”
秦樊说的,秦筱都明白。她是该知足,对君狂感激涕零也不为过,可应该是一回事,实际上又是另一回事了。君狂出关,没先来见她,而是跑得不见踪影;过了好一阵子,算是回来看了一眼,来的却是影使,太没诚意了。
她气哼哼地掰了干馒头,用力捏碎丢进湖里,看着大片锦鲤欢腾地抢食,并没有觉得心情好一些。
正兀自别扭着,却见秦樊迅速起身,垂首要拜。
“秦将军不必多礼。”君狂微微颔首,给秦樊递了个眼色。
“臣下还有些事,先行告退,君上请自便。”秦樊非常识趣地给两人留出独处的空间,走出老远还不忘回头看秦筱一眼。路上遇见董潇潇,他悄悄告诉她君狂在,暂时不要靠近。
见小萝莉对自己不理不睬,君狂丝毫没有不悦,笑眯眯地在她身边坐下:“我听影使说,你最近心情不太明媚?”
“没有。”秦筱表情淡淡的,连一丝余光都懒得施舍给君狂,仿佛全部精力都用在给锦鲤投食上,“前几日君上不是回来打过招呼了么?”
“倒是……”君狂被秦筱噎了一下,立即改口,讨好地拿出仙衣,“我给你带了礼物,你……”
他话没说完,秦筱三下五除二将手里的馒头掰碎随意丢进湖里,转身就走。那背影果决得,君狂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我承认,没及时跟你沟通是我的不对,但你也知道人总有点急事。”君狂在心里比了个中指,腹诽着秦筱太不给面子,让他一个大帝追着她赔礼道歉加解释的,脸上还得赔着僵硬的笑容。
秦筱行走的速度很快,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君狂在说话一样。且她没有往筠天阁走,而是看见什么地方没人往什么地方钻。她就算再耍脾气,好歹还记得得给君狂留点面子,不能让人给撞见了。
“你底子不如常人,不宜劳累,我不追你了,你叫包子他们过来接你,好不好?”跟着秦筱走了一会儿,明显发现秦筱气力不济,君狂也开始头疼起来。
秦筱早先打算好质问君狂以后,就不再追究,没想到还是没能控制住脾气,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面前都是自己不熟悉的景色。她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心想这是走丢了。
然,她最大的缺点就是好面子,不可能承认自己是迷路,她回头看了君狂一眼,开始召唤包子。
三灵兽基本都是吃住练功在一处,因此叫了一个,三个是一起来的。
馒头最是圆滑,看见君狂在隔着几丈远的地方焦急地踱步,手上还拿着一件色彩绮丽的纱衣,大概明白那是礼物。他给包子递了个眼色,自己蹿到君狂身边。
“君上……”馒头依旧是可爱少年的样子,脸与秦筱还有那么三五分相似,他一眼就看出君狂额头上有汗,“您……”
君狂摇了摇头,抬手示意他不要多话:“这件衣裳领口有一朵花,回头让你主子滴血上去,日后去往灵界,要叮嘱她穿着,关键时刻至少能保她一命。”
馒头结果纱衣,好奇地用指甲刮了一下,就发现有一股力量反震回来,令他整条手臂又麻又疼:“玄宗果真是个好地方,这等宝贝,可不是说弄就可以弄到手的。”
“你要真想,跟包子打个商量,他若是同意,将来也许你有机会。”君狂笑了笑,又取出一片纳晶,“这里面是一些我蜕下来的鳞片,都是些剩下的材料,你们拿去看看有没有用得上的吧。”
闻言,包子心下了然,乌溜溜的眸子一转,又问:“君上,这算是给我们的封口费吗?”
“随你们怎么想。”君狂轻咳一声,岔开话题,“这几个月辛苦你们了,听说她还挺任性的。”
“不辛苦,不辛苦。”包子笑得很讨巧,“君狂快去休息吧,我们会好好把主子送回去的。”
君狂微微颔首,眨眼功夫便不见了人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