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的南湖明显比平时里热闹一些,我的意思倒不是说今晚多了些人气,恰恰相反今天是多了不少鬼气。
今天是农历七月十五,道教称今天为“中元节”,佛教称为“盂兰盆节”,而在民间它还有一个俗称——“鬼节”。
相传这一天是地官的生日,用以赦免亡灵的罪过,到了晚上地狱大门一开,所有恶鬼全从阴间出来,接受阳间活人的供奉。各地的人们在这天用吃寒食,祭祖先,放河灯等方式来祈求平安。而在这些祭祀活动当中,尤以放河灯最为讲究。
道教中把一年分为三元,上元正月十五“元宵节”;中元七月十五“鬼节”;下元十月十五“下元节”,分别是“天地水”三官的生日。元宵节最有特色的是赏花灯,中元的特色就是放河灯了。
因为人们认为,既然上元节挂花灯,那么中元节也就应该张灯,来为鬼庆祝节日。不过人鬼有别,所以中元张灯和上元张灯不一样。人为阳,鬼为阴;陆为阳,水为阴,所以河水就是沟通阴阳两界的通道。鬼魂通过“忘川河”(又叫“奈河”)到达阴曹地府从而投胎转世,所以河水里就有无数的亡灵在日夜地沉沦,而放河灯,就是为了超度水中的孤魂野鬼。
我在岸上骑着车子,看着湖面漂过得点点河灯,时明时暗的烛光倒映在湖里,朦胧迷人。心想:如果这时有个傻小子站在湖边向姑娘求婚,那必定是分外浪漫,有求必应啊。
我这正瞎捉摸着呢,余光不经意间扫到一个漂到了湖岸边的河灯上。
我这人除了胆大不信邪之外,还有个毛病就是手欠。小时候就经常拔同学车子的气门芯,砸老师家玻璃,今天报应终于是到了。看来真是“不是不报,时辰未到啊”!于是手欠的我,翻身下了白鸽向着湖岸走去。
走到了湖边,这才发现这个河灯比一般的要大了不少,足有脸盆般大小,做工也很是精致。莲花形的河灯呈绽放状,花瓣也已经全部打开了,层层叠叠的很有层次感;在花心处用一根碗口粗细的蜡烛代替了花心,蜡烛发出的光芒让整朵莲花圣洁而又神秘。而且这个蜡烛好像也经过了特殊处理,加入了香料,燃烧时散发出淡淡的香气,清而不淡,十分吸引人。
我心里一想,这东西不错啊,揣回去等中午吃蛋糕时拿出来,连生日蜡烛都省了。心里这么想着就俯身捞了起来,可当河灯捞起入手得那一霎那,我似乎感觉到一股寒意顺着脖颈,滑过了脊背。那种感觉十分模糊,而且存在的时间非常短暂,当时的我以为这是一个错觉,就没有在意。
俗话说:“贪心生祸害”,真是一点不假啊!后来,每当我回想起这段经历时,脑海里都会回荡起那句经典的话:“不作死,不会死!”
我揣着河灯喜滋滋地来到了躺在路边的白鸽旁,扶起它,翻身上车打算离去。
我这刚骑上车,就见眼前闪过一条红色的身影径直地撞在了白鸽的前轮上。这下子撞得很猛,我一下没扶住,车把一歪把自己摔了四仰八叉。
这下子可给我摔了个瓷实,不但膝盖、手肘蹭破了皮、流了血,脑袋也是晕头转向。
“大爷的,”我咒骂着,“什么败家玩意撞得洒家?这生日过得怎么这么背。”
我晃荡着脑袋,捂着破了皮的膝盖龇牙咧嘴地站了起来。
我站定后抬头一看,吓了一激灵,一时顾不得浑身的疼,惊呼道:“我去,我怎么骑这来了!”
看着眼前的湖水,我一阵迷糊:原来本应该顺着公路骑车的我,不知怎么得跑到湖边来了,马上就要掉到了湖里,而白鸽的“前蹄”也已经越过了堤岸,伸向了湖里。
得亏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撞倒了,要不就掉到了湖里了,凭我这旱鸭子的水性,真下了水,非喂了王八不成,这样说起来我还要感谢那道红影了。
“呃,对了······刚撞我的那道红影呢?”
我四下里一阵张望,发现在离白鸽不远处的大树下卧着一只红毛狐狸。小狐狸趴在地上,后腿不自然地扭曲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竟然像人一样露出了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我尝试着靠近了一下小家伙,可它马上就表现出了警惕,乌溜溜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毛茸茸的大尾巴也炸了起来。
我开始放慢动作,尽量得放缓语气,做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说道:“小家伙别担心,蜀黍没有恶意,就是看下你的伤,放松,放轻松!”
虽然我极尽全力地表现着和蔼可亲,但在外人看来我当时的样子一定极其猥琐,因为小狐狸明显比刚才更加紧张了。如果说它刚才的表现像是一只受伤的动物对人类的提防,那此时绝对就是一位未成年的花季少女面对即将被怪大叔残害时而表现出地惶恐和无助。当然这都是小狐狸后来告诉我的,当时的我可是自我感觉十分良好。
小家伙不断往后移动着自己身躯,但它这无力抗争又怎能敌得过我咄咄逼近的魔爪。小狐狸一声凄厉的惨叫,一切都已结束,早已注定的悲剧即将落下帷幕,在我肆虐张狂的笑声中。
“嘿嘿,你跑啊,你倒是跑啊!”我抓着手中小狐狸淫笑道。
(不对,只描写不对啊,我应该是正面人物啊!)
