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托塔的矮和尚死了以后,时间一晃就是四十多年,在这四十多年里,流沙河东北乡的乡长自然是又换了。
旧乡长一共取了四房太太,可没一个争气的,他五十多岁了,还没有一个儿子。他听说乡里的二水家生了个儿子,便产生了想法。这二水就是当年沙悟净夜闯民宅时见到的那个七八岁的孩子,他二十来岁结了婚,先生了两个女儿,到了四十来岁才生了个儿子。谁都知道,二水其实就是乡长同父异母的兄弟,因为他跟乡长还有乡长他爹长得太像了,谁都看得出来。乡长找到二水,请他喝了顿好酒,又给了他两千两银子,便把二水的儿子过继了过来。
旧乡长很能活,活到了95岁才死,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他在有生之年里,一直想尽各种办法,要除掉河神,他找了很多会法术的人来对付河神,可都不是河神的对手,也就是在那个托塔的矮和尚身上看到点希望,但却被王斗鸡的豆腐渣工程给毁了。旧乡长临终时嘱托继子,要想方设法除掉河神,为他爷爷报仇。
旧乡长死后,他的继子继承了乡长的位子。这流沙河东北乡在那个土地老当乡长前,乡长的位子都是选出来的,可到了土地老他儿子这,成了世袭的了。旧乡长的这个继子没有什么当官的头脑,也没有赚钱的头脑,整天花天酒地,挥金似土,因此被乡里人唤作“三世祖”。
三世祖喜欢养狗,他养了两条大狼狗,出门总要领着。他还有个狗友,就是王斗鸡他儿子。王斗鸡的儿子养了一条狗,虽然只有一条,可这条是藏獒,一条狗的块头比三世祖的两条狗加起来还大。因此,人们都管王斗鸡的儿子叫“王大狗”。此时,三世祖已经四十多岁了,王大狗已经五十多岁了。
王木匠家的生意到了王大狗这一代,做得是更大了,虽说是他爹几十年前盖的那片开发区房子都塌了,但丝毫没影响他们王家的根基。王大狗还因为要摆平这些事,四处打通关节,认识了不少县里、郡城里的领导和权贵。为他在县城和郡城里的发展铺平了道路。
这流沙河东北乡的第一大家族早已不是乡长家,而是王家。王家原本就是人丁兴旺,前文书说过,这乡里的木匠、石匠、铁匠、瓦匠都是他们一家的,而且这几十年王家发达了,就有好多人来攀附,如今这乡里一半以上的人都和王家有关系。
王大狗一直想把废弃的开发区改建成一个集木材加工、石材加工和砖、瓦制造的综合加工基地,可他的想法要是实施起来受两大因素的制约。一是开发区内的费旧砖瓦不好清除,二是流沙河阻断了运输道路。而这两个制约因素都跟河神有直接的关系。为什么呢?因为要处理这些废旧砖瓦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直接把它们倒到河里去,而河神却不让任何人往河里倾倒任何废弃物。上一任的乡长还跟他说过,流沙河水之所以浮不起任何东西,都是这个河神弄的,只要除了这个河神,河水就会恢复正常。只要河水正常了,不管是水路运输还是修桥就都可以实现了。因为这些原因,王大狗简直把河神恨透了,他对河神的仇恨超过了三世祖和上一任乡长,甚至要超过土地老。
一天,王大狗和三世祖闲聊,聊到了河神,三世祖忽然想起自己家和河神有世仇,于是问王大狗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报了这个仇。
王大狗一听,心中暗喜,心想:“我也正想除掉这个河神,他这一提,正好可以省一笔。”他便跟三世祖说:“这个我可以帮你解决,只是需要破费一些银子。”
“这个好说,哥,你说需要多少?”三世祖问。
“嗯,这个...”王大狗想了想,说道:“估计需要一万两银子。”
“好,那就一万两,我现在就去取。”三世祖对钱从来没有概念,直到他把银子取来,他才发现一万两银子居然有好几十车呢。
王大狗将这些银子自己留下了五千两,将另外的五千两运到郡城里去跑关系。事情办妥之后,王大狗回来又问三世祖要了一万两银子,说是这次请到一位全国顶尖的大法师,需要隆重款待,因此他打算盖一座金顶大帐,用来当做招待客人的餐厅,这样才能显示出对客人的尊敬。
三世祖没有那么多银子了,于是就把乡里的七千两税银搬了出来。这七千两银子都是上两任乡长,也就是三世祖他养父和他爷爷两代人靠马市和房市的税收积攒下来的,别的地方莫说是乡,就是县里也没有这么多银子,要不说前两任乡长虽然不是东西,但却很有经济头脑,把地方财政搞得倒是挺好,却架不住三世祖这一任就给消耗个精光。
王大狗拿上这一万两银子,又跟上次一样,五千两用作盖金顶大帐和筹备宴席,另外五千两自己留下了。
诗曰:
王家小儿修成仙,满院鸡鸭都升天。
隔壁黄狗扒墙羡,宁说自己是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