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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真的是你啊……”
莫非正看着安家慧发怔呢,身边就传来了一个透着惊喜的声音。
转头看去,就看到了那个老外罗斯。
“罗斯先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你,挺意外的哈,你也喜欢中式的茶餐厅吗?”
莫非礼貌的站起身来。
伸出手和罗斯握了握。
“那倒不是,我正好在外面等个朋友,无意中刚巧看到了你在这里,所以才进来和你打个招呼。”
罗斯倒是没有遮掩什么,很直白的丝毫不加掩饰。
“那就坐下聊会儿吧,罗斯先生想喝点什么,我给你叫。”
莫非让开自己的位置。
转而坐到了安家慧那边。
“不用麻烦了,刚刚吃过午饭,肚子里还饱着呢,”罗斯也没有客气,顺势坐在了对面的位子上,眼睛扫了两人一眼,笑容很真诚,“这位就是你的女朋友吧?好漂亮的小姑娘……很高兴认识你。”
安家慧一张小脸立马羞红欲滴。
她不是听不懂英文,香江的学校,大多可都是英文教学的。
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个尴尬的问题。
“谢谢!”莫非倒是很认真的,向罗斯客气了一句,也没顾得上腰间被安家慧掐了一下,反正也不疼,就是传达一下意见而已,“罗斯先生要等的人,也是自己女伴吗?”
罗斯摇了摇头,“那倒不是,我太太在美利坚呢,香江这边,我的朋友可不多……这个朋友也是来自美利坚,他最近回中国大陆探亲访友,就顺便过来香江,大家聚一下。”
莫非:“探亲?你朋友是华裔?”
罗斯:“是的,我们是同学,也是很好的朋友……我可不是那种狭隘的民族主义者哦。”
莫非打了个哈哈,“那可真要对你高看一眼了,你有一个很好的三观。”
罗斯:“哈哈,其实我觉得这挺正常的……对了,倒是你们研究院,是真的让人刮目相看呢,以前是街机,现在又来了诺亚,真是让人瞩目啊。”
“也算是机缘巧合吧,你知道的,我哥对于电子半导体领域,还是有些想法的,当然了,对于诺亚,其实主导者一直是亚力克,研究院暂时也还没有涉足实业的想法。”
莫非淡然而平静,倒是没有让罗斯试探出什么东西。
关于研究院和诺亚之间的关系,除了极少一部分有心之人,目前还不为外界所知。
罗斯能知道一点儿,莫非丝毫不觉得奇怪。
但他能知道多少,莫非心里多少也是能猜个八九不离十的。
而罗斯本身就是做金融的,天然就会对企业有些敏锐的直觉。
所以,他想要通过莫非了解更多的内幕,无非也就是正常的惯性职业思维。
这无可厚非。
在莫非的眼里,也算是情有可原。
倒也没什么太多的抵触心理,人之常情嘛。
况且,研究院与花旗银行最近的合作,也颇为密切。
而当初促成这份合作的,恰恰就是罗斯。
从不多的接触上,莫非觉得眼前这个人,还是挺让人欣赏的。
再说了,诺亚想要做大,特别是想要做成一家国际性的企业,那么,早晚都避免不了去借助资本背后的渠道资源。
想要吃独食,那就要有被孤立成异端的觉悟。
诺亚可不能成为这样的脑残型公司。
所以,罗斯的话里不无试探之意,莫非就顺水行舟。
玩太极,谁特么比得过修道的?
而看到莫非那副不以为然的表情,罗斯心里也多少有数了。
说实话,如果在香江,想找出一个最关注莫世文以及盘古研究院情况的人。
那还真就是非罗斯莫属了。
迄今为止,从大和打入研究院账户的资金,已经有8000万美元左右。
而诺亚的横空出世,更是让无数人瞩目。
别人的目光,至今为止还都聚焦在诺亚的身上。
但罗斯,却从某些信息渠道里,看到了盘古研究院的影子。
这种信息,当前对于外界来说,或许算是隐秘。
但对于有心之人来说,想查一下大体的脉络,还是轻而易举的,尤其是做银行业的。
况且,莫非也无意隐藏什么。
但对于罗斯来说,这就不能不让他感到惊愕了。
这明摆着就是一头潜力无穷,前景无限的未来巨鳄嘛!