我正得意着呢,忽然就感觉一股凉意瞬间袭遍了全身,所过之处变得麻痹没有知觉。
我尝试动了一下身体,惊恐地发现我也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就如同被鬼压床后一样。
大家应该都有这种经历,一般在我们被鬼压床全身不能动的时候,都会尽力让自己的力量集中到身体的某一个部位,来让它哪怕动一下,这时哪怕只动一小下,我们就可以恢复自由。
那你们一般把精力集中到哪里呢?我呢,当时是集中到————手指。
不过我绝望地发现,我又一次徒劳了,看来这次不只是鬼压床这么简单了。
此时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这股凉意是从怀中的河灯上传来的,我就是神经再大条现在也知道是河灯有问题了。这就是贪小便宜吃大亏,看来我注定是要给龙王爷当上门女婿了。
唉,现在就是不知道小龙女漂亮不,是张成陶虹那样呢,还是李若彤那样呢,跟刘亦菲似的似乎的也不错啊,但我听说于正版新神雕也要开拍了,可千万别长成里面陈妍希这样就行。
我这胡思乱想,已经破罐破摔放弃挣扎的档口,一阵钻心的刺痛从指尖传来。我精神一震,这股压抑的束缚感就轰然退去,如同溺水的人重新呼吸到空气般的感觉。
“啊哦!”我惨叫一声,嗖地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低头向手上看去,发现小狐狸正顾着腮帮子,瞪着眼正在用一副用尽全力的架势咬我的手指头。
“咦?大爷能动了!”
我这时也顾不上正在流血的手指,赶紧抓起怀里的河灯扔到河里,抄起小狐狸,撒腿就跑。可刚跑出两步,我才想起来我的白鸽还在河边呢。
“管不了了,逃命要紧啊,这时候还贪财就真该死了!”我心里想着,腿上更加用力,一股脑地跑到了家里。
回到家的我躺在沙发里喘着气,回忆着湖边的种种,不禁让我这个坚定的无产阶级无神论者信念动摇。
“哎,算了,不管它。”劫后余生的我懒得考虑那么多,翻身从沙发上起来,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凉啤酒,压压惊先,然后睡个好觉,明天白天了把白鸽取回来。我这正盘算着呢,余光中扫到了沙发角上一抹红色,定睛一瞧,“我去!怎么把它弄家来了。”
只见小狐狸正正襟危坐在沙发上,时不时往我这扫上两眼,仪态相当的得体大方。
相比之下正在这光着膀子,穿条大裤衩,仰着头灌啤酒的我是**丝范儿十足,它个畜生倒是像个白富美。
我看着小狐狸努力的回想着,“我是怎么回来的着?不会是一路跑回来得吧,看来我真有当运动员的潜质啊。”我努力地回忆着当时的场景,今天晚上的我真得是慌了神了,当时就知道逃命了,连自己怎么回来的都记不清。不过可以想象一下:午夜的街头一个大男人抱着一只狐狸在玩命狂奔画面。这样的场景就是不算波澜壮阔,也够得上惊世骇俗了吧!
“算了,既然把你带回来,就是有缘,况且你还救过我的命,咬得我很疼吧。”我看着小狐狸道,“这样吧,我给你两个选择吧!第一,住我这,我就当养个宠物了;第二,我明天取白鸽时把你送回去,你哪来的回哪去。好吧,你开始选吧。”
我估计我当时应该被吓得不轻,这时的我竟对着只小狐狸一通地胡说八道。而小狐狸依然在沙发上安坐着,与我大眼瞪小眼,一言不发。
“我说,你要怎么样,给个信啊!瞪我管毛用啊!”
小狐狸依然瞪着我······
“哦,对了,你不会说话。那抬爪你会不?同意第一条抬左爪,同意第二条抬右爪。”这时的我明显比刚才冷静了许多,因为我已经能清醒地意识到狐狸是不会说话的问题了,但我却没意识到狐狸是听不懂我说话得。
其实,大概是我在潜意识里认为:这个阴差阳错两次救了我命的小狐狸是通灵性的吧,竟然下意识里把它当成人来对待。
经过了我的一番努力,小狐狸终于有所动作了:只见它优雅的伸了个懒腰,缓缓的抬起左爪,然后又抬起右爪,再然后是两条后腿······丫的,它根本都没理我直接跳下了沙发往我的卧室走去。
就在我目瞪口呆之中,小狐狸已经走进了卧室,刚才断了的后腿也没事了,轻轻地一摆它毛茸茸的大尾巴,顺手就把门给关上了。
“这个怎么情况?”我大脑已经处于了当机状态。
我快步走到门前想打开门看个明白,“嗯?擦,你还把门给我在里面锁上了啊。”
“你给我出来,你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这是我家。”我在外面一边敲门,一边喊着,而回应我的只有屋里的一片寂静。
敲了会儿门我也累了,这是刚才喝的啤酒的酒劲也上来了,自己也是懒得细想,躺在沙发上一会儿也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