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两个家丁在,我和胡子没办法大摇大摆的从正门回去,而且我也猜测着,这大半夜的,宿舍园区被家丁这么看守,很可能是有事了。至于这事会不会跟葬地有关,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跟胡子互相看了看,我俩还想到一块去了。
我俩避过正门,反倒向一个相对隐蔽的院墙跑去。我俩都踮着脚,这样能让脚下不出声。
这里的院墙并不矮,大约三米左右,原本这种院墙难不住我俩。我俩借着助跑,再这么一跳,就能轻松的翻过。
但我俩都不知道院里面的形势,所以就没冒然这么做。
胡子跟我说,让我给他打下手,尤其借一下肩膀,让他踩一踩。
我心说这可拉倒吧,他长得那么壮……我索性接话说,“我俩对调一下。”
胡子想了想,这时我俩还听到,院子里貌似有人喊话呢。
胡子妥协了。他蹲在墙角。我为了不把他肩膀踩脏,还把鞋脱了。
这引起胡子的另一种警惕,他盯着我的脚,念叨句,“你是没有脚气哈?”
我没理会他,等我稳稳站在他肩膀后,他还慢慢的站了起来。
我的身高,外加胡子这么个人肉梯子,这一下,我能顺着墙头把脑袋探出去了。
我打量着整个院里,好家伙,此时那些佣工全站在院子内,而且还排成了两队,在这些人面前,还站着奴哥、青脸汉和另外两个家丁。
青脸汉拿出一脸巴结的笑,正对奴哥嘻嘻哈哈的拍马屁呢。
一看奴哥就没少被拍马屁,他压根不在乎青脸汉那些话。他冷冷的打量着这些佣工,随后说了句,“是不是少了两个人?”
青脸汉一愣,他也扭头打量起来。青脸汉就是专门管宿舍的,打心里有一本账。
他并没用多长时间就有结果了,他跟奴哥说,“确实少了两个,是那两个来的。”
奴哥脸一沉,突然间,他还有些尖嗓音了。他问青脸汉,“这俩人哪去了?”
其实青脸汉哪知道,他看奴哥有这种反应,一下子还急了。他支支吾吾一番,最后还结结巴巴起来。
奴哥扯嗓子对这些佣工喊,问有谁看到我俩了?
这些佣工把注意力都放在王半仙的身上。此时的王半仙,头发蓬蓬着,还佝偻着身体,乍一看,有点像爱因斯坦了。
他更有些迷迷糊糊的,对大家的目光置之不理。
奴哥对这种无声的回答很不满意,他又吼了两句,甚至他还对青脸汉和那两个家丁下命令,那意思,赶紧联系人手,连夜搜查,把这俩来的找出来。
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妙,尤其我和胡子也有点骑虎难下的意思了。
我闷头想着,在这种集中精力的情况下,我还四下乱看着。
胡子被我这么踩着,并不怎么舒服,他趁空抬头往上看了看,本来还问了句,“怎么样?里面啥情况?”
但当他看到我压根没“偷窥”时,他一愣,之后猛地一抖身体。
我一下子失去平衡了。我整个人往下落。
我回过神后急忙调整,但因为我没穿鞋,落地后还很不幸的踩到一个小石子了,结果可想而知,我疼的呲牙咧嘴。
胡子又追问了句。我把情况跟他念叨一番。
胡子皱着眉,骂咧一句。而我不经意的一侧头,看到墙角了。
这里的墙角都长着各种花花绿绿的植物。我认不全,不过从中看到了艾蒿的影子。
这玩意其实很常见,尤其过端午节时,市场上也有人会卖它。
我突然有了个计较。我还喊了句,“成了。”
胡子一脸不解的看着我。我来不及多解释啥,又叫着胡子跟我一起。
我俩凑到那个墙角,一人拽了好一大把的艾蒿,我又沿着墙角走了走,还找到一把干草。
胡子这时明白我的意思了,他嘿嘿坏笑几声,还赞了句,“够阴险。”
我挨着墙角,选了一处地方,把绿眼小猴、瓷刀和手电筒都放在一片小灌木丛中。紧接着我俩捧着艾蒿和干草往后走,这次我俩奔的是正门。
守着院门的两个家丁,此时正窃窃私语着,不知道说着什么,但他俩分明比之前警惕多了,在我和胡子刚露面时,他俩就发现我们了。
他们都带着黄光手电筒呢。有个家丁立刻用电筒照了过来。
我故意拿出被照得难受的样子,缩了缩头,我还跟这俩人喊,我俩是来的佣工。
这话也引起他俩的敏感了,一个家丁追问说,“你俩叫什么名?”
