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见状,只觉得这男僮却是有些异样,但一时却也看不透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
公为赶紧走上前来,并是替李然是介绍道:
“姑父,这是为身边的小僮,名叫汪錡(qi)!”
李然将此人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却只觉得此人长得白白净净的,倒反而像个女孩子一般,只不过是换了一副男僮的打扮。
李然有所疑虑,但也不想管公为的私生活,于是说道:
“公子,此处虽然暂且安全,但等到公山不狃杀到,势必会有一场苦战,到时候你可还要多加注意安全才是!”
公为应道:
“诺!姑父放心,为明白。”
随后,李然便是来到了丽光和宫儿月的所在,这是一间小屋,这高台之上,这种制式的小屋其实还是蛮多的。地方虽然不大,但被收拾得倒也干净利落。
而且推窗出去便可见到山河大川,倒也是一处颇令人心旷神怡的好地方。
“父亲,不知敌人何时会到?”
李然说道:
“很快就来了,月,到时候光儿这儿你可要多费心咯?!”
宫儿月却是嫣然一笑。
“呵呵,这事儿却还需先生来说?……只是,你那里……”
李然也是挥了挥手:
“无妨,到时候我会与鲁侯和孔丘待在一起,他们身边的戒备自是不必说的。而且,少伯也会跟着我,你和褚荡只管护住光儿这边即可!”
谁知,这时丽光竟忽然“噌”的一声,拔出宫儿月放在床榻旁的佩剑。
“哼,我才不需要保护,丽光已经长大了,能保护自己!”
李然见了,不由是笑盈盈的看着女儿:
“剑拿的倒是有模有样,但是当真可以杀敌吗?”
丽光刷刷刷几下,竟然真的挽出了几个剑花来。
“如何不能?只是未遇对敌的机会,否则光儿绝对会让父亲刮目相看!”
李然见状,也是略带夸张道:
“呀!这可比为父厉害多了!”
宫儿月却是有些颇为不好意思的从丽光手上夺回了佩剑,并将其收回了剑鞘之中。
“先生,其实……只因这武舞同源,故而习剑对于光儿培育死刚毅之气也是有所裨益的,所以月便是自作主张,传授了她一些用以防身的剑术……”
李然却是摇头道:
“呵呵,我并无责怪你的意思呀?光儿能够学些武艺保护自己,这也并无不妥之处。”
随后,宫儿月和李然是一起看向丽光,二人满眼的也同样都是宠溺之色。
“光儿就是聪慧,学什么都很快,一点即通。要说起来,她也就是因为年幼力微,尚不能收放自如,要不然的话,可真就要强过二娘啦?!”
李然闻言,却是笑道:
“呵呵,月可不能当着孩子面这么夸她……”
正当李然这一语说出,突然有一个念头又是一闪而过,心里也不禁是一个咯噔,又望向面前的宫儿月。
他突然从宫儿月的话中想到,如果……只是如果祭乐凭借着以前的舞蹈底子,再加上她自己的聪明才智,有没有可能学习武艺也是极快的呢?
不过,李然也依旧是不敢确定,这究竟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还是确有可能的呢?
毕竟,一个毫无武艺根基的人,又能否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成为一名收放自如的剑术高手呢?
李然不由是怔怔的发呆,一时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且再说公山不狃和叔孙辄带着大军,一路势如破竹。
几乎子路也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只两天时间便已经到达了曲阜周边。
公山不狃见如此顺遂,心中也有些疑虑。而叔孙辄却表示,如此岂非正应了子路此前的说法?
在他看来,这其中恐怕正是因为有季氏和孔丘在那居中策应,他们才能得以如此顺利的进兵。
经叔孙辄如此一说,公山不狃倒也是一时信心大增。
翌日一早,公山不狃的大军便已到达曲阜郊区,也只遭遇到了一些小股的抵挡,却根本成不了气候。
然后,又待公山不狃的战车一阵冲杀过后,这些守城之师便也是立刻溃不成军。只得纷纷撤到城内,甚至是连城门都不及闭上。
公山不狃当此情形,不由是再次犹豫了起来。
面对如今洞开的城门,却一时也不敢下令直接入城。
叔孙辄见状,也是大惑不解:
“公山大人,眼下大功在即,却是何故止军不前?”
公山不狃看着城门,喃喃道:
“不对劲,不对劲啊!”
叔孙辄急道:
“如今成功近在咫尺,眼看即可攻入都城,驱除佞臣,怎可在这个时候犹豫不决呢?!”
公山不狃说道:
“子张,这一切都实在是太过于蹊跷了!难道你不觉得,我自费邑起兵以来,一路上都太过顺遂了吗?!就算是有季氏从中配合,难道叔孙氏和孟氏都是傻子不成?”
叔孙辄闻言,却是跺脚摇头道:
“哎呦!我的公山大人呐!如今都是什么时候了?即便对面是有何阴谋诡计,此刻难道我们还有什么回头路吗?还是快快杀入城内再议不迟啊!”
公山不狃一听,觉得也是没错,于是便挥动大军直接攻入了城内。
然而,更让他们意想不到的,乃是他们竟然依旧是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
公山不狃和叔孙辄就这样,竟然是堂而皇之的入得宫中。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公山不狃看着空空如也的宫殿,直觉得脑后一阵凉风拂过。
这时的叔孙辄也察觉出了不对劲。
“大人,难道曲阜真的成了一座空城?还是他们是有什么阴谋?”
公山不狃当即命副手带上五千人,在城外驻扎,以防不测。
另外,又让人抓了一些百姓,看看能否盘问出一些什么。
叔孙辄对此也是极为上心,便主动前往审问。
不多时,叔孙辄便是回来了。不过他的脸上这时却还有些迷茫,公山不狃奇问道:
“怎样了?那人究竟是如何说的?”
只听叔孙辄回道:
“据说,如今君上、三桓以及其他的公卿大夫们,都齐聚于季氏的高台之上!我们只怕……真是上了仲子路的大当了!”
公山不狃一听,双目一瞪:
“什么?!”
叔孙辄说道:
“如今君上和三桓都在一处,我们该如何是好?”
公山不狃双手别在身后,急得是在那来回踱步: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叔孙辄说道:
“如今事已至此,想要息事宁人显然是不可能了,不如……我们便一不做二不休,攻下那处高台!”
公山不狃说道:
“若……若是君上不从,又该如何是好?那处高台我是知晓的,当年季平子便是凭借此台,将鲁昭公是拒于台下。那一处高台,可谓是易守难攻啊!”
“万一受挫,我军心必乱啊!”
叔孙辄沉默了一阵,随后又说道:
“如此情形,也已是顾不得那么许多了!我们如今乃是以‘清君侧’之名行事,只说君上乃是受到叔孙氏和孟氏的挟持便是!事已至此,大人可万万不能再畏缩了啊!”
公山不狃略作一番考虑,随后又是一阵摇头道:
“只是……如今贸然攻打季氏之台,便等同于置国君于险境,此终究是身为臣下的罪过!即便能够成事,也恐遭日后君上非难!”
叔孙辄闻言,这时突然眼神陡然一个犀利:
“大人,若是如此……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公山不狃讶然的看着叔孙辄。
“你……你难道真要让我谋逆作乱不成?”
叔孙辄说道:
“既然我们已然上当,无有君命而带兵入都城,横竖都是死罪!不如拼死一搏啊!对了,公衍和公为二位公子不是在曲风吗?昔日鲁昭公在世时,便有意传位于二位公子,如今,我们便扶持他们当中的一个上位,不可正应了先君遗愿,更能成此拥立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