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立盈越过于妈的肩头朝里面看过去。
厅里正中间的位置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痕迹,还是能够看出老人年轻应该是一个很英俊的男人。
如鹰眼般锐利的双目紧紧盯着自己。
眼睛透露出强烈的不满和挑剔。
安立盈顿时觉得头皮发紧,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直觉告诉自己这位应该就是祁司礼的爷爷。
不由得进入备战状态。
安立盈想起哥哥对她的叮嘱,笑容弯得更大。
老人嫌恶地白了她一眼,动作明显,在场的人都看到了。
有人扑哧一声笑出来。
“司礼,你和安小姐站在门口干什么,赶紧进来吧,这一大家子都在等你们吃饭呢!”
言外之意是他们故意让一大家子在等。
祁司礼眼神淡漠地扫过发出笑声的中年女人。
“小姑,如果着急可以先去吃,没人拦着你。”
说完,祁司礼不紧不慢地把礼品袋递给于妈,自己去拿玄关处的拖鞋。
安立盈看到祁司礼高大的身体在自己面前蹲下来,动手帮她脱鞋。
一大家子都看着呢,
祁司礼秀恩爱也要有个限度!
安立盈窘得脸通红,后退了一步,小声说:“我自己来就行。”
祁司礼的大手握住安立盈的脚踝不让她再躲,动作利落地把高跟鞋脱下来。
“别动,站稳了,小心摔了。”
语气温和,不容拒绝,尾音里溢满对安立盈的宠爱。
祁司礼弯下身,也是很高。
安立盈只能稍微举高手里的礼品袋,避免袋子的边角碰到祁司礼的头。
换好拖鞋后,安立盈的脊背已经出了一层汗。
不用看,就感觉到数道能杀死人的眼刀正射向自己。
祁司礼站起身,把安立盈手里的礼品袋拿在一个手里,才去换鞋。
然后牵着安立盈的手往厅里走。
坐在祁正瑞身边的祁媛,啧啧啧了几声,阴阳怪气地说,
“真是贴心啊,亲手给你的女人换鞋,全然不在乎全家人在等着,不知道你爷爷胃不好,必须按点吃饭吗?”
话刚落地,祁正瑞狠狠地将把玩的手串甩到了地上。
珠子并没有散开,只是在地板上发出脆响。
“司礼,你这是越来越不把我这个老头子放在眼里了!”
祁媛冷眼旁观,希望借祁老爷子的手,给祁司礼点颜色。
前段日子祁司礼去海城,她去找安立扬希望他能把手里一个项目分给他老公做,但是安立扬却说这事要等祁司礼回来定。
这事都快一个月了,祁司礼回来这么久也没给她消息。
明显是不把她看在眼里。
她听说祁司礼把名下财产过户给安立盈,真的是气坏了。
这个侄子宁愿把钱给一个女人,也没想过帮帮她这个亲姑姑。
祁司礼不帮她,也别怪她落井下石。
祁媛早就觉得安立扬是狐假虎威,假传圣旨,他的这个妹妹更不是什么好货,结了婚,更是把侄子的财产都骗到手。
她绝不会让安立盈好过。
安立盈吓得一个激灵,她这才注意到除了自己,其他人对这种场面见怪不怪。
整个大厅里只剩气息声,并没有人出来阻止。
安立扬提醒过她,祁司礼和他爷爷关系不好,但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么不好。
祁司礼完全不受祁正瑞的态度影响,举着手里的袋子,勾起笑容,笑意很淡。
“爷爷您想多了,我是特意带了您喜欢的礼物来看您的。”
祁正瑞眼里的怒意渐消,就听到祁司礼继续说:“这礼物是盈盈特意去商场买的。”
“哼,谁稀罕!拿着你给的钱讨我们喜欢,算盘打得挺好的啊!”
安立盈的笑容僵住。
祁司礼是把他名下的财产过户给了她,也给了她一张银行卡,说是他的工资卡。
她并没有动其中的一分钱。
买礼物的钱都是她自己的。
这话安立盈不能说,只能略带委屈地看向祁司礼。
祁司礼握了握安立盈的手,示意她不要介意。
“爷爷,我和盈盈领证了,她就是我合法妻子,我的钱就是她的钱,身为祁家男人这点自觉还是有的。您不也是这样对我奶奶的吗?”
祁正瑞哼了一声。
“那不一样,你奶奶是名门闺秀。”
祁司礼笑意更深,说出来的话没有表面那么温和。
“门第偏见这么重,爷爷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是没活明白啊。”
祁正瑞气得胸口起伏,哆嗦着嘴唇指着祁司礼。
“你怎么说话呢?还真以为自己是北城祁爷,就可以对自己的爷爷这么放肆了?为了一个女人,连礼仪孝道都不遵守了?”
祁司礼全然不在意祁正瑞的道德绑架。
“这和礼仪孝道没关系。
爷爷,有些话不妨直接说明白,我知道您觉得盈盈是普通人家出身,觉得她配不上我。
但我看人从不是看这些,比起那些仰仗着家里有钱,啃老的名媛,我还是更喜欢盈盈这种能够自立自强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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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所有的礼品并不便宜,但她花的都是她自己赚的钱。”
祁司礼把礼品袋放在祁正瑞面前的茶几上,眼神故意扫过祁媛。
祁媛心虚,猛地站起来指着祁司礼。
“你什么意思?看我干什么?”
“小姑,你觉得联姻后,你给祁家带来什么好处了?”
祁媛语塞,脸一阵红一阵白。
自从联姻后,除却结婚的前三年,祁家和她丈夫家签过战略合作协议,也只是互惠互利。
后来都是她在偷偷找祁老太太和嫂子补贴做生意没有天分的丈夫。
这些年祁媛补贴婆家的数额从几百万到千万不等。
这些钱很大一部分都是经过祁司礼同意才能到她手里。
“小姑,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也别想多,我不是想和你要钱,只是在举例子,让爷爷知道联姻未必就是正确选择,像我父母这样成功的例子毕竟是少数。”
末了,祁司礼又给了祁媛一记拿人手短,别做落井下石的蠢事的眼神。
祁媛不敢再造次,端坐在原地,一口闷气压在胸口。
祁司礼敛起从进门那刻就出现的戾气,放低姿态,望向祁正瑞的眼神带着恳求。
“爷爷,说了这么多,是想告诉您,我不需要联姻也能繁荣祁家,希望您不要为难盈盈。自始至终都是我在强娶盈盈,是我想和她过一辈子。您老要是真的对我这个孙子心存爱意,就该支持我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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