一定要抓住他,绝对不容置疑。
所以,在外面看到莫非的那一刻,他就想也没多想,直接进来打招呼了。
“这也是我最钦佩莫教授和你们研究院的原因所在了,据我所知,抛开诺亚暂且不说,天工半导体可是已经引起了包括英特尔、德仪、摩托罗拉、IBM等,很多巨头的注意了。”
罗斯的消息,确实很及时。
他之所以说出来,也未尝没有传递善意的一面。
莫非当然来者不拒,虽然他早就知悉,“很多事情是不可避免的,你站的高一点儿,当然就能吸引更多的目光,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这样的道理,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
神色坦然,稳重的一批。
罗斯就知道,人家是早有应对之措的。
“看来倒是我想多了……不过,还是要说声恭喜,两个月能做到6亿美元的销售额,也怪不得IBM、德仪以及惠普都怦然心动了。”
罗斯的话里颇多感慨。
两个月之前,又有谁能想到,诺亚的横空出世,带起的会是……一场飓风呢!
莫非洒然一下,“这个市场很大的,大家一起把蛋糕做大,这其实才是诺亚最期望看到的。”
罗斯深深看了他一眼,“我很佩服你的气度心胸,看来诺亚底气十足啊,同时也很期待看到它更美好的未来。”
莫非:“哈哈,那就承您吉言了。”
罗斯:“那有没有想过,将来让诺亚上市的可能?”
这次莫非倒是直言不讳,“当然,虽然这看起来,这事儿还有些遥远,但是,想要做大,融资上市就是必经之路,至于具体的计划,还需要看接下来公司的发展情况。”
罗斯眼睛一亮,“那就更值得好好期待一下了。”
莫非:“合作共赢嘛!”
简短的几个来回,就进一步加深了彼此之间的默契关系。
安家慧就坐在一边,安静的看着两人交流。
仿佛是在观察莫非的另一面。
一个稳重、成熟、睿智且气度不俗,完全迥异于平时的活泼调皮,还时而有点儿蔫坏的莫非。
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
“哎?我朋友过来了,那我就先告辞了,有时间再上门拜访。”
罗斯这个时候,忽然看到了外面正在寻找自己的朋友。
连忙向莫非提出告辞。
“好啊,那就有时间再约吧,”莫非和他再次握手,并顺着他的眼神往外边瞄了一眼,顿时目光一缩,“要不……把你的朋友叫进来,大家认识一下吧,毕竟都是华人嘛。”
“嗯?”
罗斯转回头,看了莫非一眼。
神情间闪过一抹疑问。
莫非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好啊,那就一起认识一下呗。”
罗斯的朋友确实是华裔。
从面相上看,要比罗斯年轻的多。
毕竟外国人喜欢早熟,老的也很着急,和华人实在不属于同一个维度。
罗斯很主动的为大家相互介绍,“这是从美利坚来的琼恩·司,我的朋友,这两位是莫非和他的女朋友,我在香江认识的新朋友。”
“我叫司明夏,很高兴认识你。”
司明夏和莫非握了握手。
脸上带着笑容,但神色间的那一丝灰败与疲乏。
在莫非的眼里却无所遁形。
他冲司明夏微微一笑,“我叫莫非……欢迎来到香江。”
说着话,几人再次落座。
司明夏倒是没有多说话,也没有问罗斯什么。
甚至对于他和莫非以及安家慧,这两个一看就是学生的人坐在一起,也没什么异样的心思。
他只是静静的坐在那儿,脸上带着谦和的笑容,得体而不失礼仪。
却没想到,莫非第一句话,就是对他发出的……
“司先生在国内待了多长时间?”
莫非直接对司明夏问道。
“哦,待得时间也不长,差不多有半个月吧。”
司明夏勉强笑了笑,但为人还是很有礼貌的。
还以为又是一个对国内情况,略感好奇的孩子,也就顺嘴回答。
“那来到香江几天了?”
嗯?