我和胡子各报了姓名,这俩人互相看了看,有一个家丁留了下来,还快步向我俩走来,至于另一个,他甩开大步,向宿舍院里冲过去。
我猜他是通风报信去了。
我和胡子都拿出止步不前的架势,默默等起来。
没多久,奴哥和青脸汉那些人,全冲了出来。青脸汉看到我俩后,怒火腾地一下升了起来。
他扯嗓子喊,那意思,你们两个去哪了?不知道晚上不能随便离开宿舍区乱走的么?
胡子这人,原本就不受气,更别说现在被一个人如此吼着了。
他也来了脾气,把手中的艾蒿和干草,都往青脸汉的身上丢过去。
这玩意也不沉,轻飘飘的。这么一丢之下,青脸汉往后一退,就很容易的躲过去了。
胡子指着青脸汉,用更大的嗓门喊道,“你说我俩去哪了?你他娘的不靠谱,让我俩住在挨着厕所的宿舍,你当时只说那里味道大点?但你知道不?一到夜里,那宿舍里的蚊子死多死多的。我俩的血都快被吸光了。”
青脸汉沉着脸,打量着胡子。能感觉出来,他这人有点怂,被胡子这么一吼,他有点怯场了。
而我趁空又接话解释说,“我哥俩明天还得运砖运水泥呢,这可是大事,没有我俩,工程就会被耽误的,所以为了能休息好,我俩去外面找点艾蒿和干草回来,想熏一熏。”顿了顿后,我又问,“难道这也有错?”
我和胡子浑身上下也有点脏,原本这看起来不正常,但我俩捧着干草和艾蒿呢,这也能把我俩的脏,完美的解释了。
奴哥依旧又看了看我和胡子,他突然嘿嘿笑了,而且看得出来,他信了我俩的话。
他当着我俩面,对青脸汉批评几句,那意思,你怎么干工作的,难道就不能安排个好一点的宿舍么?但这话的语气不痛不痒。
青脸汉配合着奴哥,连连应着。
随后奴哥一摆手,表示这事过去了,不追究了,随后他命令我俩,这就回到院子里,大家马上要开个会。
我一时间有些诧异。我心说开什么会?
我和胡子迅速的交流下眼神,但我俩当着这些人的面儿,没多说啥。
等我们都回到院子里,尤其我和胡子站在佣工的队伍里后,奴哥站在大家面前。
他先咳嗽几声,这能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之后他说了好一番话。
他告诉我们,自打工程开工以来,大家都很努力,也正是因为大家的努力,这工程还会被做的如此有质量。他今天跟边巴大人申请了一下,边巴大人同意了,为了感谢大家的努力,明天开始,餐饭里会多一份荤菜。
他说到这,突然顿住了。
青脸汉和两个随同的家丁,立刻鼓起掌来。在他们的带动下,佣工队伍中,陆续有人鼓起掌来。
我和胡子原本不想参合,尤其奴哥又不是首长,说的也不是什么大有哲理的话,我心说至于这么捧他么?
但青脸汉很在乎,他看到包括我和胡子在内的一小部分佣工的不配合,他沉着脸,又催促一句。他还故意高举双手,使劲鼓掌。
我和胡子无奈的互相看了看,胡子依旧流露出不以为意的表情,但我对他使个眼色,那意思,给阿奴个面子吧。
我俩轻轻的鼓了几下。
奴哥咧嘴笑了,他还举手一挥。我们的掌声都停了。
奴哥又拖了个长调,喊了句,“但是呢……”
我最烦这三个字,我心说这条边巴手下的狗,怎么也学会打官腔了,尤其但是这俩字是个转折,凭我的经验,接下来保准没好事。
也跟我猜的一样,奴哥又说了另一个事。
今晚三夫人很无聊,外加天气闷热,她有些失眠。鉴于这种情况,边巴大人让奴哥来到宿舍区,想从佣工中选出几个壮汉来,让壮汉陪着三夫人解解闷。
我怀疑奴哥没读多少书,尤其他这番话,听起来很有歧义,甚至容易让人多想。
胡子心直口快,他听完就带头问了句,“找壮汉做什么?难不成是跟三夫人一起滚床单么?”
那些佣工听到这,全哈哈笑了起来,但我也发现,这些人笑归笑,有些人故意拿出怪表情打量着胡子。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至于奴哥,他被胡子这话气到了。他冷哼一声,青脸汉又拿出小跟班的架势,对着胡子喝了几句,说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说。
胡子较真上了,跟青脸汉对峙几句,那意思,老子怎么乱说了?三夫人睡不着,就想叫壮汉过去陪,为什么是壮汉?而且怎么陪?
奴哥不想听这俩人继续这么斗嘴。他摆摆手。
我发现他原本还有些怒意呢,现在竟然又把这怒意全压了下去。
他一转话题,问我们,“你们这些人中,谁是公认的第一壮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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