司明夏有些后知后觉的看了莫非一眼。
见他笑得很真诚,心里不由得又有些不好意思,总觉得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于是,也再次笑了笑,“三天了。”
莫非轻轻点了下头。
既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又像是在斟酌着措辞不好开口。
罗斯这会儿终于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儿了。
莫非一直以来给他的印象,都是条理有序,心思敏捷,而且与人相处上也是进退有据,很懂得把握分寸。
简直是像极了一只小狐狸。
但是,与司明夏简单的几句问答,显然是有些冒失的。
再联想到刚才莫非的邀请,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他看看莫非,再看看司明夏,一时间有些疑惑。
他们两个人……难道有什么关系?
安家慧倒是没什么多余的心思。
对于莫非时而出人意表的行事作风,她早就有点儿习惯了。
不这样,才是真的不正常呢。
“莫……”
罗斯刚想开口,就被莫非摆了摆手打断了。
只见他像是从思考中回了神似的,眼中闪过些许的复杂,“所以,还是没有人能看的了你的病?”
司明夏瞬间脸色骤变。
猛地看向莫非,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你怎么知道的?”
司明夏脸上难掩复杂,刻意保持的冷静,瞬间失控。
“如果我告诉你是看出来的,你肯定无法理解,也不会相信。但我却只能这样告诉你,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莫,你真的能看出琼恩的病情吗?那……你能治疗吗?”
罗斯显得比司明夏都着急。
说实话,几天前得知司明夏的病情时,他还有些无法接受。
这才多长时间没见啊,怎么就出现了这种意外?
美利坚的医疗水平,已经算是这个世界上最发达的了。
但是,梅奥、霍普金斯以及麻省总院,都对他的病情束手无策。
后来,唐人街的一个老中医,建议他回中国碰碰运气。
因为中医对于外感风邪以及七情内伤,还是有某些优势的。
但是,司明夏显然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要说不沮丧,那肯定是骗人的。
毕竟关乎的是自己的身家性命。
只是没想到,在小小的香江,竟然会遇上一个,能够仅凭一双眼睛,就判断出了他身上有病的人。
而且这个人,还是一个少年。
难道自己找过的那些名中医,都是假的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他又不是贸然登门,像瞎子一样去毫无目的的乱碰。
那么,莫非是什么情况?
“莫……先生,请问我的病,在你看来是什么情况?”
司明夏下意识的,就从心里更看重了莫非几分。
莫非:“我先看看舌苔,再诊个脉,现在还不好说。”
“噢噢,好的。”
司明夏相当配合。
十几分钟之后,莫非收回了右手,“第一次发作是因为发烧?”
“是的。”
司明夏顿时精神头提起来了。
别的不说,莫非还是第一个说的这么准的。
莫非:“是不是每次发烧时,都会伴随着头疼眼胀,抽搐,甚至是意识丧失,出现一些精神行为异常的现象?”
司明夏更激动了,“对对,就是这样子的。”
莫非:“医院检查结果是什么?”
司明夏:“脑炎,说是属于自身免疫性脑炎,临床表现为认知功能障碍,包括记忆力、思维逻辑、支配神经传导等功能的衰退。
“在精神方面,也会出现胡言乱语、幻觉幻视等异常……他们说这种情况要是做手术,成功率也不会超过5%。”
莫非不屑的挑起了下嘴角,“是不是还说你肝功能损伤,脑脊液生化白细胞偏高,心肌标志物、自身抗体都是阴性啊?”
司明夏一怔,“啊,对的,就是这样……”
莫非:“我知道了,明天你到杏林苑找我吧,我给你开几副药吃。”
“啊?杏林苑在哪儿,我不可以现在就去吗?”司明夏有些着急了,但一眼看到莫非身边的安家慧,立马意识到自己犯错了,“呃,不好意思,一时激动,那行吧,我明天准时过去找你。”
安家慧这会儿也意识到什么,连忙笑了笑道:“其实我这里是没问题的,我们可以现在就一起过去,毕竟身体最重要嘛。”
说着还看了莫非一眼。
莫非冲她微微一笑,转头看向司明夏和罗斯,“那就一起?”